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秘書？」陸浩和邢從連對視了一眼。
「對，反正禿鷹喊了對方一聲何秘書，應該是某個領導的親信吧，不過我當時很害怕，也有可能聽錯了。」冪冪不以為意道。
她就是隨口一說，至於能不能給陸浩提供幫忙，她根本不在乎，不管怎麼說，她把馬濱交代的事情辦了，陸浩等人也不至於再刁難她一個女人。
「陸縣長，我印象中咱們市應該沒有領導的秘書姓何吧？難道是省里的？」邢從連疑惑道，他是江臨市公安系統的，對政府這邊的很多領導情況並不熟悉，至於領導的秘書，更是幾乎沒怎麼打過交道。
「你還別說，倒真有一位領導秘書姓何，真是出人意料啊。」陸浩若有所思道，看樣子冪冪並沒有聽錯，他覺得還要去查一查禿鷹的手機，既然禿鷹打過這個電話，想必一定有通話記錄。
陸浩告訴了邢從連，邢從連馬上反應過來，立馬給顧遠洲打去了電話。
禿鷹是被港島警方押走的，負責後續審問的人是顧遠洲，這點事情很容易查清楚。
顧遠洲表示這件事包在他身上，讓邢從連和陸浩等他的消息。
這時，滙豐銀行的經理帶著工作人員也趕到了，他們聯繫了陸浩。
幾人一起進了銀行，去了保險柜區域。
馬濱還躺在手術台上被搶救的時候，冪冪已經帶著陸浩，把保險柜的東西取了出來，是一個厚厚的檔案袋。
十分鐘後，陸浩三人重新回到了車上。
副駕駛座。
陸浩馬上開始查閱檔案袋裡的東西，除了照片和一些記錄的紙質文件，還有幾個優盤和錄音筆，邢從連也順勢將車上的筆記本遞給了陸浩。
陸浩插上優盤，更加認真的翻閱了起來。
期間他還播放了好幾段錄音，全都是馬濱給人送錢的對話。
陸浩雖然從聲音中聽不出來對方是誰，但是馬濱每次送錢都會故意稱呼一聲對方的職務，不是什麼院長就是局長，加上檔案袋裡的記事本上記錄的日期和各種名字，還有金額和地點，非常詳細，正是馬濱手裡的證據。
「是這個，哈哈，陸縣長，咱們總算拿到了，回去也能交差了。」邢從連激動的拍著大腿道，哪怕現在馬濱死在手術台上，他們這次來港島也算是有了收穫，最起碼在領導面前能挺直腰背了，不至於被陳育良那些人看笑話。
「陸縣長，邢局長，東西已經交給你們了，我知道的也都說了，如果沒什麼事，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啊？」冪冪試探著問道。
她是夜場的女人，做的事本來就處在灰色地帶，跟陸浩和邢從連一直待在一起，她總感覺很壓抑。
「行了，你走吧，謝謝你的配合。」邢從連心情很好，他已經問過顧遠洲了，冪冪身上沒什麼大事，他和陸浩既然拿到了證據，完全沒必要扣著人不放。
「謝謝邢局長。」冪冪笑的很開心。
可在她要打開車門的一瞬間，陸浩突然回過頭說道：「等一下，不好意思，冪冪，你可以先走，但回頭我可能會再給你打電話，或許還需要你再幫我們一個忙。」
冪冪先是愣了下，隨後點頭道：「好的，陸縣長，能配合的我一定配合。」
等冪冪下車離開後，邢從連接到了邱卓打來的電話，說馬濱已經被推出了手術室，送進了重症監護室，得觀察四十八小時，如果生命指標能穩定下來，人就能活下去。
陸浩這邊則收到了顧遠洲發來的消息，說他已經拿到了禿鷹的手機，會親自給陸浩送過去醫院，這也是程邦國的意思，順帶看看陸浩這邊，還有沒有需要幫忙的事情。
陸浩和邢從連回到醫院的時候，外面天已經大亮了。
他在路上已經向葉紫衣匯報了拿到證據的事，葉紫衣自然也很激動，急忙向褚文建進行了匯報，並告訴陸浩上午九點準時召開視頻會議。
陸浩通知了秦怡，請對方過來醫院整理證據，市紀委在這方面是最擅長的。
這期間，顧遠洲也將禿鷹的手機送了過來。
陸浩和邢從連翻看了通訊錄和通話記錄，並且還給鄭飛鷹打了個電話，核實了不少人名，確認基本都是禿鷹在港島這邊混的人脈，這裡面有用的電話只有一個，就是禿鷹被抓前打出的最後一個電話，手機里備註的是「何秘書」。
陸浩將電話號碼抄了下來，他避開了市公安局，直接聯繫了聶展鵬，查一個電話號碼登記在誰的名下，對安興縣公安局來說也輕而易舉。
……
金州省。
常務副省長辦公室。
早上八點出頭，賀嘉祥剛到辦公室，他的秘書何亮便匆匆敲門進來了。
「不好了，賀省長，出大事了。」何亮反鎖上門，一臉著急的匯報導。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天又沒塌。」賀嘉祥打了個哈欠，不悅道，他年齡大了，每天晚上耕田都得吃藥，白天精神狀態也不好，連帶著對下屬也沒什麼好臉色。
「領導，天沒塌，但是馬上要塌了！」何亮心急如焚，低聲道：「昨晚上港島從上到下發生大地震了，高廳長等不少領導全都被停職調查了，禿鷹的勢力被連根拔掉了，不少娛樂場所都被停業整頓了，雙鷹集團被鄭飛鷹接手了，馬濱被禿鷹捅了好幾刀，生死未卜……」
體制內沒有不透風的牆，昨晚上港島那麼大的動靜，即便消息滯後一些，也還是傳開了，何亮每年又經常會去港島那邊玩樂，自然聽到了風聲，所以第一時間跑來向賀嘉祥進行了匯報。
他連凌晨時候，禿鷹向他打電話請示要不要殺馬濱的事，也告訴了賀嘉祥，他本以為禿鷹能帶著馬濱等人逃掉，結果卻全被抓了，這簡直是晴天霹靂。
賀嘉祥聽著聽著，整個人臉色越來越難看，點菸的時候，手都抖了一下，問道：「馬濱到底是死是活？還有他手裡的證據呢？到底在哪兒？」
「賀省長，這些還沒有打聽到，高廳長他們出事後，下面不少幹部都人人自危，港島那邊，我們現在幾乎兩眼一抹黑，想打探到這些事不太容易了。」何亮嘆了口氣。
「那就再去想辦法，總有嘴巴漏風的，我今天必須要知道那邊的情況。」賀嘉祥壓低聲音，氣得拍桌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