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了張嘴,很快又合上。
秦家。
總有一天會毀在秦老夫人手上。
被欲望操控的人。
總有一天也會被欲望反噬。
很快,廖老師找了一個藉口離開。
曾老師輕嗤兩聲,大搖大擺地跟著離開。
看戲結束咯。
與此同時,薛家。
有了上次紙條的提醒,這兩天吳倩老實了不少。
她努力想挽回形象,時不時主動找話題和傭人們聊天,邀請她們一起吃飯。
然而。
傭人們不是傻子,早已看清她的真面目,絲毫沒有對吳倩有任何改觀,只是安靜地配合她。
反倒是秦七下樓時,傭人們的態度變化很大。
這前後的對比和落差,吳倩看得牙痒痒。
她無奈之下,只好氣憤上樓,往被窩裡躺。
倏然。
她手機震動。
是謝從的電話。
吳倩連忙接起,激動道:
「叔叔!」
電話另一邊,謝從輕咳兩聲,他嗓音有些沙啞:
「倩倩,下午三點,來這家咖啡廳,我有事和你商量。」
「好的,叔叔。」
吳倩乖巧點頭。
她掛了電話,心口猛地抽搐。
莫名的。
她心裡升騰起一抹不妙的預感。
下午兩點,吳倩如約來到咖啡廳。
角落裡,謝從戴著口罩和墨鏡,一副全副武裝的模樣。
他時不時咳嗽兩聲,身體情況看著不太好。
吳倩走過去,直接坐在他對面。
她一臉擔憂道:
「叔叔,你怎麼了?」
他們才一個多月沒見面,怎麼感覺叔叔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差了?
而且。
他們之前說好的。
沒有特殊情況,他們兩人不會在私下見面的,以免惹得薛家人懷疑。
謝從看著她,微微眯眸:
「我沒事,倩倩。」
「我喊你來,主要是因為我們的計劃有變。」
計劃有變?
吳倩皺眉:
「是出什麼事了嗎?」
叔叔為了今天。
臥薪嘗膽數幾年,怎麼會突然變更計劃?
謝從臉色凝重。
他輕咳兩聲,從兜里掏出一個小小的玻璃瓶。
裡面裝著類似於水的液體。
無色無味。
但是比水還黏稠。
謝從眯眸,緩緩道:
「上頭的人聯繫我了,讓我現在給薛麟他爸下藥。」
吳倩瞪大雙眼,她腦子有片刻的空白。
給薛父下藥?
「叔叔,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從斂了斂眸。
他的一舉一動,其實一直都被監視著。
這些天他不知道怎麼回事。
身體突然變差。
上頭的人擔心他會出問題,所以讓他加快進度,直接給薛麟他爸投毒。
「倩倩,你聽著。」
「這裡面裝的是X型神經毒素,你只要讓他喝下,他的生死就掌握在我們手裡。」
「畢竟,針對X型神經毒素,目前只有上頭的人才有解藥。」
X型神經毒素?
不就是她前不久剛得的嗎?
吳倩接過玻璃瓶子,手微微顫抖。
她猶豫道:
「叔叔,一定要下毒嗎?」
謝從眯眸,沉聲道: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這兩天,你一定要找機會接近他,讓他喝下這毒藥。」
「記住,倩倩,我們現在都不是自由身。」
吳倩深吸一口氣。
以往屈辱的一幕幕浮現在腦海中。
她把瓶子裝進包里,咬牙道:
「我按你說的做。」
「不過,我這幾天觀察過了,薛父是個很謹慎的人,他不一定會喝我給他送的茶水。」
謝從冷笑兩聲。
他雙手環胸,胸有成竹道:
「你忘了,我在薛家安排了眼線。」
吳倩眼睛發亮:
「她到時怎麼配合我?」
謝從眯眸。
他握緊拳頭,冷冷道:
「據我的眼線觀察,他每天吃完晚飯,都會品茶。」
「你只需要找準時機,在他品茶的時候將毒素放進去,一切就搞定了。」
「放心,X型神經毒素是無色無味的。」
本來。
他還計劃著慢慢和薛家人周旋。
可惜了。
他的身體不允許他這麼做。
「好。」
吳倩點頭,暗暗咬牙。
她的命是叔叔給的。
她曾經發誓過。
叔叔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
這幾天,吳倩一直在觀察薛父。
每次吃完下午飯,吳倩都沒有上樓,反而是留在一樓陪著薛父一起品茶。
終於。
她在第四天的時候找到了機會。
薛父剛泡好茶,他手機倏然響起。
看到來電顯示,他緩緩眯眸,拿起手機往一旁的院子裡走。
吳倩深吸一口氣。
她打開茶壺,緩緩將玻璃瓶里的毒素倒了進去。
這一系列動作做完。
只有短短十幾秒的時間。
然而。
吳倩額頭瞬間泛起層層冷汗,後背一陣發涼。
這一刻。
她在山裡演練了幾千遍。
真正這麼做的時候,依舊慌亂得不行。
五分鐘後,薛父緩緩踱步走了進來。
他臉色極好,仿佛有什麼好消息似的。
很快,他重新做回沙發上,目光在吳倩臉上輕輕一掃:
「很熱?怎麼流那麼多汗?」
吳倩抿了抿唇。
她一臉乖巧道:
「我最近身體不好,總是容易出虛汗。」
此時此刻的回答。
她也演練了上千遍。
薛父皺眉,擔憂道:
「你怎麼不早說?明天我讓醫生來家裡,給你把把脈。」
吳倩眨了眨眼。
她盯著眼前的男人。
如果不是叔叔之前告訴過她,薛父曾經做過的惡毒事。
她真的會被他作為長輩時,溫柔體貼的外表所迷惑。
「謝謝叔叔。」
薛父點點頭。
他拿起茶壺,給吳倩倒了一杯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吳倩盯著薛父面前的茶水,漆黑的眼底浮起一抹異色。
下一秒,薛父拿起茶水,喝了一口。
當下,他濃眉緊蹙:
「不對。」
吳倩後背再次起了層層冷汗。
她目光微閃,手緩緩捏緊:
「哪裡不對?水溫不對?還是茶濃了,味道不對嗎?」
薛父搖頭。
他皺了皺眉,倏然又點了點頭。
「說不上來,就是感覺這茶和以前喝的不太一樣。」
奇怪。
他對茶很敏感。
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吳倩輕笑兩聲,嗓音很溫柔:
「可能是叔叔剛剛去了小院子,現在又走回來。」
「這一走一回,喝茶的心情不同了。」
「茶水還是那杯茶水,可是叔叔已經嘗不出當初的滋味了。」
吳倩很聰明。
她留意到薛父去小院子時,神色是從未有過的緊張和嚴肅。
他回來後,臉上的笑意就沒停過。
顯然。
是他夫人打來的電話。
她很早就聽叔叔說過,薛父是個妻管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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