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府,書房內。
岳綺蘿換了一身月白色旗袍,精緻小巧的臉蛋兒上滿是好奇之色。
「許大哥,你就告訴我嘛,那天你在公審大會上到底說了哪三件事啊,為什麼縣裡百姓都這麼敬仰你呢?」
許言手裡捧著一本號稱頂級兵書的民兵訓練手冊,正看的津津有味。聽到岳綺蘿的話,他搖頭笑道:「想知道就自己打聽去,好了,別打攪我看書了。」
「不說就不說,我去問小啟靈!」
「你可別提他了,最近見面就捏他臉,導致他現在見你就掉頭,好久都沒一起吃飯了……」
「哈哈,我這不是看啟靈小弟弟可愛嘛!」
許言搖了搖,沒理會岳綺蘿,再次將注意力放到了民兵手冊上。
公審孫大帥後,他又頒布了數條法令。
分別是廢除了孫大帥以及前任幾位軍閥加征的賦稅,同時還降低了文武兩縣百姓的稅收。
微薄的稅收上來,大半還拿去賑災,救助縣內的孤寡老人和孩子。用在軍隊發展建設上的極少!
當然,主要還是錢真不多,一年不到一萬大洋的稅,還不夠他養幾百條槍。而且他又不是那些軍閥,會橫徵暴斂。
他這麼做,除了收買民心,還有第二層用意,就是穩定商貿環境。
文武兩縣的地理位置其實很優越,有潛力成為黃浦江的前哨中轉貨運中心。
可這幫軍閥根本不懂商貿的重要性,碰到有商人過境,基本都是往死里薅錢,久而久之,商人們不願意從文武兩縣走,寧願多繞一些遠路。
沒了商貿商稅的支撐,孫大帥只能把目光投向了那些窮的飯都吃不起的老百姓,縣裡的農民佃戶……
這樣一來,不過是加重了百姓的負擔,竭澤而漁罷了!
幾番舉措下來,許言在文武兩縣的聲望如日中天,幾乎達到了萬家生佛的地步。
除了一些士紳頗有微詞外,文武兩縣漸漸穩定了下來。
不過,許言現在也面對了一個兩難的問題。
隨著手中兵力擴充到三營一千五百人,每個月需要消耗的錢糧就不是一個小數目。
先說餉銀!
許言堅持的是高餉銀,簡單來說就是,想要部下賣命,別的不說,銀子給夠!
打仗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活,錢還不給夠,誰會替你賣命?
用後世一句名言來說,一個月三五百塊,你賣什麼命啊!
所以,這個年代普通工人月工資大概是十塊大洋左右。而許言給麾下軍隊的工資,普通士兵是十五塊大洋,排長級別的二十塊,連長三十塊,營長五十塊。
至於團長,許言麾下只有三營兵力,暫時還沒有編製成團。
換句話說,每個月,他光是軍隊的餉銀,就要花費一萬六千大洋。
若是再加上每天的肉食供應,軍隊訓練用的彈藥消耗,約莫需要兩萬大洋一個月。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
這從來不是一句空話,只是三營兵力就這麼費錢,要是有幾個團,甚至幾個師,幾萬人的大軍團,每個月消耗的錢糧可見一斑。
當然,許言這是按照精兵的方式在搞,他要是學孫大帥,軍餉能剋扣就剋扣,部下能拉去挖礦種地掙錢,就拉去掙錢,那部隊不僅不費事,還能自己賺錢!
但這麼做,無異於自掘墳墓!
就在這時,副官趙國忠手裡捧著一本帳冊,急匆匆走進了帥府書房。
他看到岳綺蘿也在,連忙站直了身子喊:「夫人好。」
岳綺蘿一聽,心花怒放,臉上浮起笑意。
「不錯,以後記得要叫我夫人。」
許言瞪了張國忠一眼,幽幽道:「國忠啊,讓你抄家,你事情辦完了?」
趙國忠心裡一虛,急忙回答:「言爺,都清點好了。孫王八府上搜出來整整八萬現大洋,地窖裡面還有一百個銀餅子,幾百根小黃魚,古董字畫上百件。粗略估計,一共有十五萬大洋!」
十五萬大洋!
許言聽到這個數字,心中忍不住有些感嘆!
孫大帥不過占據了一縣之地,時間也僅有兩三年。就搜颳了整整十五萬大洋。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這話可一點不假。
「楚大帥的清點了嗎?」
「他府上倒是沒有這麼多大洋,搜出來兩萬大洋。不過李營長派人過來傳話,說是搜到了幾百條新槍,還有幾百箱子彈和火藥。」
楚不像孫那麼貪財,他很多的還是貪戀權勢。
有這批武器補充,許言麾下整編三營的軍隊可以人人配槍,實力雖然還是比不上那些大軍閥,但周圍十來個縣,他幾乎是最強的了。
「行,讓李雙儘快把部隊整理好,以後他帶一個營駐守武縣,你駐守文縣。」
從楚孫兩人府上搜出來的銀錢,再加上許言此前完成任務獎勵的五萬,他現在一共有二十二萬大洋。
如果不擴充兵力的話,足夠用一年了。
當然,既然來了這個亂世,許言深知實力的重要性。
擴兵自然要擴,不過需要穩紮穩打,等文武兩縣的商稅有了起色,搞定了財源,他才會思考擴軍。
想到這,許言揮了揮手,示意張國忠先下去忙。
不過,趙國忠卻並沒有走,而是臉色猶豫,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許言見狀,笑罵道:「行了,別吞吞吐吐,有什麼話直說就是。」
趙國忠訕訕地撓了撓頭,眼神悄悄瞥了不遠處的岳綺蘿一眼。
見對方沒注意這邊,他才趕緊壓低聲音,小聲說:「言爺,還有孫大帥府上的九房姨太太。她們怎麼處理?」
看到趙國忠擠眉弄眼,許言好沒氣地給了他一腳。
「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若是被擄來的,就派人送她們回家。無親無故的,就給她們一筆錢,安置在縣裡。」
聽到這話,趙國忠恍然大悟。
「好勒,屬下這就去辦。」
他之所以跑來悄悄說,還不是怕許言有點想法,所以讓他拿主意嘛。
不過想想也是,岳夫人樣貌絕美,和她一比,孫大帥那些姨太太簡直是庸脂俗粉,言爺看不上也正常。
想到這,趙國忠轉身走向書房外。
可他剛走了一半,像是想起什麼,連忙又走了回來。
「對了言爺,還有一件事。」
「說!」
許言捧著書冊,頭也沒抬地回復了一個字。
「前幾日,有幾個土夫子在文縣附近盜掘古墓,但好像是碰上了不乾淨的東西。那群土夫子死了大半,還瘋了一個。」
「巡邏隊發現後,把他們關在了縣公所裡面。其中一個領頭的,說他們是常沙九門提督的人,要求和言爺您面談。」
趙國忠之所以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一來是官面上的人物都看不太起這些下九流的江湖人,二來則是他也不信什麼鬼神之說,只當是一群盜墓賊內訌!
可讓他驚訝的是,許言聽到這話,卻是目光一亮。
「這事你怎麼不早點稟報!以後但凡涉及到這類的事,無論真假,記得都先向我匯報!」
許言說完這話,招呼了岳綺蘿一聲,當即起身離開了大帥府。
很快,許言和岳綺蘿同乘一匹馬,直奔縣公所。
一路上,許言則是在猜測,這群土夫子是九門中哪一門!
張大佛爺的手下是張家分支一脈,他們個個身懷絕技,就算任務失敗也不會被巡邏隊抓住。
二月紅前兩年金盆洗手,手下徒弟大多都轉去做古董生意,不碰地下的活了。
剩下幾家,齊鐵嘴孤家寡人一個,霍家負責情報,解家做生意,依舊活躍在地下的,也就半截李,吳天真所在的吳家,黑背老六帶領的一群西北刀客,以及二月紅的叛徒陳皮阿四和他的手下了。
「就是不知道,這批人屬於哪一家,他們碰上的又是哪座妖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