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作為一個父親,聽到這句話該有多寒心。
劉老太公也知道自己這麼有違道義,也讓劉季陷於不忠不義之地,所以也暗自悔過,可劉季逐客令都下了,他也知道無力挽回,所以他解下了錢袋,從裡面拿出了一張黃符,哭天抹淚的說道:「爹知道你真的長大了,也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爹很欣慰,這是你娘生你的時候,為你求的平安符,希望她能保你一命!」
說完,劉老太公甩袖而去。
劉季想追,但卻沒有勇氣,這是他穿越以來,第一次感受到父愛。
「劉季,你混蛋,你就讓你爹這麼走了?」
呂雉想罵醒他,不過,見劉季皺眉,她沒敢繼續說下去,而是選擇了沉默。
「也許,他回鄉下才真的安全,你哥闖了大禍,恐怕呂家要遭逢有史以來最大的劫難,不過,我一定會盡力保護你!」
從劉季那緊張的臉上,呂雉看不出一點玩味,所以只能狐疑的問道:「我哥他……」
「活不過今晚!」
這一夜,註定不平凡。
本來晴朗的天氣,變的雷雨交加,閃電在外面亮起來,時而如白晝般清晰明朗,時而又伸手不見五指,黑的可怕。
呂雉縮在劉季的懷裡,打著哆嗦,一言不發,好像是在擔心他哥的安危。
「我哥他真的會死嗎?」
雖然呂澤對她不怎麼樣,還經常嘲笑她是個女兒身,早晚要跟著外人性,但是他終歸是呂雉的親哥,血濃於水,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說不關心那是假的。
「也許吧,雉兒,你別多想,或許你爹已經想到辦法幫他化解災難了呢!」
「但願吧!」
待到呂雉憨憨入睡時,劉季望著窗外,似乎那白衣女子再也不會來了。
難道死的那隻白狐真的是她?
雖是露水夫妻,還是在夢裡,但劉季還是隱隱擔憂。
一夜的雨,似乎把整個呂府洗刷了一遍,尤其是外面的那顆五人合抱的大槐樹,樹葉都經過洗禮,正滴著雨水。
「砰砰砰!」
「潑皮劉季,給老子滾出來!」
劉季和呂雉是被敲門聲震醒的,而那敲門的人,正是呂澤。
他沒有死,手裡還捧著一個木箱。
「你沒死?」
眼前的呂澤,他有影子,而且面色紅潤,聲音渾厚有力,好像真的一點事都沒有,難道那即將成仙的白狐竟然沒對他復仇,反而還放過他了?
「老子當然沒死,而且那狐皮我還賣了五十萬錢,老子賺大發了!」
呂澤陣陣大罵,把呂家從老到小都給引了過來,紛紛來看熱鬧,因為昨天大家都信了,大少爺會死,所以這一夜睡的膽戰心驚。
但現在大少爺就這樣活生生的站在大家面前,而且還像往日裡那麼威風跋扈,而且大賺特賺,大家就更替大少爺恨劉季了。
因為他們昨天都紛紛聽了劉季的話,遠離呂澤,生怕沾上霉氣。可是,也正因為如此,斷了自己的財路,以大少爺財大氣粗的脾氣,昨天若是親近與他,被打賞個千錢百錢的也不是沒可能啊!
「呸,我真垃圾,竟然聽了那潑皮的鬼話,大少爺福大命大,怎麼會死?」
「開玩笑,大少爺不光沒死,還改運了,沒聽他說嘛,那狐皮竟然賣了五十萬錢,咱們呂家一個月的開銷啊!」
「也不知道老爺怎麼想的,竟然把大小姐嫁給這個潑皮,要是我,現在直接把他送官,把他給辦了!」
下人們紛紛議論,即便他們低劉季一等,但還是敢於嘲諷他,因為他就是一下流子氏,也就是呂公犯了糊塗才提拔他入贅。
「回去讓你爹看看吧!你雖然現在沒什麼事,但你印堂黑乎乎一片,而且額頭間尚有裂紋,說明你即將遭逢大劫,我要是你,現在去廟裡求一道平安符,也比在這兒嚷嚷強!」
劉季知道自己預言失敗,有些理虧,所以關上門就回屋了。
「劉季,你有本事造謠你倒是出來啊,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聽到他還在造自己的謠,呂澤氣不打一處來,當即吩咐道:「有威,來福,你們五個給我把他揪出來,卸他一條腿,我給他一萬錢!」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在呂家,呂澤的地位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即便觸了大小姐的眉頭,也能被大少爺化解,不如趁現在替大少爺出口惡氣,拿他個一萬錢!
幾人撞開了房門,沖了進來。
驚呆了正在穿衣服的呂雉,她急忙大呼道:「別看,你們別看……」
要知道,在古代,女人即便是穿著裡面的褻衣,被人看見那也是非常丟臉的,更何況呂雉還是大小姐,被這些下人看到自己蓬頭垢面的模樣,那以後還怎麼在呂家待下去?
「給你們臉了!」
劉季當即迎了上去,一拳就把一個家丁打飛了出去。
剩餘的幾人,面面相窺,被劉季的巨力給驚呆了。
「你們幾個衝撞了我老婆,留你們不得!」
霎時間,劉季以鬼魅般的速度拎起兩個家丁,像丟垃圾一樣把二人扔了出去,甩飛了七八米,墜落牆邊,直吐老血。
少頃,五名家丁紛紛倒在地上,傷的最輕的那個就是有威,只是斷了只胳膊,其餘幾個皆是五勞七傷,恐怕後半輩子都要躺在床上了。
「住手!」
呂公姍姍來遲,急忙問道:「怎麼回事?」
下人們又開始議論紛紛:
「老爺來了,看這潑皮怎麼收場!」
「哼,依我看,他死定了,我看他還怎麼逞威風!」
「我壓五百錢,劉季死定了,買定離手啊!」
下一幕,眾人懵了。
只見呂公根本不聽呂澤的解釋,當即一巴掌打在了呂澤的臉上。
「混帳!我昨天怎麼跟你說的?一定不能出屋,你偏偏出來鬧事,現在我請人保你的八卦陣全亂了,你哪還有機會活命?」
呂公恨鐵不成鋼,恨不得打死呂澤的心都有了。
「八卦陣?」
劉季一愣,上前想再次確認一下。
「是的,八卦陣,昨天我親自去鄰縣找了風水先生,為他破災,臨走時,先生還特地囑咐,一定不要出陣,不然的話,陣腳一亂,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回天乏術!」
呂公解釋了一番,才讓劉季想明白。
怪不得他好端端的活著,原來是當父親的請人保他了。
只可惜,呂澤他不中用啊!
正在這時,有個家丁大喊道:「老爺,不好了,你看大少爺他躺地上了!」
再看呂澤,他已經癱軟在地上,七竅流血。
劉季急忙蹲下身子,摸了摸他七竅滲出來的血,聞起來有些腥臊的味道,更像是尿騷味!
「他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