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菜一湯,每一個都被蘇莞意嫌棄的體無完膚。Google搜索
許大廚起先不以為意,後來卻越聽越心驚。
做飯好比做學問,肚子裡到底有沒有貨,都得拿出來遛遛才知道。
眼前這個小姑娘,明顯就是心裡有貨的。
顧淮洲更直接,他拿了雙沒用過的筷子,也不在意是蘇莞意吃過的,把菜逐個嘗了一遍。
隨即放下筷子,用條紋手帕擦了嘴,看似無意的瞥了許大廚一眼,才對蘇莞意點了點頭。
「你說的沒錯,這幾道菜確實有問題。」這個飯店只是他拿來試水的玩意兒,平時關注並不多,今天也是恰巧來了瑜市才過來看一眼。許大廚是不久前才被人引薦過來的,他做的菜,顧淮洲也是第一次吃。
蘇莞意雙手交疊,坐姿端正卻不顯拘謹。
「開飯店,味道才是放在第一位的,如果本末倒置,可就浪費你砸在這店裡的裝潢錢了。」
顧淮洲眉梢一挑:「有話直說。」
「我可以教他處理食材的方法。」蘇莞意虛虛點了下許大廚,「相信我,我會吃就一定會做。」
「條件。」
蘇莞意笑了。
「傅老闆爽快人,我這有張秘制菜譜,想賣給你。」
顧淮洲略顯意外:「賣菜譜?」
這跟廚子賣菜刀有什麼區別?吃飯的傢伙都賣了,不就是殺雞取卵?
「我保證這道菜絕對會成為你們的招牌菜,甚至可以讓貴酒店因為這道菜聲名遠播。」
顧淮洲眼睫輕顫:「願聞其詳。」
「說不如做,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當場做給傅小先生嘗一嘗?」蘇莞意站起身,壓根不覺得顧淮洲會拒絕,笑著對許大廚道,「許先生,借廚房一用。」
不得不說,蘇莞意龐大的自信心具有相當強烈的感染力,哪怕冷淡如顧淮洲,此時都不免有些期待。
「我做的這道菜叫生滾猴腦。」蘇莞意系好圍裙,邊處理食材邊講述道,「不知道傅小先生有沒有聽說過,乾帝年間,因生吃猴腦過於殘忍,這道菜就被取締了,但猴腦味道鮮美,營養價值豐富,御廚為了滿足乾帝的口腹之慾,研究出了用其他食材做出猴腦味道的方法。」
蘇莞意取了雞、鴨、牛肉各一塊,又將斑鳩下鍋過水,半熟開腦取髓,用湯盅將食材裝好。
然後從水中撈出一塊嫩豆腐,雕刻起來。
她的刀功非常利落,動作又輕又快,顧淮洲恍惚間甚至有種看到了殘影的錯覺。
仿佛就是眨眼功夫,白嫩的豆腐就在蘇莞意的手中展現出了猴腦的雛形,許大廚看得瞠目結舌,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
這菜就算是把菜譜給他,刀功這一關,他也過不了啊!
這小姑娘才多大?十八歲有沒有?就算是從娘胎里就開始學,也不該有這個刀功啊!
似乎是察覺到了許大廚的想法,蘇莞意笑道:「要是刀功不夠,也可以用猴頭菇代替豆腐,只要用椰肉去掉食材本身的味道就可以了。」
頓了頓,又補充道:「但這素菜葷做一道,刀功和調味都是重中之重,就算一時拿不下來,以後也該勤加練習。」
許大廚汗顏,起初那點輕視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眼下看向蘇莞意的眼神簡直能用膜拜來形容。
處理好豆腐,定好形狀,蘇莞意將其放進之前準備好湯盅,加水開煮。
等到肉味深深浸入豆腐,又調出類似於猴腦的味道後才將豆腐撈出,把準備好的熱油往豆腐上一澆,濃郁的鮮香登時溢出,令人口舌生津。
「兩位嘗嘗吧,如果滿意,我們就可以談價格了。」
顧淮洲率先拿起湯勺,沿著邊緣舀下一塊『猴腦』,鮮少有情緒的眼眸瞬間就亮了,勺子也越舀越快。
許大廚吞了下口水,眼看碗裡越來越空,忍不住小聲道:「小老闆,你、你給我留一口。」
「……」顧淮洲動作一僵,乾咳道,「一時吃忘了。」
許大廚:「……」看出來了,您恨不得連碗一塊兒吃了。
蘇莞意忍俊不禁。
許大廚珍惜的把剩下的生滾猴腦吃了,讚不絕口。
「我雖然沒吃過真猴腦,但也分得出好賴,這道菜在色香味形上毫無瑕疵,蘇小姐,我服了,您的廚藝真是這個。」
看著許大廚比出來的大拇指,蘇莞意樂道:「既然敢拿來賣錢,總得物有所值對不對?」
「對對對。」許大廚抓了抓後腦勺,「要我說,您要不就別賣菜譜了,直接來咱們這當大廚,我給你打下手,這難道不比賣菜譜賺錢?」
顧淮洲:「……」雖然他也有這個想法,但聽到許大廚自個這麼說,還是有種想扒開他腦袋看看裡頭裝了冷水還是熱水的衝動。
「這不成,我還得上學呢。」蘇莞意覺得許大廚挺坦率。
許大廚一愣:「您多大啊?」
「十五了。」
「……」許大廚僵住。
十五歲,這廚藝?這是廚神爺爺追著餵飯吃吧?
閒侃了幾句,蘇莞意轉回正題:「不知道傅小先生對這道菜是否滿意。」
「開個價吧。」顧淮洲有預感,這道菜絕對能讓他的這個小飯店聲名遠揚。
「五千。」這是蘇莞意早就想好的價格。
在這個年代,五千確實不是小數目,但比起這道菜將會帶來的收入和意義,絕對不值一提,只要顧淮洲有遠見,就一定不會拒絕。
果然,顧淮洲絲毫不見猶豫。
「可以,我再加五百,麻煩你抽空把許大廚教會,這五百就當是學費。」
蘇莞意瞬間扭曲了臉:「……」這菜除了調味,最難的是刀功,可刀功這是一天兩天能練出來的東西嗎?不是啊!
顧淮洲也反應過來:「不是指用豆腐做,是用猴頭菇,優先味道,外形可以之後慢慢練習。」
蘇莞意跟許大廚齊齊鬆了口氣。
細緻的講明生滾猴腦的做法,又特意點出重點後,蘇莞意捂著到手的五千五百塊錢,跟許大廚約好每兩天過來一次,喜滋滋的出了飯店。
剛準備往車站走,一輛吉普車就停在了她面前。
顧淮洲搖下車窗。
「去哪?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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