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虞點點頭,隨後就走到了堂上的圈椅坐著。🍪🐟 ❻➈丂𝐡𝐮𝓧.Ⓒ𝓸𝔪 🎄🐤
往下看到三伯母一家個個都是神色哀戚的樣子,他心中也不好受,所以對著他們就說道。
「都抬起頭來吧,又不是什麼天塌地陷的大事。」
他的一句話,可是叫在場人都明白了顧少虞是不打算追究此事了,於是有人鬆了一口氣,有人卻憤憤不平。
溫哥兒本想說幾句,奈何卻被聰哥兒給攔下來。
「父親還在這兒呢,輪不到你說三道四的。」
隨後眼神點了點三祖母他們一家,如此模樣當真是叫人不知該如何怪罪了,見此溫哥兒也只好作罷,只不過心裡頭還是氣不過。
倘若父親當真不追究了,等大哥的親事辦完之後,他也要尋個機會好好的收拾一頓這顏三郎,沒得叫他以為顧家當真是好欺負的。
正想著呢,就聽到父親開口了,聲音沒有過往的那般有底氣,一聽就知道受傷頗重,頓時,溫哥兒也心疼的厲害。
「顏三郎今日會行刺我,說到底也是陳年舊怨惹起來的禍事,我此生對家人,對朝廷,對虎賁軍,從未有過二心,天地可鑑,當初為著大興朝的將來,倒是也做了些陰詭之事,顏三郎有恨不奇怪,但他錯在一不敢正面與我對敵,二在家中濫殺無辜,三對你們母子的情分也是淡薄的厲害,所以今日之後,顧家再無這門親戚,筱琅,你可明白?」
這意思,不就是要讓她與之和離嗎?
顧筱琅明白,這是自家兄長給她留的機會和面子了,既然他不欲把事鬧大,那麼也意味著和離後,此事也就就此作罷了。
比起她想到的眾多結果,這已經是最好的一種。
其他人也知道顧少虞這是手下留情了,因此都對著顧筱琅就勸慰說道。
「少虞已經退讓,琅兒你快些抉擇吧,孩子留在咱們家,也不跟著回去了,我瞧啊泉州也沒什麼好的,你看看給顏三郎助長的氣焰囂張成這樣,簡直讓當初說親的我,都沒臉來了。」
邢姑母說出了眾人心中想說之話,聽到這裡,那兩個孩子更是羞愧的低著頭,既不知道該如何替父親辯解,也心疼母親在家中如何的為難。
「兄長的意思是,和離後,就讓他走嗎?」
「顏三郎雖然在這事上做錯了,但是這些年他在泉州的功績是有目共睹的,我也不願意為了家中私事就這麼斷送了一位好將軍的前途,所以此事作罷,只不過,他心中的恨意使得他早已沒了理智,所以你們還是留在家中好些,否則我擔心他遲早有一天會把這些事情算到你們母子頭上,到時候你們天高地遠的,我即便是想護,也護不周全!」
顧少虞的字字句句之中,都是為顧筱琅母子和大興朝考慮。
所以即便是受了委屈也不會揪著此事不放,因此讓泰哥兒他們兄弟幾人也是發自內心的佩服。
泰哥兒當即站出來就說道。
「三祖母和姑姑別擔心,住在家裡還跟從前一樣,侄兒在這兒發誓,一定好好照顧你們,對待兩位弟弟也是如嫡親一般,絕不會厚此薄彼,日後的前程婚事我也會一併關心的,絕不會讓他們有寄人籬下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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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讓兩個孩子多有感激的看著,這些日子以來,他們跟著大哥也玩得高興,可今日之事後,他們一是無臉面對,二是矮人一頭,怎麼看都覺得未來的日子要難過了。
偏偏這個時候,泰哥兒站出來說這樣的話,二人也是一下子心中就落定了不少,覺得即便是真的走到了這一步,也不會覺得惴惴不安。
顧筱琅聽到這些話,心裡頭的天平也有所傾斜。
眼淚汪汪的的看著顧少虞,一如當初自己在最害怕的時候總是兄長伸手出來幫扶的她,因而就點點頭說道。
「一切但憑兄長做主吧,不過我想見見他。」
「待會兒吧,叫人備好了文書,然後咱們一併去。」
「你去?」
「怎麼,你以為他如今還能對我下手?」
顧少虞雖然沒下命令,但是跟著他來的穆連英也不是吃醋的,只怕現在早就把人給狠狠的教訓了一頓出氣吧。
顧筱琅搖搖頭,也就沒多說什麼。
文書準備起來並不複雜,只不過一切都是悄然進行的,所以連家中的下仆也不知情況,此事就已經板上釘釘了。
地牢中,顯得有些陳舊和破敗。
自從顧老元帥他們去世後,這裡已經好多年沒有用過了,因而才會這樣。
昏暗中透著一股霉味,顧筱琅和杜景宜都用帕子捂了嘴。
等見到顏三郎的時候,他已經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渾身上下都是傷,既有刀傷也有拳打腳踢的鼻青臉腫,瞧著十分可憐。
「三郎……」
顧筱琅心疼他,可也知道他是活該,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如此折騰,所以也是眼淚嘩嘩的掉,卻說不出其他的東西來。
顏三郎本來還半昏半睡著,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後,就梗著脖子的坐了起來,看了一眼顧筱琅,眼中毫無波動的就說道。
「有什麼好哭的,是打算來送我上路了嗎?」
「你!」
他故意這麼說話的用意,在場之人都明白其心思,因此也就不欲與他多廢話,杜景宜將那和離書遞到他面前後,就冷漠的說道。
「大丈夫做事敢作敢為,你既然如此瞧得起自己,就簽字吧。」
看到和離書的時候,顏三郎眼中一暗,但是卻沒有一絲猶豫的就用腫脹的手簽了名字,而後咬破了手指就印了上去,決絕的好似他就在等這一時刻。
顧筱琅抓了一把他的手,他頓了頓,也還是無情的甩開了。
「你我兩別,各自珍重吧,孩子們跟著你,我放心,自此山高水長,無需再有記掛,若能有下輩子,但願你一生都別再遇見我了。」
他的話,說得顧筱琅也是一陣難過。
「為什麼,為什麼呀?明明都好好的,可現在什麼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