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烈,死哪去了?」
聽到呼聲,完顏烈也是急忙出去,「這位上官,有何吩咐?」
說是上官,只不過是一小兵,烈士陵墓也是有士兵把守的。
不單單是死在金國的士兵,所有戰亡無法運回中土的士兵,都會葬在這裡。
他等於變相的給所有的大秦戰亡士兵守墓。
「準備一下香紙,一會有大人物過來上香,你可要好生的接待,要是惡了貴人,你怎麼死都不知道。」
「是是是,上官放心,小人一定會做好的。」完顏烈點頭哈腰的,臉上還滿是微笑,他現在都習慣了,作為皇帝的高傲,早就消磨殆盡。
他心裡罵了一句,這不是給他增加工作難度嗎?
除了日常掃地,拔草之外,他還要小心翼翼的擦拭墓碑,一兩個到好好,可這裡埋了上百人呢,只有他一個人,怎麼也要大半天。
在這裡守墓也很清貧,每日就是白菜豆腐,連油水都少得可憐,隔三差五才有葷腥,整個人都瘦了兩圈。
不過,心裡罵歸罵,卻不敢顯露半點。
急忙準備好香紙,還有自己跌的金元寶,這手藝誰看了不說一聲好?
他站在門口,翹首以盼,果不其然,看到一群馬車過來。
「來了,就是不知道來的是什麼人,聽說中土第四批人要來了,其中還有大秦的駙馬都尉,也不知道是不是第四批人。」
完顏烈心裡這麼想,看來,大秦人是真的要把神都當成陪都建設了,人越來越多,他們在西夷就站的越是穩固。
中土本來就大,現在吞併了西夷,吞併了金國,就只剩下一個真國和天佛國了。
想來,秦人的尿性,肯定還會繼續露出獠牙的。
「最好打出狗腦子來,全都死光光。」完顏烈惡狠狠的想。
很快,馬車停了下來,鎮受在陵園外的士兵也是急忙敬禮,他也是儘快迎了上去,跪在了路兩邊。
不管他以前是什麼身份,他現在就是個卑微的守靈人。
就算是芝麻官,他都要跪。
不跪也行,可要是對方給你一鞭子,或者一巴掌,你也只能受著。
為了不挨打,他只能低聲下氣的討好。
秦人好面子,只要他這麼做了,一般都不會過多關注他。
當然,也少不得有人故意出言奚落的,只要他點頭哈腰的賠笑臉,一般也不會挨打。
「參見大人!」
他趴在地上,頭也不敢抬,只能從眼角餘光瞥到一行人從馬車上下來。
然後那些人就快步的從他面前過去。
「還跪著做什麼,貴人都走了,還不快追上去。」士兵提醒道。
完顏烈抬頭,急忙爬起來,跟了上去,這也是有意為之的,要不然很容易挨揍。
只不過,當他追上去的時候,看清楚這些人的樣貌,頓時如遭雷擊。
「夾谷家的,術虎家的,會蘭氏.......金氏,這些人都是金國的人!」
他下意識的喊出了一個人的名字,「宛兒!」
那為首的女子,不是今宛兒又能是誰?
此時金宛兒跟在錢豪的身邊,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他臉色漲的通紅。
知道是一回事,可出現在他面前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怒火,「金宛兒,你為何要背叛我,為何啊,難道我對你不好嗎?」
此話一出,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那些金國老臣其實早就看到他了,只是沒有搭理他,見他不知死活的大聲喊叫,一個個都是面色複雜,更有甚者,甚至目露凶光,希望完顏烈死去。
「大膽,完顏烈,錢夫人的名字也是你能稱呼的。」
「你個卑賤的守墓人,豈有資格?」
昔日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臣子,此刻卻倒反天罡,一口一個完顏烈,一個比一個大聲呵斥,讓完顏烈無比的羞憤。
「你們,你們這些逆賊,逆賊!」完顏烈大罵道。
「什麼逆賊?」金大山站出來道:「是你,勾結匈奴人,將祖宗千百年的基業毀於一旦。
是你,剛愎自用,不聽從臣子的諫言,才招來滅國大禍。
這一切的過錯,都是你造成的。
完顏烈,你又有何資格來責怪我等?
亡國之人,喪家之犬。
廢物一個!」
此話又是何等的抓心撓肝。
差點沒讓完顏烈氣背過氣。
眾人都是滿臉嘲諷的看著他。
「你也真是夠厚臉皮的,居然還有臉面活著,我要是你,早就以死謝罪了。」
「不錯,膽小如鼠,居然還有顏面苟活於世,還不如死了算了!」
眾人冷笑著。
金宛兒看到完顏烈也是有些緊張,不過很快,就趨於平靜,挽住了錢豪的手臂說道:「完顏烈,你我也算是夫妻一場,原本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的。
源於你的貪婪和愚蠢,才有今日的下場。
孩子我已經讓他們改姓錢了。
能保住血脈,你應該感謝我才是。
要不然,整個完顏氏都死絕了。
不過那一日我說的很清楚了,你我恩斷義絕,我也已經將你休了。
從此天各一邊。
相信你也已經收到了休書。
所以,便不要糾纏了,這裡還是烈士陵前,免得讓人笑話!」
「誰允許你休我了,你有什麼資格休我?」完顏烈整個人都要失控了,作為男人的尊嚴,徹徹底底的被踩在了腳底下,「金宛兒,你就是個賤婦,賤婦!」
自己的國家守不住,自己的女人守不住,就連自己的兒子也要改姓,是個男人都受不了。
錢豪看著發狂的完顏烈,淡淡道:「所以,你是不甘心嗎?」
他拔出了隨身攜帶的槍枝,上了膛,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冷不丁的開了一槍。
子彈擦著他的臉頰飛了過去。
炸響的槍聲,引起了下方士兵的注意,也是飛快的沖了過來。
當看到開槍的人是錢豪,也都鬆了口氣。
只見完顏烈嚇得渾身發顫,左邊的耳朵已經被打掉,正在不斷地淌血。
他臉上的表情仿佛凝固了一樣,心跳都提了到嗓子眼。
「我,我,我......」
他只覺得雙腿的力氣被抽空,撲通一聲嚇得跪在地上,「饒,饒,饒小人一條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