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縷晨光射穿薄霧，早上的陽光，透過客廳薄薄的窗簾靜悄悄溜了進來，打亮這個簡約也單調的房子。
今天三人依舊起的很早，夜月看著廚房忙碌著的身影，有些無奈。
本來想說，今天讓她來一展廚藝的說。
台階上是穿好學校校服，睡眼惺忪地走下來，還是一臉迷迷糊糊的阿零。
她一臉茫然的看看站在過道的夜月，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沒事別擋在過道上。
「請先坐一會。」
神奈回頭，嫣然一笑。
「是——」
零慵慵懶懶的走向餐桌。
夜月無奈，也只好跟上。
「久等了。」
給夜月的是一碗紅棗桂圓粥。
「？」
「又擅自作主張了，昨天就感覺月桑氣色不好，思來想去，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抬起頭來，正好撞入一泊關切的金綠色之中。
大概是以為自己想家了才沒睡好吧。
不管怎麼樣，這份心意，夜月收下了。
「謝謝關心，」夜月當著她的面喝下一口粥，笑容燦爛，「味道很好。」
「那就好。」
吃著吃著，夜月瞥了一眼阿零，乳酪藍莓厚吐司？
好傢夥，一大早就吃這些嗎？
念頭一閃而過，夜月吃完自己的早餐，叫住剛要出門的阿零。
「一起走一段路吧。」
「哦。」
阿零冷淡的臉上沒什麼情緒波動。
「我們出門了。」
夜月剛打開玄關門，就想起昨天和由里香聊天時，對方告訴自己的櫻花國人習慣的用語，朝屋子裡喚了聲。
「……」阿零等在一邊，不準備開口。
「路上小心。」
屋子裡面的神奈一如既往的很給面子，柔聲應了句，透過將要合上的門縫還能看見對方站在玄關處，朝著兩人擺手的綺麗身影。
心裡感嘆了句，還好自己不是彎的，不然絕對第一個對神奈下手。
「去車站？」
「嗯。」
兩人慢悠悠地走著。準確的說應該是夜月走得慢，而阿零配合著她的步調。
「起那麼早，是學校有什麼事情嗎？」
「學生會。」
「難怪，不過學生會的人原來這麼忙嗎？現在還很早。」
「還好。」阿零思考了下，她是個很嚴謹的人，但她的世界觀有些地方會與常人有所出入。
反正她覺得事情不多，早起是習慣了。處理完學生會的事情後，作為班長需要去班級收作業，統籌處理班級的事情，除此之外還要預習功課什麼的……嗯——還行吧，不忙的。
「吶，為什麼阿零會出來住？」
「忘了。」
「忘了？」這還能忘？
「嗯。」
看阿零正經的小表情，也不覺得她會敷衍自己，也就揭過這個話題。
「神奈和阿零應該認識很久了吧？」
「嗯。」
「是小學的時候就認識了嗎？」
「忘了。」
「……那你還記得是怎麼和神奈認識的嗎？」
「忘了。」
「……」夜月古怪的瞅了這小丫頭一眼。真不是忽悠敷衍自己的？
「你還記得早上吃了什麼嗎？」
阿零歪起腦袋思索了兩秒鐘，「忘了。」
「……」夜月無奈，「你還真是什麼都不往腦子裡進呀。」
「還好。」
「阿零你應該一天到晚都沒什麼煩惱吧。」
「對。」阿零表情詫異。很奇怪為什麼她會知道這一點。
夜月嘴角抽了抽。
「神奈……應該很寵你吧？」
「對。」阿零應得很響。當然了，那肯定呀！
「你家裡人絕對認識神奈吧？」
「對。」阿零再次意外地瞥了她一眼。
「知道是和神奈合租才同意你出來住的吧？」
「對！」
夜月不再說話。阿零卻憋不住，第一次主動開口詢問：「為什麼會知道？」
夜月面無表情，「你猜。」
阿零還真歪了腦瓜努力思考了一瞬間。
「月，有超能力？」
「……」被一雙冰晶色調的眼睛好奇地盯著，夜月嘴角抽了抽。隨即她扯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對啊！」
「好厲害。」阿零眼睛瞪得更大了，原本帶有稜角有些冷冽的雙眸被撐開，面向陽光，冰透晶瑩的雙眸流轉著陽光的異彩，顯得有些呆萌。
「我……」我會個鬼的超能力啊！
看著阿零永遠像是被冰封住的冷眸，難得冒出有些生機的亮光。
——說不出口。夜月只想給自己個腦瓜崩。讓你沒事忽悠小朋友！
想到因為自己幾句話，幾個甜品就騙來了50%的好感度，夜月不免有些擔心這個單純的孩子在學校被人騙了。
雖然有神奈看護著，但總感覺神奈大概率是那種不會去干涉別人事情的人。不理解但尊重。
「阿零在學校有很多人喜歡吧？」
「嗯。」
「有很多人送你甜品？」
「……不多。」
「不能被男人騙去哦。」
「嗯？」阿零迷茫。
「不可以因為別人送你甜品就答應跟人家交往什麼的哦！」夜月耐心解釋，總有種教導孩子的感覺。
「不收的。」
「你不會收別人給的禮物？」
「嗯，不收。」
「哎——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對了，阿零沒有男友吧？」夜月剛鬆了口氣，隨即又想到這樣一個關鍵問題。
「沒有。」
果然。
「那阿零有喜歡的人嗎？」
「沒……」阿零剛開口，又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轉口道，「有。」
「沒有？」
「有！」
「……有喜歡的人？」夜月錯愕。
「嗯。」一雙雪眸中的冷色消散少許，春色開始蔓延，仿佛迎向春天的最後一隅冬雪。
「誰啊？」
「神奈。」
什麼啊。夜月無奈的笑了笑，到底是小孩子。「不是那種喜歡啦，是……」
等等，萬一真是那種喜歡呢？
阿零眼神詢問地望向夜月，咋話說到一半不說了呢。
「就是……就是那種想和她一直在一起的喜歡。」
「對。」
不對！朋友也是可以希望一直在一起的。
「是那種，在意對方，和對方在一起會很幸福的喜歡。」
「對。」
「……」
不是吧，難道其實我就是那個小丑，這兩天下來，原來我其實是你們play中的一環嗎？
夜月眼神發空，但還想最後掙扎一下。
「那，阿零會想親神奈嗎？」
「想！」
「親嘴？」
「……不想！」
「不想親嘴？」
「嗯。」
「真是搞不懂你，不過至少不是想成為戀人的喜歡吧。」
「不……是？但，戀人也可以。」
「……你別說話了。」
「哦。」
混亂的邏輯整得我腦瓜疼。
方向不同，兩人到車站就分開了。
有著昨天的經驗，這次夜月輕車熟路地坐上電車，找到位子，雙手環住書包，欣賞窗外的景色。
晨風卷著微冷的陽光照射進車廂。窗外不時閃過山野農田的泱泱青綠。
車廂中一片安靜，沒什麼人說話。要不是有著壽命這個催命符，那簡直是歲月靜好。
夜月打開遊戲，發現昨天和自己一起組隊打遊戲的人邀請自己，便同意了。
又贏了！
自己技術過硬是一點，對方技術不錯，不拖後腿也是很重要的一點。
夜月隨手發過去一個好友申請，備註：以後有空經常一起打遊戲！
對方沒多少考慮就同意了申請，回過來一條消息：行。
夜月心情愉悅地退出遊戲。再一看站點，都快到目的地了，時間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