第479章 056 俄國和普魯士的價碼不一樣
路易絲王后看到這種情況，其實也有了心理準備。
在外交場合上，自己這個丈夫確實沒什麼用處，要是讓他去談判，那可是非常糟糕的選擇。
到了這個時候，亞歷山大的保證不靠譜，雖然從自己和埃琳娜的私交，以及丈夫和俄國皇室的聯絡來講，尚有迴旋餘地，但法國人才是逼迫俄國最後和談的關鍵因素。
普魯士的命運，現在怕是只有自己努力爭取，才不至於出現最糟糕的狀況。
而且，她不是為了丈夫，而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們，作為母親要付出的犧牲更大。
外交談判的場合，這些隨從都不會進場，索洛維約夫趁這個時間，去和歐仁見面，畢竟他們是名義上的表兄弟，真的要論及血緣關係，倒是安東可能跟他更親密一些。
但也需要個引薦人，索洛維約夫這幾次出面交涉，已經跟科蘭古侯爵混熟了，怎麼看都是要他來幫忙比較合適。
「男爵，您是說，要我把您引薦給威尼斯親王？」
「是的，這層關係，現在軍營里都知道了。」
「很樂意為你效勞，之後我們可能還會經常打交道的。」
雖然聽起來沒頭沒尾，不過科蘭古之後應該會來到彼得堡。
拿破崙初步擬定的駐俄大使是薩瓦里，但科蘭古應該更適合，他很快就跟不少俄國將軍混熟了。
索洛維約夫就這麼在科蘭古的帶領下，走到了歐仁那一邊。
「殿下，我想您應該也知道皇后殿下在俄國還有些親戚的事情，甚至你們之前就已經交手過了。」
「是米哈伊爾表兄吧，我們還真的在普烏圖斯克的浮橋前面交手，只是你拿撤退來當作誘餌，最後引誘波蘭人上鉤，絕妙的計謀。」
「如果不是你率領擲彈兵構築了陣地，換成別人我就奪橋成功了。」
「母親要是知道艾米姨媽有了下落，應該也會很高興的，可是她遠在馬爾梅松，並不在這裡。」
「這也不著急，現在已經和平了，我們兩國之間應該會簽訂和平條約的。如果有機會，我們全家也可以到巴黎去訪問，而且約瑟芬姨媽應該已經見過我了，幾年前我執行任務的時候去過巴黎。」
「你應該是當過駐巴黎的武官吧？我可聽說過你的事情，還以為跟那些騎兵軍官一樣是個魯莽冒失的傢伙，沒想到是一個溫和有禮的人。」
「畢竟一天決鬥崩了六個人，這不想出名都很難，只是每個地區的消息都不一樣，也就是巴黎知道這事兒的比較多。」
「而且你還打死了卡杜達爾將軍，雖然是意外和誤會，不過這事兒應該也幫了陛下的忙。」
「在當時，那是痛擊友軍，大水沖了龍王廟.」
「那是什麼？」
歐仁是不可能知道一堆中國典故的，索洛維約夫意識到自己講的東西超綱了，於是改口道：「就好像是宙斯用閃電劈了自己的廟宇，這個講法應該可以吧？」
「是啊，你的學識就不像個將軍，倒像是個希臘學者。」
「皇帝不也喜歡科學麼？在和平時期，才會有研究學問的時間。」
這麼一講，話題就打開了。
隨後歐仁還問了問索洛維約夫家裡情況，對這個沒見過的姨媽，他也只是聽母親和外公提起來過。
艾米姨媽家住在島東側，比他大五歲，在母親那一輩裡面年紀最小，到了法國本土的時候大部分時間也都在南特的教會寄宿學校里。
不過他對家裡的事情都比較上心，父母以及繼父的親戚都在哪裡，他還是很清楚的。
而且歐仁的性格也比較受歡迎，他的小兒子後來還成了俄國皇室的女婿，來到了彼得堡。
「.這也還好，至少姨媽的生活很幸福。」
「只是我父親啊，都這個年紀了，你懂的。」
「有個年輕的妻子，總是要打扮的珠光寶氣一些，這樣才能滿足啊。」
「確實如此。歐仁，你的妻子是巴伐利亞的公主吧？」
「嗯，正是。」
「家裡可好啊？」
「出征在外，也有些想念奧古斯特了。」
「說來你的媳婦，巴伐利亞現在的王后，還是我們皇后的親姐姐嘞！」
當然，有的事情還是不能說。
「但奧古斯特是之前的選帝侯夫人奧古斯特·威廉明妮的女兒。」
「啊，那應該是從黑森-達姆施塔特來的，跟普魯士的王后還有親啊，你豈不是她的妹夫啊？」
歐仁聽了，笑而不語，這個表哥，還真是會攀親戚，而且也知道行市，只是可惜他是個俄國人。
而且跟自己母親作對的波琳娜，應該還跟他有些感情，真是妙極了。
「這話講的.現在可在會談呢！」
「俄國和法國的和平是平等的，可是和普魯士，這就不見得了吧？歐仁，你知道些什麼情況麼？」
「我並不知道，外交方面的事情，皇帝也不會要我來參與的，除非和義大利單獨簽訂的協議。」
他的正式頭銜是義大利副王，就是代替拿破崙來管義大利的，而且這個任命可比親兄弟都要早。
「啊，看起來還是個秘密啊。」
「而且義大利的鐵王冠，也是皇帝陛下的頭銜之一，這你可要記得了。」
索洛維約夫心裡也清楚，不過他既然和歐仁都在這裡坐下聊天了，也少不了要問這問那。
歐仁是個話癆不假，可是一句瓷實話都沒有，索洛維約夫也套不來什麼情報。
當然，自家親戚，法國和俄國要和平，他也不會在這裡挖坑的。
以後要打起來，那還是另說。
而亞歷山大和拿破崙那邊，也大概有個結果，俄國本身的勢力範圍不變，除了亞德里亞海邊上的幾個島嶼要交割給法國，俄國方面也沒什麼損失，兩邊還是要結為盟友的。
至於普魯士國王呢，亞歷山大住的是本地最好的住宅，普魯士國王則安排在磨坊裡面，王后因為是女眷，倒是給另外安排了地方居住。
這個安排，確實也頗為巧妙。
索洛維約夫一直覺得，拿破崙是拿「磨坊主和國王」的故事借題發揮，這科西嘉人還挺哏的。
至於談判階段，很快拿破崙和亞歷山大就勾肩搭背，已經稱兄道弟了。
但普魯士顯然不是這個待遇，甚至現在腓特烈威廉三世又蔫了下去，老婆給他鼓勁，可是他總是不太中用。
現在這種時候，路易絲王后也只有心一橫，一跺腳，她親自去和拿破崙進行談判。
但是，普魯士的FW國王麼，他也看到拿破崙那樣，對著自己老婆色迷迷的樣子。
老婆漂亮，確實也很有好處，但拿破崙是喜歡美女，不過也不大可能那麼造次。
俄國付出的不過是亞得里亞海那邊的幾個島嶼，還要獲得比亞韋斯托克一帶，可是對於普魯士來說，這個損失是很大的。
路易絲這麼著急，也是聽說如果不採取什麼動作，怕是普魯士一下子就回到布蘭登堡選帝侯那個時代的地盤，甚至可能還細細的切做臊子。
路易絲的妹妹過去嫁給腓特烈·威廉三世的弟弟，然後成了寡婦，要是這樣的說法，那就是跟梅克倫堡和薩克森一個待遇了。
有這個風聲，她也是在住所的椅子上坐立不安。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要跟南方的親戚們一樣了。」
紅鷹勳章這個勛賞，就是從霍亨索倫的分家來的，只是那位公爵賣了領地和頭銜給本家，紅鷹勳章也一併過來了。
要是這樣分開，那別說是普魯士王國，以後霍亨索倫家族想要再翻身都難了。
她想到自己的孩子們，多少也心焦起來。
再看看丈夫，他現在這個窩囊樣子，還是需要自己出馬，而且拿破崙確實也要見她。
「腓特烈，看樣子還得我去。」
「路易絲」
「如果要是這樣的結局，那我的孩子們，就要和魏瑪和哥達的薩克森分家來了，只能仰人鼻息。親愛的，我嫁給你時，你也是個王儲，不知道我們這些小國的難處。要是娶個大國的公主，都是給自己找個靠山。像我們姐妹嫁到你家裡來，是給女兒有個依靠，做女婿的家裡有勢力，也好來倚仗。如果要我們的孩子那樣，在小國里被人欺負，只能靠嫁女兒去躲避災禍，那還不如當個平民，也不用受這些約束。哪怕是一貧如洗，至少也還落得個自在。」
她這話講出來，普魯士的王也只得應承下來。
拿破崙倒是很期待和路易絲王后的會談，畢竟和那個唯唯諾諾的國王比起來，還是這個「瓦爾基里」是個對手。
要是和普魯士的國王談，哪怕是真的有個什麼結果，怕是別人也要笑話他不講武德。
嗯，說起來拿破崙有時候還挺注重名聲的，猴哥去騙銀角大王的東西也沒用明搶的，倒是英國人經常一言不合就開片。
索洛維約夫和歐仁聊天過後，便步行從法軍將軍們住宿的民宅往回走，他也是平日眼尖，就看到路易絲王后和她丈夫在二樓陽台上講著什麼。
這王后講過以後，那國王扭頭走了，現在只有王后在那裡抹眼淚。
看起來，普魯士不過經歷了兩代人，就這麼廢柴下來，重新崛起，怎麼也要等他一個甲子，國王不頂用，還要王后出面。
不過普魯士這邊，連近衛軍的護衛都湊不齊了，他們的胸甲騎兵本來就沒有胸甲，寒酸的緊，路易絲王后要是出行，都得讓俄國軍人護衛。
亞歷山大這會兒也就派出來一小隊的近衛軍，護送王后到拿破崙的駐地去。
法俄兩國君主會談的時候，還是晴空萬里，等到路易絲王后要去見拿破崙的時候，天上就開始下雨了。
索洛維約夫之前和王后就認識，而且又是他當值，這事兒就得他來辦。
「陛下，我要是去了，是不是還要避嫌呢？」
亞歷山大聽了，也只是笑道：「索洛維約夫，你去正合適，別人要是去了，怕是你這皇帝姨父，怕是還不買面子啊。」
「陛下.」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尼古拉殿下今年11歲了，再過幾年，也該訂下一門親事。」
「這事兒不著急啊，你肯定有什麼想法？」
「我看路易絲王后的大女兒夏洛特公主就不錯，只不過兩位殿下年紀都還很小。」
聽到這裡，亞歷山大可是知道了，這個老師還真給學生辦事啊，但這方式也有些滑稽。
「你這可好，還想要當個媒人，但現在要去護送路易絲王后」
這算是默許下來，他也不再去多嘴，只管備馬和準備車輛，把路易絲王后送過去。
雨也越下越大，路易絲王后衣衫單薄，這大夏天的，天氣卻又突然轉涼。
「殿下，您先披上這一件大衣吧。」
普魯士的王后，披著一件俄國將軍的大衣，就這麼去和拿破崙會談。
索洛維約夫在外面守著，也看到普魯士的國王守在外面。
他這個樣子啊腓特烈大王當年也還是大戰三條裙子，哪能想到他侄子的兒子繼承王位，居然國家都快給打沒了，從普魯士國王，變成了梅梅爾市長。
這王后看著，卻是楚楚可憐，而且從開戰以來，一直又在生病，看著就越發可憐了。
要把她送到拿破崙那裡去，這普王倒打翻了醋罈子，騎馬跟在後面，等到了地方又在外面猴急打轉。
看到他這樣，索洛維約夫也有些尷尬。
怎麼說路易絲王后也是一國的王后，拿破崙也不可能那麼隨便的，雙方確實是在裡面會談的。
但魯斯塔姆守在門口，周圍又有近衛軍站崗，顯然也是不得進入的，想要學習塔列朗先生走得慢在門口偷聽，這也不大可能，哪怕是法國這邊的人也不得隨意靠近。
這才沒談一會兒，腓特烈·威廉三世就按捺不住了，他怎麼說是個國王，沒有退位，老近衛也不好攔他。
「才這麼一會兒功夫，就等不及了，真的跟名字拼寫一樣。」
只是普魯士國王這邊闖進去，看到的也是拿破崙和路易絲王后面對面的靠在窗戶站著，顯然是他這個階段想多了。
至於拿破崙，他看到這一幕，也想要說點騷話，來羞辱FW國王，還要誇讚一番王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