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一封休書

2024-08-17 11:17:15 作者: 貓八先生
  范家小姐是被卷在一床被子裡之後,封在了井裡。那床錦被已經破爛不堪,上面還繡著龍鳳呈祥的圖案,看起來是大婚時候用的喜被。

  這些NPC小廝還算是膽子大,安安穩穩地把范家小姐從井裡送了出來。

  做好一切之後,顧雲直接說道:「你們走吧。」

  現在留在院子裡的,只剩下了六位玩家和那名神秘天師。

  祁無過並不忌諱屍骨之類的東西,對於已經變成白骨的范家小姐也沒有太多的害怕。

  他蹲下去,直接準備打開那床錦被。

  手才伸過去,一人就上前來,輕輕攔住了他的手。

  「你和范家小姐關係密切,開了這床錦被,怕是要纏上你。」

  祁無過見是那名神秘天師,雖說覺得自己已經被這范家小姐纏得不輕,不過既然有專業人士代勞,他自然不會堅持自己去掀開被子。

  「多謝。」

  祁無過起身,退後一步。

  天師卻沒有直接卻掀錦被,而是取出一雙手套,仔細戴在了手上。

  一旁丁心瑜問道:「大師,這手套是不是能防止陰氣入體什麼的?」

  她始終覺得自己肚子裡那個鬼胎讓她寢食難安,如果有個什麼道具能防備一下,也能安心不少。

  天師始終專注於自己的手上動作,聽到問話也沒有回頭看上一眼。直到手套帶好,他才說了一個字。

  「髒。」

  「……」

  這神秘天師說得倒也挺有道理,那床錦被砌在井裡這麼多年,自然是破破爛爛而且髒兮兮的。

  祁無過靠近段戾耳邊,低聲說了一句:「這天師潔癖這點和你倒是挺像。」

  段戾看他一眼,沉聲說道:「我沒有潔癖。」

  祁無過低聲笑了笑,說道:「有潔癖的人一般都不承認。」

  段戾的目光卻微微下移,說道:「你需要驗證一下?」

  祁無過莫名覺得對方的話,很有些深意。他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嘴唇,沒有再接話。在這種時刻,最好還是不要作死為好。

  段戾這人,話少行動力倒是很強。

  「唔!」

  那邊的丁心瑜和顧雲發出一聲短促的叫聲,祁無過抬眼望去,發現天師已經把錦被掀開。

  錦被中的屍體已經完全白骨化,從觀感上看起來並不算太可怕。讓她們驚訝地原因是錦被中的屍骨不止一具。

  在靠近范家小姐腹部的地方,還蜷縮著一具小小的白骨。

  丁心瑜也不傻,她看了看那具白骨,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隨後臉色慘白地看了過來。

  「我,我肚子裡的不會就是這……這個吧?」

  祁無過沒有回答,他看了那具骨架許久,隨後眉頭皺了起來。

  段戾似乎也覺出些不對來,低聲問道:「怎麼?」

  祁無過說道:「又是熟悉的老朋友作怪。」

  他走上前去,隨後在那兩具屍骨面前蹲了下來。

  祁無過開口說道:「范小姐,冒犯了。」


  說完,他直接把那具小小的屍骨中的頭蓋骨取了出來。

  神秘天師此時,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沉默地站在了一旁,如同一個盡職盡責的NPC。

  其餘幾位玩家見祁無過居然面不改色地做著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都不約而同地向後退了一步。

  祁無過的注意力倒是完全不在這些玩家身上,他徑直走到段戾身邊。

  「我們進去聊聊。」

  兩人直接把其餘眾人丟下,走到裡面的房間。他們沒有關門,這種時期的門幾乎沒有什麼隔音效果,關上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加上劇情推進到現在這個地步,范家小姐的屍骨還躺在院子裡,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突然冒出來殺人。

  雖說神秘天師在院子裡,祁無過也覺得這天師並非是什麼危險人物。但段戾一直對這個NPC表現出了敵意,那就證明那NPC應當存在某些問題。

  出於種種考慮,兩人在可以看到院子動靜的桌旁坐下。

  祁無過把手上那個小小的頭骨放在桌子上,隨後手中黑紅光芒一閃,那隻判官筆便出現在掌心中。

  當他手中握著這隻判官筆的時候,便能夠溝通陰陽兩界。

  祁無過伸手,在自己掌心畫了一個印記,隨後手指直接憑空一捏,一片黑色的碎片就從頭骨中被他硬生生地扯了出來。

  「惡意碎片?」

  段戾皺眉問道。

  祁無過點頭:「這氣息很輕微,我居然一直沒有感覺到。」

  段戾說道:「這空間,不像是被感染了。」

  祁無過看了一眼院子外面,卻突然對上了那個神秘天師的視線。

  天師的臉依舊被木製面具覆蓋著,這個距離其實祁無過能看到的只是對方的臉是衝著這個方向。

  可是,祁無過莫名覺得,對方看的就是自己手上的惡意碎片。

  按道理來說,其他玩家或者NPC是看不到這惡意碎片的。

  那個NPC,究竟是怎麼回事?祁無過心中愈發疑惑起來。

  「這個空間發生的一切,目前看來都是圍繞著主線劇情進展的。」

  段戾的聲音,讓祁無過回過神來。他點頭,說道:「這也是我覺得疑惑地地方,手上的這塊惡意碎片,像是一種仿製品。」

  「仿製品?」

  「恩。」祁無過說,「惡意碎片這種東西,代表著人類最極端,最陰暗的各種惡意。」

  他眉頭皺了皺,又想起些不太愉快的回憶來。

  「或者,換個說法,他代表著人類無法控制的**。這種惡意能感染並且放大一切負面的東西,厲鬼怨魂感染惡意之後,便會變得無法控制。」

  段戾說道:「你的意思是,這惡意碎片並不具備這種感染能力?」

  祁無過點頭:「所以我說它像是一個仿造品。」

  兩人分析片刻,便理出些頭緒來。

  如果說這惡意碎片只是仿製品,那就代表著這個鬼域小空間的BOSS,是曾經經歷過惡意感染之事的。

  每個鬼域小空間的主線劇情,都是厲鬼BOSS自身的經歷,在其中進行擴展加工之後衍生出來。


  那麼這便代表著,當初那個范家小姐成為厲鬼之後,也經歷了被惡意碎片感染的事情。

  祁無過摸了摸下巴,覺得這個小空間的主線劇情愈發有意思起來。

  在這個混亂的的時代,整片大陸大多都被負面的情緒和各式**籠罩著,有惡意碎片的出現倒也不算是什麼太奇怪的事情。

  只是,這惡意碎片,為何會放在胎兒的屍骨之內,這事情就很是奇怪了。

  胎兒可以算是最為純粹的存在。他們唯一的**便只有出生,這不足以滋生出惡意來。

  除非,這一切是在有心人的操控之下。

  這些線索,再度指向了那個慫恿老夫人結陰親的天師身上。

  祁無過看了一眼院子裡面的那個天師,他問道:「你一直看那天師不順眼,難道是他?」

  出乎意料的是,段戾直接否定:「我雖然不喜歡那人,但不是他。」

  祁無過挑眉,倒也是沒有質疑段戾的說法,他直接站起身來,說道:「這麼說來的話,這NPC倒是還可以利用一下。」

  段戾聽祁無過這麼說,倒是覺得有些啼笑皆非。這些鬼域小空間裡的NPC,他是全部都一視同仁。全部都是幫助通關的工具人而已,沒有任何區別。

  祁無過雖說是目的不純,對於NPC態度倒是恭謹。

  他走到神秘天師面前,一拱手說道:「大師,有件事情,可否請您出手幫忙?」

  「可。」

  祁無過本來還準備了滿腔說辭說服對方,沒想到他竟然一口就答應下來。

  「您精通卜筮之術,是否能算出這個孩子本應當出生的時刻。」

  天師點頭,說道:「好。」

  他沒有問祁無過為什麼要算這個,也沒有要求其他再多的東西,直接走向了錦被。

  天師把胎兒的屍骨全部收集起來,隨後讓人進屋拿了乾淨的床單鋪在地面上。

  他把屍骨一塊一塊地按照本應在的位置擺好,此刻,他已經脫下了手套。

  方才接觸那錦被的時候,天師戴上手套說髒,此刻需要直接接觸屍骨,他卻反而脫下了手套。

  安寧還是個新手,在這遊戲中也沒有經歷太多危險境遇,對於鬼域小空間還保持著充沛的好奇心。

  她對於這古怪天師的行為非常好奇,但是也知道,如果她就這麼問出口,那天師是肯定不會搭理自己的。

  這個問題,或許只有一個人會回到自己。

  安寧走到祁無過身邊,低聲問道:「他不是嫌髒嗎?怎麼這個時候反而脫下手套。」

  祁無過目光依舊落在地上那具小小的屍骨,回答道:「這是對亡者的尊重,只有建立了和亡者的聯繫,才能做接下來的事情。」

  安寧有些似懂非懂,卻也沒有多問。

  神秘天師的工作,就在這一片安靜的氛圍中進行著。

  他擺好屍骨之後,畫了一個陣,然後盤腿坐在了屍骨之前。

  屍骨之上,有霧氣裊裊升起。

  那霧氣一出現,就帶著濃重的不詳的意味。

  其他玩家都不自覺地向後退去,最終在院子中央,只留下了祁無過段戾和那神秘天師。


  片刻之後,神秘天師最終吐出了一句話,那是這胎兒的性別和出生時間。

  祁無過微微一愣,說道:「果然沒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陰刻。」

  段戾神情一凜,說道:「看來我們必須到這家的祖墳去看看了。」

  從神秘天師的卜筮看來,這個未能出生的胎兒是女性,並且出生時刻還如此詭異,加上……

  祁無過看了一眼這個院中的構造,槐樹和井,雖說在鬼域小空間裡是沒有風水一說的。

  但是在現實世界中,實際發生這件事情的地點,應該是一個陰穴,人為改動風水造成的陰穴。

  這幾種因素加在一起,范家小姐腹中這個為出世的胎兒,便是一個六陰女。

  聽到祁無過和段戾說要去一趟這家的祖墳,顧雲她們都覺得有些奇怪。

  扮演小廝的安寧有一次出於好奇,出門看過。她說道:「這宅子外面都是灰濛濛的一片霧,我試圖出去過,就覺得腦子裡一糊塗,就回到了原地。」

  段戾自然是不會回答這些玩家的疑問,祁無過說道:「這就需要一個人的幫忙了。」

  「誰?」

  祁無過說道:「范家小姐。」

  「……」

  不管其他玩家是如何想的,在半夜陰氣最重的時刻,所有人再度回到了這個院子裡面。

  魏傑和顧雲還算是鎮定,安寧和丁心瑜兩個人看到這陰森森的院子,依舊放在地上只用一張床單蓋住的范家小姐屍骨,還有院子中央那口被挖開的井,除了害怕之外沒有任何情緒。

  安寧聲音顫抖,說道:「這場景,這麼刺激的嗎?這井,這樹,一看就是大凶之地啊。」

  丁心瑜卻是一邊發抖,一邊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這院子裡哪來的樹。」

  「就在那裡啊,難道是我看錯了?」

  安寧一指院子中央,丁心瑜轉頭一看,剛才還空蕩蕩的地面上,突然就出現了一棵大榕樹。

  那大榕樹很有些年頭了,垂落的氣根猶如髮絲一般,密密麻麻的。

  見到這一幕,丁心瑜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才會跟著來到這麼個詭異的地方。

  就在這個時候,祁無過三人直接走了過去,仿佛院子裡的一切都正常到不行的樣子。

  祁無過看了段戾一眼,問道:「怎麼把這范家小姐給引出來,我倒是有辦法,只是陣仗有些大。」

  祁無過說的辦法,自然是指鎮魂曲。不過鎮魂曲這手段,他即使在退休之前也是很少用的,陣勢太大,十里八鄉的鬼都能招出來。

  在這鬼域空間裡,到處都是厲鬼橫行的小空間,也不知道鎮魂曲會不會造成什麼別的效果。

  段戾說道:「很簡單,關鍵在你。」

  祁無過問道:「我?」

  段戾說道:「你寫一封休書,這范家小姐應當就會主動出現。」

  段戾所說的休書,自然不是普通的一封休書。在祁無過寫完之後,他們還得通過某些手段解除少爺和范家小姐定下的陰婚關係。

  祁無過一愣,一時之間居然沒有想明白其中的關竅。

  「寫休書?」


  面對祁無過,段戾倒是耐心解釋:「從你進遊戲那天起,這范家小姐就纏上你了,從那些姨太太的遭遇來說,她似乎對於成為你的妻子這件事情有執念。」

  祁無過轉念一想,覺得段戾說得的確是有道理。雖說當初范家小姐的情郎並非是這家的少爺,但她可以說是因為情而死。

  情,便是她死時的執念。

  至於范家小姐為什麼會把這份執念寄托在少爺的身上,也是很好解釋的事情。

  怨魂在成為厲鬼之後,便會恢復理智,自然不會鬧出像認錯人這種事情來。范家小姐卻是被惡意碎片感染,執念和某些**被放大到了極致。

  感染之後,她一直處於混沌的狀態中。在這種混沌的狀態中,她見到少爺娶了姨太太,便一心向著要借那些姨太太的身體,和少爺在一起。

  所以那些姨太太的長相會發生變化,長得越來越像范家小姐,而范小姐沒有出生的孩子,也寄生到姨太太的肚子裡,成為鬼胎。

  至於通姦捉姦的劇情,現在並沒有定論,祁無過卻也能推測出現脈絡來。

  當初范家小姐的死亡,應該與這事情有關。她在混沌狀態中,一次又一次地在那些姨太太們的身上重演著當初自己死亡的悲劇。

  祁無過想到這裡,說道:「你等等,我去取筆墨。」

  他從屋子裡面取了筆墨出來,直接在院子裡席地而坐,才抬手,又停了下來。

  「怎麼?」段戾問道。

  祁無過尷尬一笑,說道:「這我也沒成過親,休書該怎麼寫?」

  段戾微微一愣,輕聲笑了笑,說道:「我說,你寫。」

  祁無過便在段戾的知道下寫完了一封休書,他拿起紙張,吹乾墨跡之後把休書交給段戾。

  做完這一切之後,祁無過感慨道:「沒想到我在這鬼域小空間還能有這種體驗,沒成過親就先寫休書了。」

  段戾看他一眼,說道:「你想有完整的體驗?」

  祁無過從對方那一眼之中,看出些危險的意思來,自然是連連搖頭,說道:「我可沒這想法,不過,我倒是沒想到,這休書你了解得倒是挺透徹。」

  祁無過這是禍水東引轉移話題,段戾卻是沒有戳穿他,而是說道:「白天我知道你想去這家祖墳看看的時候,心裡就有了想法,自然會在接下來的時間做好準備。」

  兩人說了幾句,也不再耽誤正事,直接走過去把休書交給了天師。

  那天師對於這兩人的計劃沒有發出過任何疑問,並且無需段戾多說什麼,他就已經知道該怎麼做。

  一切準備就緒,休書被引燃,半空之中升騰起藍綠色的火焰來。

  這火焰沒有任何溫暖的感覺,反而是冰冷的。火焰就這麼緩慢地跳動著,把整個院子都染成了幽幽的綠色。

  不過是一張薄薄的紙,卻燒了很長一段時間。

  院子中的一切,似乎隨著這張燃燒的休書靜止了下來。那棵老榕樹的葉子不再動了,夜裡未曾停歇過的蛐蛐叫聲也安靜了下來,連夜裡微涼的風都消失了蹤影。

  天地之間,只剩下無窮的安靜,這種詭異的安靜,不會令人心曠神怡,只會從腳底生出一股涼意,直衝天靈蓋。

  起碼,其他四個玩家是這種感覺。


  安寧站在那裡,耳朵旁響徹的只有自己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聲。

  砰——砰砰——砰砰砰——

  她只覺得心跳的節奏越來越快,在極致的安靜中,這種日常根本不會被注意到的聲音,變得極為刺耳起來。

  安寧抬手,捂住了左胸,生怕這種噪音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她梗著脖子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丁心瑜,發現對方也是相同的動作。

  這中安靜,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安寧只覺得有些欲哭無淚,可是卻也不敢出聲詢問站在院子中央的那三個人。

  那三個人,和她們之間似乎隱隱隔開了一堵牆。

  休書的燃燒,終於到了盡頭。火焰就這麼突兀地消失了,沒有任何緩衝的過程。

  然而,即使火焰消失,院子裡依舊是泛著幽幽綠光。

  安寧提到嗓子眼的心,還沒有安然落到肚子裡面去,就又看到了差點讓她叫出聲來的一幕。

  那棵老榕樹上,掛著一件大紅色的嫁衣。

  「……」

  安寧反應也挺快,抬手就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嘴巴會失控發出一聲尖叫來。

  在這種時候發出尖叫的人,在恐怖片裡絕對是第一個領盒飯的那一個。

  站在後方的四個玩家,都陷入極度恐懼之中,眼看著就要控制不住情緒。

  好在這個時候,站在院子中央的祁無過終於動了。

  他始終插在褲兜里的手總算是拿了出來,慢悠悠地向著嫁衣的方向走了過去。

  祁無過臉上表情很是閒適,他在一個恰當的距離停了下來,隨後說道:「范小姐,我們談談?」

  他明明是對著一件嫁衣說話,態度卻是自然得好像在對著一名女性說話。

  大紅色的嫁衣,掛在榕樹上微微地晃動著。

  祁無過也不心急,就這麼耐心等著。

  過了片刻,一雙鮮紅的繡花鞋出現在了嫁衣上面,繡花鞋自然不會這麼憑空飄在那裡。

  隨之出現的是穿著羅襪的腳,再然後是袖子中出現的一雙纖纖玉手,最後是帶著新娘頭面的人頭。

  嫁衣裡面的身體完整之後,范家小姐的頭依舊以一種骨折般的角度低垂著,看不清臉。

  後方的四個玩家已經抱在一起瑟瑟發抖了,祁無過卻是語氣溫和地開口說道:「范小姐,您這個姿勢應該也挺累的,要不下來談?」

  又是片刻的沉默。

  祁無過正準備開口再勸,卻聽空中想起了古怪地「咯吱」聲音。

  這種聲音仿佛生鏽的齒輪咬合在一起艱難地轉動著,隨著聲音越大,范家小姐的頭總算是慢慢地抬了起來。

  她的臉,總算第一次完整清晰地顯露在眾人面前。

  祁無過眉頭一揚,微微有些吃驚。

  倒不是這范家小姐的長相有多麼的可怕,死狀有多麼的慘烈。

  相反的,她很美,美到和祁無過那副畫像有著很大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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