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舊時代的遺黨
走過一排排怪異的樹木，吳道無視了眼前這些異狀，他能夠感受到，深處似乎有生命活動。
這個腐朽的世界還能有生命活著？
吳道十分好奇，帶著疑問終於走出密林。
映入眼帘的是一隻灰色巨獸，只是能夠很明顯地看出它曾經是純潔無瑕的白色，只是因為環境造就了它如今這番模樣。
灰色的鱗片黯淡無光，斑駁陸離，像是被歲月侵蝕過的古老石壁，只有點點白斑證明它原本不是這般顏色，但是如今這副模樣反倒看上去更加醜陋。
身體已經嚴重變形，原本優雅的身姿變得扭曲而醜陋，上面布滿了各種怪異的菌類和苔蘚，它們像是一層厚厚的綠色絨毛，覆蓋了整個身體。
「古那絲里偶的。」
巨獸似乎感知到有生命到來，努力地睜開眼睛，渾濁的眼球掃視了一眼吳道，強撐著身體的虛弱緩緩吐出幾個聽不懂的字節。
吳道用精神力翻譯了一下，發現這傢伙說的是「你是如何來到這裡的，外界人」。
吳道將自己的精神力與對方接入，開始和對方交流。
「我直接打開空間進來的，而現在，這裡是怎麼一回事。」
吳道對這裡很感興趣，小空間如今的他其實也可以創建，但是很難一直維持下去，需要能量的不斷補充，還有不小的缺陷。
但是通過特殊手段可以探測出，這裡大概已經存在了幾百萬年，對於至今不過幾十歲的吳道來說還是有些漫長。
他自然也就不奇怪這個小空間如今為什麼要毀滅掉，存在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
「這裡是······」
或許是精神力交流的原因，這頭巨獸的話語明顯比之前流暢許多。
通過它的話語可以知道，它們其實是斗羅大陸的本土動物，建立了龐大的獸之國度。
但是有一天，先知預感到天地即將大變，它們賴以生存的能量或許會消失，靠血脈和力量建立的國度也會隨之崩塌。
由於先知之前預測過的許多次事件都很準，它們不得不相信這個美好的時代即將消逝，緊隨而來的是世界大變。
在領袖的帶領下，它們開闢了這個小空間，將最後的火種保存在這個小空間中，期待著未來有一天，天地能夠回歸原樣，到時候它們會繼續統治這片大陸。
當時為了保證安全，空間入口的開啟要求是檢測到能量回歸，這保護了它們，也害慘了它們。
它們沒想到這次封鎖的時間那麼長，一代又一代的傳承將資源幾乎消耗殆盡。
到最後，為了爭奪資源，慘烈的大戰爆發，只有勉強算是勝者的一族勝出。
但到現在，也只剩下它即將死去。
遠古的隱秘也會隨之葬下，再也無人得知。
聽完這傢伙的講解，吳道大概是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得不在心裡暗嘆一聲倒霉。
雖然不知道那個先知是怎麼做到的，但是它確實預測到了天地大變，而且它們都在努力應對這場大變。
可事實是，那個大變的時期是龍神瘋掉的時候，龍族與其他生命瘋狂廝殺，無數的鮮血在斗羅大陸上揮灑。
大陸上的土著動物被無數鮮血的影響下開始不斷改變，斗羅大陸也開始出現魂力這種能量，它們變成了魂獸，擁有了漫長的生命。
在外面等死的獸類代代傳承，本該作為火種的它們如今卻即將消失，不得不讓人覺得諷刺。
在知道了外界的情況後，它的眼神暗淡下來，大概是自己都覺得可笑。
世世代代傳承的使命現在看來更像個笑話，最終只能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悄然而逝。
「這個給你。」
巨獸努力撐起身子，渾身顫抖，將自己身下的一個黑球推給吳道。
黑球緩緩滾到吳道面前，緊隨其後的便是巨獸重重地落在地上傳來的巨大聲響。
吳道拿起黑球，分出一絲精神力探查進去，裡面赫然是那個時代留下的遺產。
依依不捨地將注意力移到眼前的巨獸身上，這個傢伙已經油盡燈枯了。
渾身的氣血幾乎消耗殆盡，剛剛的移動已經消耗了它剩下的勁力。
原本堅持活下去的希望在聽到吳道說完後也已經熄滅，把黑球託付給吳道後它已經沒有了任何遺憾了。
它眼中的神采漸漸消失，身軀也漸漸僵硬，吳道看著它正感慨著萬事萬物的奇妙。
下一秒，它猛地站起，朝天不甘地怒吼，無形的氣浪向四周奔涌而去，掀起陣陣灰塵。
它死了。
它向著世界發出不甘的聲音，展示著那個時代最後的風采。
在吳道的眼中，最後一絲生命能量也緩緩抽離它的身體，靈魂也漸漸飄散。
它堅持的時間太久了，一切都已經腐朽。
吳道控制著這裡的泥土在地面形成一處大坑，然後將其移動到坑內，用黑色的泥土掩埋住它的屍體。
吳道面前出現一團黑色的金屬液體，在空中不斷變形，漸漸形成了墓碑的模樣。
金屬墓碑在吳道的控制下，徑直插在剛剛的掩埋處。
想了想，吳道在墓碑上刻下三行字。
——舊時代的守望者
——可悲、可敬、可憐
——敬命運一杯
刻完後，吳道帶著黑球轉身離開，沒有絲毫留戀。
過往就應該過去，現在才是通往未來的階梯。
吳道打開空間鎖，從之前的入口處出去。
這處小空間已經快要毀滅，進出的鎖已經失靈。
回首望著這個散發著腐朽之氣和毀滅之力的小空間，吳道心中一陣感慨。
要是魂獸失敗的話，大概最後的下場就是和它們一樣，留下火種躲藏起來。
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它們的下場沒有之前的好？
畢竟到那個時候神界應該不會留下後患，直接把所有的魂獸清剿一遍。
出來後，外界依舊是夜晚，清冷的月輝似一層薄紗輕輕地攏在吳道的身上。
周圍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想來是之前裝強大的魂獸把他們都嚇慘了。
吳道的心頭十分火熱，那個黑球里有他想要的東西。
淡淡的銀光浮現，吳道消失在原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