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人不知見虎符如見聖上,今日我已亮出虎符,可你仍舊對我大打出手,此事一出,罪加一等,蒙將軍,把王離也拖出去,賜二百大板!」
得!
這回連王離一起並罰,蒙恬都驚了。
他這是要滅王家滿門啊!
蒙恬暗自後怕,剛才與劉季博弈之時,若真是殺了那名犯人,恐怕現在被滿門抄斬的應該是蒙家吧!
大秦之所以強盛,誰都知道,全靠王家蒙家,內外兼顧,護大秦周全。
若是真殺了王翦,那大秦將折損一般的戰鬥力,為了私仇,就滅了王家,值得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劉賢弟,萬萬不可啊!」
蒙恬斗膽,叫了劉季一聲賢弟。
不過,劉季並沒有怪罪他,反而很喜歡這個稱呼。
畢竟英雄惜英雄,劉季倒是很想和蒙家交朋友。
「哦?蒙將軍有話要說?」
劉季知道,今日若真的賜死王家爺孫二人,那日後秦皇回來了,即便自己與他是拜把子兄弟,秦皇也肯定會跟他撕破臉。
剛好,這個人情就賣給蒙恬了。
「王翦將軍開國有功,何況剛才之事,舍弟也有不對的地方,就請劉賢弟收回城命,王老將軍年事已高,承受不住一百大板啊!」
蒙恬果然忠烈,剛才王翦都那麼過分了,他還為王翦求情!
「多謝……」
「蒙恬,你少貓哭耗子假慈悲,我們王家不用你求情!」
王翦好生感動,剛要感激蒙恬,誰知身邊躺著的王離竟然冒出這麼一句,簡直讓他心都要碎了。
別人都是坑爹,王離這是坑爺啊,還是隔輩坑!
「王老將軍,這麼說,你也和王離一個意思嘍?」
如果真是他們王家自作孽,那誰也救不了他們,劉季心裡也樂開了花,如果真的銳減了秦朝一半的戰鬥力,對日後造反,那可是如有神助啊!
「非也非也,我孫兒年輕氣盛,得罪了您,實在抱歉!」
「爺爺,你怎麼……」
「閉嘴!」
王翦半點情面都不留,一巴掌打在本就說話漏風,腫的像豬頭一樣的王離嘴上,傷上加傷,王離幾乎要疼暈過去了。
「那好,就依蒙恬所說,饒恕王家,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就斷王離一條右臂,如何?」
此話一出,王翦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相對於那幾百大板,這個懲罰一點都不過分,而且,劉季這也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您三思啊!」
王翦還想試圖求情,只見劉季已經拔出佩劍,指著王離的右臂說道:「要不我親自來?」
「不勞您費心,老臣親自動手!」
這個啞巴虧,王翦是吃定了,他不得不再度拔劍,劍鋒指著王離,卻下不了狠心。
「爺爺,我是您親孫子啊,我右手要是沒了,那日後就沒法帶兵,也無法繼承王家衣缽啊!」
這回,王離知道怕了。
他也沒想到本來是來興師問罪的,結果卻被劉季把情況逆轉了。
「不肖子孫,不留也罷!」
王翦一咬牙,一跺腳,劍鋒猛然落下。
「嘶……」
劉季都倒嘶了一口涼氣,王翦的心果然夠狠,這是典型的大義滅親啊!
只見王離的右臂離體,斷裂當場。
「老臣已執行軍令,望您諒解!」
王翦冷眼看著劉季,心裡滿是恨意。
但是,現在劉季身上有金銀虎符,而且身份還那麼特殊,他不敢忤逆,即便打碎了牙也得往肚子裡咽。
「退下吧!」
劉季轉身,表示還是很氣憤,但姑且原諒了。
「老臣告退!」
來時風光無限,本著興師問罪的目標來的,去時,卻是狼狽而逃,得到的卻是自作自受的結果。
眼看著王翦帶兵離開了,蒙恬也鬆了口氣。
今日若是沒有劉季,恐怕蒙家的結果當如此,甚至比這更慘。
這份恩情難還,但也恰恰將蒙家和劉季綁在一起,日後必將同進同退,誰也摘不乾淨了。
「劉賢弟,此番得罪了王翦,恐怕日後有秦皇肝膽相照,也將寸步難行啊!」
蒙恬有些擔憂,所以提醒劉季。
「不必介懷,王翦不足為懼。」
事情已經解決了,劉季也想去咸陽城玩一玩,畢竟身份都顯露出來了,那一定要在咸陽城立足。
安家落戶也是難免的,可是蒙恬為官清廉,劉季也不好意思問他要一座府邸,更何況蒙家軍費不足,自己不給他捐點就不錯了。
「咸陽城繁榮昌盛,你繼續練你的兵,照顧好我那班兄弟,若是少了一個,我拿你是問!」
「好!」
蒙恬捏了把冷汗,這個煞星可終於要離開了。
工部司門口,樊噲已等候多時了。
剛才那些人來勢洶洶,他還以為劉季要有個好歹,但是後來,他看這些人狼狽離開,頓時又有些迷惘了。
「三哥,你沒事吧?」
看到劉季瀟灑自在的出來了,樊噲也鬆了口氣。
「你三哥我能有什麼事,現在我也屬於半個皇親國戚,他們巴結我還來不及呢!」
劉季的笑很真誠,畢竟他和樊噲的關係,那可是「睡」過一張床的。
「那咱們現在去哪?」
咸陽城這麼大,他們還沒有安身之所,也實在可惜。
可是,老天爺有時候就是這麼體貼,想睡了有人給送枕頭,想娘家人了,孩子他舅舅就主動來了。
城中街道,劉季正和樊噲逛街。
「樊噲,你說我給你三嫂買個玉釵,她會不會喜歡?」
「三哥,我哪懂這些啊!」
說到這兒,樊噲的面色有些黯淡,還呢喃道:「我都將近三十歲了,連女孩手都沒正經摸過一回呢!」
「某些人不是前些天還入獄了,入獄緣由正是調戲侵犯良家婦女啊!」
「三哥,那是誤會,你別拿這事取笑我了!」
樊噲難得老臉一紅,那扭捏的模樣,真像個未出嫁的大姑娘。
很難想像,一個毛臉漢子,身高八尺,虎背熊腰,竟然也會害羞。
「老闆,把這些金銀首飾全包了!」
正挑著,一個中年男人走向了櫃檯,豪氣沖天的就要包場。
此人,大概三四十歲,身材幹瘦,一身赤絳纁服,一看就是當官的,只不過,他臉上沒有半根毛髮,眼睛很小,玉星宮圓潤,這是宦官之相。
「我三哥還沒買完,你就要包場,什麼意思?」
樊噲急了,開口就要罵,還伸手打算抓住中年男人的脖領子。
誰知道竟然被中年男人的摺扇彈開了,而且,活活的把樊噲逼退了數步。
「三哥,這人很邪門啊,我剛才手就像針扎的一樣,就像要廢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