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洞房花燭夜（上）

  新郎宮湛身著筆挺的軍裝，肩章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澤，他緩緩步入督軍府那裝飾喜慶的婚房。

  新娘蕭棠身著精緻的鳳冠霞帔，端坐於大紅婚床上，她的面容在繁複的頭飾下顯得格外清冷，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不悅與無奈。大紅燭光搖曳，映照在她緊抿的唇上，透出幾分倔強。

  「夫人，身體好點沒？」

  宮湛輕撫她的鎖眉柔聲問。

  「督軍，棠兒想回家。」

  蕭棠嘟嚷。

  「回哪個家？娘家？宮府老宅？如今這督軍府就是你的家。」

  宮湛輕笑道。

  「今晚棠兒身體不適，還請督軍去姨太太房裡洞房花燭夜。」

  蕭棠一臉不耐煩地說。

  「棠兒，你不知道今日你鳳冠霞帔有多美。」

  宮湛輕輕執起蕭棠的一隻手，指尖輕輕摩挲著她冰涼細膩的手背，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溫柔：

  「棠兒，你的美，是世間任何華服都難以遮掩的光芒。這鳳冠霞帔之下，是你獨有的堅韌與風華。今晚，不論你是否身體不適，我都只想與你共度這良辰。」

  「宮湛，今日你讓我蕭棠成為全金陵城最大的笑話。」

  蕭棠一邊拆掉鳳冠霞帔一邊吼道。

  「四年前，你嫁給宮恆那日，我宮湛不也是笑話？」

  宮湛針鋒相對。

  「恆哥比你好，至少他不會欺騙我。他不會娶我時還偷偷摸摸娶一妾室？」

  蕭棠白了宮湛一眼。

  「難道你就沒有欺騙我？為什麼懷著我的孩子嫁給宮恆？」

  宮湛眼底划過一抹冷意，語氣森然。

  話剛落音，蕭棠整個人怔住，一時間竟無語凝噎。

  「欺騙？」

  他低語，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寒意。

  「我宮湛若有半分欺騙你之心，又怎會在這四年裡，默默派人關注你的一舉一動，直至宮恆離世，我才敢來尋你？你可知，每當暗衛來報你與宮恆笑顏如花時，我心如刀割，只恨自己無法名正言順站在你身邊。」

  「你竟然派人監視我？你早知岩兒是…我…們…的孩子，那日圍攻靈堂還用槍抵住岩兒的腦袋？」

  蕭棠一臉懵。

  宮湛走上前緊緊握住她的手。

  「呵，我詐你的！今年春天回金陵城後我才派暗衛監視你。從上次與你同房後看到你肩上的我留下的唇印依然清晰可見，我才懷疑岩兒是我的孩子，一直不敢確定。剛才你自己說出來，我就確定，宮岩是我宮湛的兒子。」

  宮湛的話如同驚雷，在蕭棠耳邊炸響，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蕭棠的身體微微顫抖，她試圖掙脫被宮湛緊握的手，卻發現自己竟無力抗拒。突然，她用力一甩，掙脫了宮湛的束縛，轉身欲走，卻被宮湛一把拉回，緊緊擁入懷中。

  宮湛的胸膛緊貼著蕭棠的後背，他的呼吸沉重而熾熱，透過薄薄的衣衫傳遞著不容拒絕的溫度。他雙臂環得更緊，仿佛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每一個字都伴隨著心跳的震顫，低語在她耳邊：

  「棠兒，別再逃離了。這四年的等待與煎熬，只為這一刻能與你坦誠相對。我承認我曾用錯方式，但我的心，從未改變。娶陳彥諾為妾室，是因為我需要她提供的情報，需要她父親的二十萬軍火，這些關乎金陵城未來的戰局。坐在我這個位置上，我無法不權衡利弊。我知道你委屈，但我無力承受再失去你的痛楚。棠兒，我是真的愛你！」

  蕭棠的眼眶漸漸泛紅，她試圖從宮湛的懷抱中掙脫，但每一次掙扎都似乎只是讓他抱得更緊。

  她抬頭，目光穿過淚水，與宮湛眼眸相遇，那裡有著她熟悉的堅毅與柔情，還有她未曾見過的脆弱與乞求。

  宮湛緩緩低下頭，輕觸她的額頭，溫柔而虔誠。

  他沉聲：

  「棠兒，求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不要離開我！」

  「好！」

  宮湛吻干蕭棠眼臉的淚，順勢擦去自己眼角落下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