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一縷陽光輕柔地灑在蕭棠的臉上,為她蒼白的面頰添了幾分暖意。她緩緩睜開眼,四周已是一片新的布局,陌生中透著幾分熟悉——這是四少爺的臥室,古樸典雅中不失溫馨。
貼身丫頭明月與清風正輕手輕腳地穿梭於房間各處。明月手中捧著一疊疊精緻的衣物,每一件都散發著淡淡的薰香,她小心翼翼地將它們掛進衣櫃,眼神中滿是細心與愛護。清風則在一旁整理著書案上的文房四寶,動作麻利而不失細膩,偶爾抬頭望向蕭棠,眼中滿是關切。
「二少奶奶,您終於醒了,感覺好點沒?」
清風眨巴眨巴眼睛問。
「我沒事,你們這是在幹嗎?」
蕭棠坐起身問。
「四少爺早上臨出門前命令我們將你臥室的衣物用品全搬進這個臥室。」
明月答道。
「他還說自己有潔癖,您之前住的臥室晦氣,已經命士兵將東廂房的屋子封起來。哎,四少爺如今的心性真是讓人難以捉摸。」
清風碎碎念。
聽了丫頭們的話,蕭棠苦澀一笑。
「岩兒,還安好嗎?」
「二少奶奶,您放心!昨晚我們倆都陪著孫少爺。這下阿南陪他在後花園草坪放風箏。」
明月輕應。
「二少奶奶,我去廚房給您盛一碗雞湯。這是四少爺命令廚房給您準備的。昨夜他在這守了您一夜。」
清風一邊說一邊準備朝廚房走去。
「清風,別忙活了,我吃不下。」
蕭棠打斷清風。
她輕撫著還有些昏沉的額頭,緩緩站起身,赤足踏上冰涼的地板,一股涼意自腳底蔓延至心間,卻也似乎讓她的思緒更加清晰。
她深吸一口氣,穿好衣服和鞋子。推開門扉,迎面而來的是清晨特有的清新空氣,夾雜著淡淡的花香。院中,蕭棠沿著鵝卵石鋪就的小徑緩緩前行。
突然,迎面宮恆的大姐宮瑤身著淡雅旗袍,步履輕盈,眉宇間透著一股溫婉之氣,她挽著身著長袍、溫文爾雅的孔明德,緩緩走向蕭棠。
蕭棠見狀,連忙上前幾步,輕輕拉過一張藤椅,示意他們坐下。
「蕭棠妹妹,老二的事你節哀順變。宮府一夜之間多了這麼多衛兵,老四回來了?他人呢?」
宮瑤瞥了一眼蕭棠問。
「聽丫頭們說他早上出門了。」
蕭棠沉聲道。
「喲,你這額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宮瑤關心地問。
「呃,大姐,這是昨日我不小心撞到的。」
蕭棠輕應。
這時,只見宮湛風塵僕僕歸來。原本他打算去督軍府處理軍務,但著實放心不下蕭棠。半路又命令司機返回宮府,並吩咐副官林之鶴將所有軍務搬回宮府書房。
「大姐、大姐夫今日回府弔唁?」
宮湛冷笑一聲道。
「督軍,您上坐。」
孔明德急忙拉出一張藤椅。
宮湛用手彈了彈藤椅上不存在的灰塵才緩緩坐下。
「老四,你三姐來信說一個月後回國。宮府這麼大家業都是你二哥操持,如今老二走了。父親、母親臨終前也囑託:這宮府製藥公司的股份不可落入外人之手,依我看一分為四,如何?」
宮瑤定睛看著宮湛。
「宮恆屍骨未寒,大姐,我們在這討論股份不太適宜。貌似是宮府這麼一大家子欺負她一寡婦。老爺子在世時也曾囑託:宮府的製藥秘方傳男不傳女,你結婚時老爺子將宮府商場全給你做嫁妝。宮恆走了,他兒子還在,本督軍還在。」
宮湛霸氣十足道。
「她背叛過你,你卻護著她?」
宮瑤輕笑。
「孔明德,做人不能太貪心,手不能伸太長。如若你再敢惦記宮府的製藥股份,本督軍會讓孔府在金陵城消失。」
宮湛威脅道。
「阿瑤,督軍既然已回宮府,一切全憑督軍定奪。」
話剛落音,孔明德立馬認慫。
「本督軍宣布:從現在起,宮府的當家主母是她——蕭棠。製藥公司那攤子全由她打理。」
宮湛神情淡然,宮氏長姐長兄千方百計想要宮府的產業,其實他從來不稀罕。
蕭棠聽了宮氏姐弟的對話後,心瞬間涼透,一言未發。
心裡暗嘆:這宮府看似是金陵城風光無比的第一豪門,住在裡面的人毫無人情味。這四年,她雖與宮恆無夫妻之實,但他們相敬如賓。宮恆在她最難的時候無條件幫助她,讓她甚是感恩。宮恆對她的好,她一直銘記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