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景宜如今只有泰哥兒的胸口高了,看著自己一點點養大的孩子,如今馬上也是要成家的人,她心中一萬個感慨。
「行,你都準備妥當了就行,那咱們就定後日啟程?」
「可以,只是父親這一次恐怕還走不成。」
「嗯,他與我說過了,等你要成親前的一個月,他再過來,所以這一趟,咱們先行。」
孩子們都是要一併跟著去的,所以路上倒是也不顯什麼孤單和危險。
此次去金陵城,讓杜景宜還有一件高興的事情,那便是要見到父母與阿姐,還有侄兒侄女們了,這一別就是幾年的事情。
雖說書信來往的頻繁,可總沒有見面的好。
因而她對於此次的金陵之行,也是格外的期待。
「那你們先回去洗漱一番吧,該收整的收整,該準備的準備,此次等你們大哥成親後,你們幾個也該各奔東西了。」
聰哥兒和明哥兒自然是要跟著外祖父和外祖母北上去隨安城,而後一個從文,一個從商,書院都安排好了,就等他們過去。
而念陵則是跟著顏三郎和顧筱琅南下去泉州的水軍裡頭歷練,接下來的諸多打算,也都是以水師訓練為主了。
至於溫哥兒和忠哥兒,則會陪著他們一同折返,接手成為虎賁軍的下一任少將軍,自此從顧少虞的手中,逐步的把權利移交過去,直至兄弟二人都有本事能鎮守一方了,那麼顧少虞也就可以功成身退。
兄弟幾人早就知道此事,因而眼神中雖然有不舍,但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憧憬和嚮往。
錦兒聽到杜景宜的這話,也是走過去依偎在她懷裡就說道。
「此番回了金陵城,錦兒就要待在那裡等著出嫁了,日後想要見到伯母一面恐怕是有些困難了,伯母,錦兒好不舍你啊。」
她定下的親事,也是金陵城內的世家。
本來以她的家世和才情,做個皇子妃都是可以的,奈何顧家從來沒有這種念想,所以才及笄就把她的親事給敲定了下來,如此外人倒是少了不少的念想。
至於念金的親事則是碰了個巧,定下的乃是韓家的小孫子,年紀有二十有餘,如今已能掌管策州城內韓家所有的生意了,一看就是個聰明人。
雖說韓家是商籍,但他們卻是皇商,這名頭放下來,比之地方的小官員都要厲害三分,因此這門親事,顧九郎與羅衣也就應下了。
「伯母也捨不得你啊,不過有你大哥和大伯母她們在,想必你在夫家也受不了什麼委屈的,你的婚期要近些,到時候伯母一定待到你出嫁,再回來就是。」
「那念金妹妹這邊?」
「韓家與我們多少年的交情了,且韓印那孩子也是個細心周到的,知道你們兩姐妹感情深,所以前兩日特意來告訴我,親事也可以定在金陵城一併辦的,反正韓家的產業多,在哪兒都是家。」
「真的?未來妹夫如此好?」
「自然,我誆你做什麼?」
聽到這話的時候,念金也是點點頭就肯定的說道。
「伯母說的沒錯,印哥哥特意來說過的,我原想著與姐姐說一聲,結果有事一耽誤就給忘記了。」
錦兒高興的很,拉著她的手就說道。
「那可太好了,我原先還難過回不了策州去見你的親事呢,現在好了,妹夫如此體恤,到時候你們的賀禮,我定要再多多的送些過去才好呢!」
念金性子大方,被她如此說完後,也不覺得害羞。
「行啊,錦兒姐姐送來的一定都是好東西,到時候我就私吞進庫房,想來印哥哥也不會覬覦的!」
她說完這話,眾人也都笑開了。
韓家現在,可算得上是大興朝明面上的首富了,覬覦夫人的東西,怕是不能夠,傳出去都會讓韓印被人笑話呢。
眾人說笑結束後,就各自回了院子。
該收拾的收拾,該準備的準備。
於第三日的一大早,倒是浩浩蕩蕩的就啟程了。
此次顧九郎和羅衣都跟著一併去了,考慮到顧九郎的身子不能長時間的趕路,因此大傢伙也是遊山玩水的朝著金陵城出發。
婚事定在六月初八,他們走走停停的差不多四月下旬了才趕到金陵城。
這一道上看見的山山水水,最開心的莫過於孩子們還有羅衣了。
相比起杜景宜而言,她算是沒出過門的人了,自打從寨子裡頭到策州後,一直就是待在顧家,要麼照顧顧九郎,要麼在廚房裡頭學菜式。
她雖然沒有丹若那般的天賦,可勝在努力。
因此,雖然說沒有行萬里路,可菜式卻是匯通各處,最最要緊的是,這幾年的時間,她的官話也學的七七八八了,並且跟著孩子們還學會了寫字。
從一字不識到雜文時記都能倒背如流,完全就是靠自覺和刻苦才能做到的,所以現在的她,比之剛到將軍府的時候,可是一整個大變樣了。
手上的凍瘡也用藥擦好了,通身的肌膚也因為彩兒的調理變得細膩透亮了許多,躲是躲白了些,但要與杜景宜相比,她倒是算不上肌膚勝雪,只不過她與女兒念金一樣,自帶一股生命力。
無論什麼人見到了,總是覺得她們就像是花叢中開的最熱鬧的那一朵,不見得是最璀璨和絕色的,但也讓人錯不開眼。
一行人進了金陵城,走到了顧家門前之時。
羅衣感覺到了顧九郎身上的那股緊張和激動,於是連忙安穩住他的情緒。
「夫君莫激動,莫激動,咱們在金陵的日子還長著呢,到時候我陪你去祭祖就是。」
「好。」
顧九郎的聲音經過了這幾年的治療和保養,已經能開口說話了,只不過想要恢復到從前那樣的音色,是不可能的了。
他如今說話的嗓子就像是被煙燻過一樣,透著些嘶啞和暗沉,要是說的多,說的快了,還容易咳嗽。
但是比起從前,已經是好得不能再好,因此眾人也都覺得能恢復過來,就已經算是上天的保佑,並沒有過多的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