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一切後,盧克接下來的幾天,就是周旋於各種交際場合。
上至白宮舉辦的新聞發布會,下到軍方各部的慶功晚宴,連軸轉都沒停過。
每個人看到他都是言笑晏晏,讚賞有加,氣氛一片和諧,以致於盧克差點產生「戰爭已經勝利」的迷之錯覺。
按照電影劇情,若非美國隊長阻止了九頭蛇紅骷髏的轟炸計劃,同盟國未必能贏得這麼順利。
「……我非常榮幸地在此,把這枚象徵著英勇無畏的榮譽勳章,頒給盧克-卡維爾准將!他是同盟國的英雄,也是我們的英雄!」
白宮草坪,羅斯福總統親手把代表最高軍事榮譽的勳章佩戴在盧克的胸前。
而後,兩人親切握手,並且進行合影。
估計明天所有報紙的頭條,都會是關於這件事的新聞。
「雖然聽說過你很年輕,但是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年輕!要知道我在你這個年紀,滿腦子都是怎麼跟學校里身材最火辣的姑娘搭訕!」
授勳儀式結束後,是白宮的午餐會,總統先生特地走到盧克的旁邊,毫無架子的閒談道。
作為美利堅歷史上在任時間最長,也是評價頗高的掌權者,對方很懂得怎樣拉近人與人之間的關係。
整個談話過程中,總統先生只是聊起盧克早逝的父母,還有學校那段艱難地往事,以及弗蘭克叔叔等。
表現得就像是溫和親切的長輩,而非身居高位的掌權者。
「我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貢獻,跟那些戰場的士兵沒什麼兩樣。」
盧克說起漂亮話來,也是不落下風。
政客說話總愛喜歡拐彎抹角,即便像羅斯福這樣的政治家也不例外。
「我和德懷特,都很感謝你的禮物。盧克——我能這樣叫你吧!我見過許多優秀的年輕人,但你仍然是那些年輕人中,最優秀的那個!」
總統先生終於進入正題,微笑說道:「作為回報,我該為你做些什麼?這場戰爭還未結束,許多……利益上的分配很難定下來,而你所在的位子已經足夠引人注目,想要繼續往上走的難度不小。」
「我想回到戰場,親手終結這場戰爭。」
盧克擲地有聲道,看不出有絲毫作偽的表情。
對他來說,准將的位置還不夠。
趁著戰爭還未結束,抓緊時間撈戰績才是關鍵。
別看羅斯福現在對自己客氣,等到二戰塵埃落定,盧克要是除了頭頂的榮譽光環,再也沒有其他利用價值,對方絕對會把自己當成路人。
「呃……」
本來等著開一堆空頭支票的總統先生愣了一下,這個年輕的准將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明明該是自己許諾好處,拉攏關係,然後收穫感激,納為心腹……
怎麼變成大義凜然的主動請戰了?
「那我跟盟軍司令部聯絡一下。」
總統先生乾巴巴的說道。
注視對方離去的盧克,收斂笑容。
他很早之前就定下過目標,不做聯邦政府的吉祥物。
無論是政客,亦或者資本集團,都收買不了自己。
「誰會甘願屈居人下呢。」
盧克端著手中的香檳,嘴角扯出一絲冷笑。
「准將閣下,我是號角日報的記者!能拍張照嗎?」
年輕的記者看到總統先生離開,沒有阻攔的隨行人員,連忙小跑過來。
他費力地扛著笨重的相機,一臉期待的看向盧克。
號角日報?
敢情這還是一家老牌報社?
盧克挑了挑眉,站得筆直,臉上露出親切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可以。」
咔嚓!
一道閃光,畫面定格。
年輕准將的筆挺身姿和英俊面孔,將會隨著印刷的報紙,傳向世界各地。
……
……
「看樣子你似乎不是很高興,史蒂夫——哦不,我應該叫你美國隊長。誰會收拾德國佬?是胸懷大計的星條旗男子!」
等到盧克見到羅傑斯時,距離他回到紐約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
盟軍司令部那邊,總算是同意這位一心想要上前線的年輕准將奔赴戰場。
閒暇下來的盧克,專程抽空過來看望老友,他還特地哼起那首大街小巷都廣為人知的熟悉旋律。
只是羅傑斯似乎不太樂意聽到這首歌,頗為羞恥的撇過頭,說道:「別取笑我了,盧克——還是說,你也想讓我叫你超人?我一點兒都不喜歡現在的生活!」
百老匯劇院的後台,穿著緊身戲服,手裡拎著一面米字旗盾牌的美國隊長,一臉沮喪的表情。
再也沒有以往的堅定不移,鬥志昂揚!
他已然變成參議員手裡推銷債券的工具人。
每天的生活就是配合宣傳,登台表演,然後合影留念。
說著千篇一律的台詞,做著重複的動作,像一台機器似的!
「你可是漫畫書和電影裡的英雄,每個人都崇拜的美國隊長……」
盧克拍著對方的肩膀,故意這樣說。
「他們只是需要一個偶像!一個站在舞台上的小丑!你才是現實世界的英雄!對了,我還沒恭喜你呢,卡維爾准將!」
羅傑斯搖了搖頭,振作心情,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他最開始參軍的目的,就是想像守在前線的士兵一樣,為這場戰爭做出自己應有的一點貢獻。
而不是跟個小丑似的,站在舞台上說著毫無意義的台詞,推銷國家發行的各類債券。
「我以為你會喜歡這種感覺,百老匯劇院的大明星,走到哪裡都有人認識你。」
盧克用手勾著羅傑斯的脖子,笑呵呵的說道。
「不過你變化挺大,以前我得彎下腰才能夠得著你的肩膀。」
羅傑斯別過臉,沒有理會好友的取笑,語氣疲憊的說道:「你知道麼,我上次去新澤西州的裏海訓練營——就是我們待過的那個地方。每個士兵都在談論你,說著你受訓時的經歷,還有你的傳奇事跡。」
「真的!我為你感到高興,也以你為豪!盧克,你值得這份榮譽!我當時很想告訴他們,你是我的朋友!可是我害怕那些士兵會問,為什麼你在前線,而我躲在後方……」
被人叫做「美國隊長」的羅傑斯,自嘲似的笑道。
他厭倦了現在的日子,可是卻又無法反抗。
服從命令,是士兵的天職。
而參議員徵得了軍方的同意,羅傑斯只能乖乖聽話。
「那你就跟我一起去歐洲好了。」
盧克還像以前在布魯克林一樣,攬著羅傑斯的肩膀,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這個令人驚喜的好消息。
「歐洲……真的嗎?」
羅傑斯幾秒鐘後才反應過來,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
「可是,軍方那邊怎麼辦?參議員不會同意的!」
很快,羅傑斯的眼神又黯淡下來。
他知道盧克是想幫助自己,但是因此惹上麻煩那就不好了。
勃蘭特參議員在委員會裡頗有地位,而且跟軍方的關係也不錯。
「嘿,布魯克林的小個子,站在你面前的可是一位準將,盟軍的英雄,得到總統授勳的明日之星。」
盧克故作惱怒,皺起眉頭,一本正經說出自己的頭銜。
其實驅車趕到這裡之前,他就去找過那位勃蘭特參議員。
聽說自己的來意,傲氣十足的參議員一句話都沒說,就乾脆利落的答應下來。
盧克離開之前,對方甚至還懇請他不要怪罪,姿態放得很低。
這才是政客的真正本色,欺軟怕硬,見風使舵!
「怎麼樣?美國隊長,要不要去歐洲戰場,跟我一起見識九頭蛇到底有多厲害!」
聽到盧克的邀請,羅傑斯猛地點頭,眼中滿是驚喜。
他感覺自己的人生,重新看見了希望!
「謝謝你,盧克。」
羅傑斯感激的說道。
「你應該叫我指揮官。」
盧克笑了兩聲,拉著美國隊長離開百老匯劇院。
「走!我們去喝一杯!慶祝美國隊長得到新生活,也慶祝我們重逢!」
兩個身影勾肩搭背,說笑著走上街道,消失於人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