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平城參加完婚禮回來之後,池淵和聞槳各自忙了一陣,中間有段時間兩個人去了不同的城市出差,差不多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沒見面。
過於忙碌的工作讓兩個人的聯繫時間大大縮減,那一個月里,聞槳和池淵幾乎沒有同時上線的時候,經常半夜收到的消息,要到了第二天才能收到回復,有時甚至幾天都聯繫不上彼此。
春去夏來,六月中旬的時候,池淵提前結束在海市的工作,飛了趟香港,取到了心心念念的求婚戒指。
從香港回來的那天,溪城下了場大暴雨,航班臨時申請迫降在隔壁的湖城,池淵和助理周程在湖城新海國際機場停留了三個多小時。
在機場的時候,池淵接到了聞槳的電話,她這段時間白天很少有空,比起他在京安的公差,她可能要更忙一些。
電話通了之後,池淵瞥了眼旁邊已經睡熟的周程,起身拿起旁邊的毛毯給他搭了一下,自個拿著手機去了遠處。
溪城這場暴雨來的迅猛而突如其來,新聞上大篇幅報導,聞槳昨晚問了池淵的航班信息,中午開完會讓秦妗去查了下,結果在電視上看到了新聞,知道他的航班和其他幾條航線的航班全都因為這場雨沒有準時降落在溪城的機場。
去年這個時候,溪城也下了場雨,那場雨幾乎毀了一座城,聞槳當時還是醫生,去了災區應援,回來之後大半月才緩過來。
池淵知道她是擔心,沒多說現在的情況,站在休息室的窗前,「你什麼時候回來?」
「順利的話一個星期左右,不順利的話就說不準了。」聞槳說。
「需要我這邊幫忙嗎?」
「不用,不是什麼大問題。」她笑了聲,「況且我也不能總是這麼依賴你。」
聞槳這話說的其實不太準確,從她接手聞氏到現在,還真沒怎麼找過池淵幫忙,要說依賴可能在池淵身上才能體現出來。
通話沒能持續太長時間,聞槳真的很忙,十分鐘的時間裡,池淵聽見了三次敲門聲。
他有些無奈地笑了聲,「聞總,你怎麼這麼忙啊?」
說完,聞槳也笑了,對著電話「啵」了一聲,放軟了聲音,「好了,我得去忙了,你乖啦。」
聞槳不知道自己哄別人行不行,但在哄池淵這件事情上,她絕對是一等一的行。
池淵揉了揉耳朵,「好,你去吧。」
聞槳在六月的最後一天回了溪城。
這座城市在入夏之後氣溫節節攀升,空氣的沉悶燥熱連之前接連幾天的暴雨都沒能消散幾分。
上車之後,秦妗問聞槳是直接回家還是去公司。
車內的冷氣過於充沛,聞槳開了點車窗,從微小的縫隙間瞥見外面的一抹綠色,語氣尋常,「去一趟池氏。」
「好的。」
司機啟動車子,在前方的分岔路段,直接開上了高架橋,聞槳靠著椅背閉目休息。
窗外的烈日驕陽在高樓大廈間折射出粼粼光亮,熱風順著窗縫爭先恐後擠進車內。
四十多分鐘後,車子在池氏門口停下,聞槳像是在身體裡裝了自動感應,在車停的同時睜開眼,「秦妗,你和劉叔先回去吧。」
「好。」
聞槳下了車,前台的工作人員看到她,匆匆拍了旁邊同事的胳膊,兩個人同時站起來,露著標準笑容,「聞總好。」
聞槳笑著微微頷首,徑直朝著旁邊的總裁專用電梯走過去,沒走兩步,又停下來,回過頭交代了句,「今天不用通知周程。」
池氏從上到下沒人不知道聞槳,之前她來的幾次,前台都會直接給周程打個電話說一聲。
現在聽到聞槳的話,兩個女生愣了下,才慌忙應道,「好的,聞總。」
「嗯。」
等聞槳徹底進了電梯,其中一個女生輕舒了一口氣,感慨道:「樓上那群人有救了。」
這話說的不假。
在聞槳來之前不久,池淵在跟幾位部門經理開會,會議上,他在項目匯報書上抓到一個特別嚴重的原則性錯誤,把幾個部門經理都給訓了一頓,這也導致另外一批要去樓上匯報月底工作總結其他人被連累,報告書被批得一無是處,最倒霉的還是市場部,被批了一頓不說,部門每個月的業績要求又被池淵往上提了一個點。
聞槳從電梯裡出來時,正巧遇上市場部的黃經理垂頭喪氣地從池淵辦公室出來。
除他之外,還有幾個等著進去匯報工作的經理,聽著裡面的訓斥聲,全都為自己捏了一把汗。
周程比其他人更先看到聞槳,他笑著和公關部的賀媛說了句,「你們的救星來了。」
眾人皆隨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待到聞槳走近,紛紛壓著笑意打了聲招呼,「聞總。」
聞槳「嗯」了聲,抬眸看向周程,「怎麼了?」
周程把來龍去脈簡單說了一遍,聞槳聽完大概也猜出站在門外這些人現在是什麼心情。
本來她是不樂意插手池淵的工作,但這次的事情這些人都是受到波及,索性就承了他們的意,溫聲道:「周程,你進去和池淵說一聲,我找他有事。」
「好的。」周程不在池淵的怒火範圍之內,敲門得到准許之後快步走了進去,沒多久,辦公室里傳來急匆匆地腳步聲。
池淵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清俊的臉龐在一秒之前分明還帶著未消的怒氣,但卻在看到站在人群中間的人影時,仿佛變臉一般,怒氣沒了,眼神也變軟了,只是礙著人太多,沒什麼過分的行為。
反倒是聞槳,在眾人八卦的目光中直接牽住他的手,指甲刮著他的手心,巧笑嫣然的,「池總,你今天好像有一點凶哦。」
池淵還不太能當著手底下人跟女朋友這麼親近,但也沒收回手,只是輕咳了聲,斂眸看向眾人,一本正經道:「好了,你們先回去吧,今天的工作就匯報到這裡。」
「好的池總。」走之前,這些人還不忘和聞槳示意,「聞總再見。」
外邊的人走了,辦公室里還有一批被訓的人,豎著耳朵聽完門口的動靜,這些人仿佛已經提前拿到了免死金牌,心情也不似之前那麼沉重,見到聞槳進來,還能笑著和她打招呼。
聞槳一一應下。
之前的匯報還未完成,池淵讓聞槳先去旁邊沙發坐會,自己重新回到辦公桌後,重新拿起看了一半的月度總結。
雖然一切如常,但這些人還是明顯能察覺出一些不一樣的,好比之前池淵看一句能說他們十句,現在看十句都不一定能想起來說他們一句。
池淵快速而沉默地看完報告,在末尾簽上自己的名字,抬頭問道:「還有什麼問題嗎?」
這哪敢說有,眾人紛紛搖頭,拿上文件離開了辦公室。
等到人走完了,池淵才起身朝著沙發這處走來,坐下來的時候順勢把人抱到了懷裡,「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到,下了飛機就直接過來了。」聞槳餵了他一顆草莓,故意問道:「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工作了?」
「沒。」池淵隨便嚼了兩口,草莓的汁水充沛,甜膩膩的,「不過他們以後應該會非常希望你多來幾趟公司。」
聞槳「噗嗤」笑了聲,抬手捏了捏他的臉,「我聽周程說了,項目上的事情和他們又沒有關係,你這樣遷怒容易造成軍心不穩。」
「算不上遷怒,這些人本身就有些問題。」池淵舔了下唇角,「我只是借著這次機會敲打敲打。」
「那我豈不是打亂了你的計劃,弄巧成拙了?」
池淵抬眸看著她,唇角彎了彎,「是啊,聞總打算怎麼賠償我?」
「你想要什麼補償?」
池淵靠近她耳側,低聲說了兩個字,而後直接借著這個姿勢含住她的耳垂,唇瓣翕動「行嗎?」
聞槳感受著突如其來地酥/麻,微微僵直著後背,手指抓著他襯衫,拒絕的話卻因為他的動作說的更像是邀請,尾音婉轉旖旎,「……我能拒絕嗎?」
「不能。」話音落,池淵便仰著頭不管不顧地親了上去,一吻畢,他直接將人抱進了辦公室里的休息室。
小別勝新婚。
……
一整個下午,總裁辦秘書處的四位秘書在周程的示意之下,攔下了所有前來拜訪的人和電話。
聞槳來的時候是這天陽光最好的時候,但等到回去卻已經是夜幕降臨,夏天的晚風燥熱卻不沉悶。
兩個人從辦公室出來,眼尖的人一眼察覺出他們兩在這幾個小時內發生的變化。
——池總的襯衫換了一件!
——聞總的口紅沒了!
——兩個人的嘴唇都破了!
——聞總的脖子上有顆草莓!
——池總的鎖骨上也有個牙印!
……
對於這些,聞槳和池淵並未知曉,等到進了電梯,池淵把人圈到懷裡,低聲問,「還疼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見了,這次的池淵帶給聞槳的體驗是前所未有的深切,更別提他那些不知道從哪裡看來的奇奇怪怪的姿勢。
聞槳現在根本不想理他,抿著唇沒有說話。
池淵吃飽饜足,心情是別樣的輕鬆,被忽視了也沒覺得什麼。
電梯到了負一層,他直接把人打橫抱起,溫聲道:「車鑰匙在我外套口袋,你摸一下。」
這最後四個字太熟悉了。
聞槳腦海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些臉紅耳熱的畫面:「……」
池淵似乎也意識到什麼,唇角掛著一抹淡到不能再淡的笑意,走到車前把人放下,自個從口袋裡掏出鑰匙。
片刻後,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從池氏的停車場緩緩開出來,披著夜色匯入車流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我被綁架了t^t
-因為池總對於我僅用了五個字就代替了他的五個小時表示十分的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