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5 章 彌補遺憾

2024-11-08 09:37:00 作者: 保成成
  茗心乃是封陽之母大莊氏的閨名。

  當年封陽的出生震撼整個朝廷,為了甩鍋逃罪,封家不顧一切地將所有責任推給莊家,導致莊家面臨前所未有的壓力。

  許多人惡意揣測大莊氏與突厥蠻人私通,甚至懷疑莊家通敵賣國。

  一時間,莊家兒女備受非議,儼然成了過街老鼠。

  可無論外界如何懷疑與議論,莊老先生始終堅信女兒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夫家的事。

  為了捍衛大莊氏的清譽和尊嚴,他在昭仁帝御前長跪不起過,在大理寺據理力爭過,幾度差點丟掉烏紗帽。

  許多人勸莊大學士以家族大局為重,反正太上皇看在他的報效之恩上,定然會網開一面。

  不如低頭認個錯,就當莊茗心犯下大錯,將她族譜除名,不予厚葬以示懲戒,以此息事寧人。

  可莊老先生怎麼肯?

  他的長女本身就是冤枉的,憑什麼還要委屈她死後被扣上這等不貞不孝的惡名?

  他沒有妥協,倔強地與封家撕破臉皮,最終為大莊氏爭取來一個疑案無定局的結果,勉強算是保住了她的「清白」。

  可這個沒有結果的結果,卻並不能堵住悠悠眾口。

  哪怕旁人不提,莊家兒女多年來在私下也飽受種種揣測和非議。

  如今,莊老先生終於等到了一個清白的真相,七十多歲的老人坐在椅子上,哭的像個孩子。

  「太子妃,我兒是清白的,我兒是清白的啊!」

  「太子殿下,你聽到了嗎?無心大師親口說了,我兒是清白的,她沒有跟突厥人私通,陽兒也不是卑劣的野種!」

  莊老先生痛哭流涕,緊緊地抓著蕭壁城的手,一時哭一時笑,嗚咽著絮語不止。

  「茗心絕不會做出那種事,她嫁到封家的第二個月就被診斷出了身孕,自那以後每天都在丫鬟婆子的眼皮底下養胎,連府門都沒出過一步,直到把陽兒生下來……明明事實擺在眼前,那封家怎麼就能狼心狗肺地懷疑她……怎麼能夠啊!」

  他老淚縱橫地訴說著,像是個孩子在哭訴委屈,有著道不盡的辛酸與悔恨。

  蕭壁城在一旁默默地聽到這裡,也堅定地相信大莊氏是清白的。

  按照莊老先生所言的情況,大莊氏在嫁給封侍郎之後立刻就有了身孕,對方根本就沒有和突厥人私通的機會。

  「都怪老夫當初不該同意這門婚事,否則她也不會落得個這般淒楚可憐的下場,太子殿下……老夫心裡恨,老夫委屈啊……」

  「怎麼當初就信了那薄情負心漢是個良人呢?被他幾句甜言蜜語的好話,就騙去了我女兒的性命……」

  看著一把年紀的老人哭得這般悽然,雲苓二人心中也不是滋味,任由著莊大學士抓著他們的袖子,不住地哭訴心中這些年來的苦悶。

  直到莊老先生哭的整個人暈暈乎乎,搖搖欲墜的模樣,雲苓才趕緊給他按捏擠壓穴道,幫助他緩了過來。

  她溫聲道:「老先生別太過激動,身子要緊,你還得振作起來給封陽和莊伯母正名呢,可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去。」

  莊老先生這才極力平復下情緒,待緩解了頭腦眩暈的感覺,他喘著氣道:「對……對……要給茗心和陽兒正名,他們母子受了這麼多年的非議,是該讓所有人還他們一個清白了!」


  「我莊家祖上發源自東楚國,三面臨海,世代只與當地漢人通婚,四百多年來二十幾代人的族譜都寫得清清楚楚,從來沒有跟那些突厥人或西洋人有過關係。」

  東楚打通海域跟西洋人貿易往來,也就是這二十年間的事情,而莊家早在幾十年前便是大周人了,所以絕不可能混淆了外族血脈。

  莊老先生緊緊捏著衣袖,語氣憤怒:「倒是他們封家,早前就是打北邊兒來的,就算有問題也一定出在他們身上!」

  前朝的時候封家之主就在朝廷中做官了,後來天下大亂,封家看中了太上皇的潛力,押寶在他身上贏了個盆滿缽滿。

  而且前朝的京城不是如今腳下這片土地,當時的京城在國土中部偏北,離突厥部落近得多。

  倘若太子妃的話是真的,那麼他幾乎可以確認,祖上有突厥人血脈的乃是封家!

  想到這裡,莊老先生渾濁的目光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明,咬牙道:「老夫要去封家,讓封左相出來當眾與我對數族譜,若是叫我查出他祖上有突厥人的證據來,定要封家為當年辱我愛女屍骨的事付出代價!」

  說到這裡,他目光祈求地看向雲苓和蕭壁城,說著就要跪下去。

  「太子殿下,太子妃,還請二位送佛送到西,隨老夫前去與封家對峙,老夫感激不盡!」

  蕭壁城眼疾手快地扶起他:「老先生,萬不可行此大禮,封陽與我本就是朋友,這麼重要的事情我等絕不會袖手旁觀。」

  雲苓也關懷地勸慰他:「我們原本也是要去尋封陽的,他這幾天去了寒山祭拜生母,封府管事說晚些時候便會回城,您老切莫心急,修養好精神才能給他們撐腰呢。」

  望著一左一右的夫妻二人,莊老先生心中即感動又慰藉,眸中忍不住再次閃起水光。

  「太子妃,老夫萬分感激你沒有和那些人一樣看待陽兒,甚至特地為了他的身世去請教無心仙師……當年他在府內被人欺辱傷害,是你挺身出面指證旁人,而今又幫陽兒求來一個清白的真相,你是陽兒的恩人,也是我們莊家的大恩人。」

  看著面前目光和藹慈祥的老人,雲苓亦是微微一笑,回憶著往事,她代原身輕柔道:「老先生,你太言重了,我不是他的恩人,我只是他的朋友。」

  「您感激我沒有用異樣的眼光看待他,我何嘗又不感激他當初沒有介意我曾經那張臉呢?」

  在她想起的全部記憶里,封陽曾鼓勵安慰過楚雲苓很多次,雖然年少的他講不出什麼深入人心的大道理,但他卻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真的很喜歡這個小姑娘。

  倘若楚雲苓沒有忘記這個兒時的玩伴,也許她的世界便不會那麼黑暗吧?

  不論如何,眼前的這份遺憾,雲苓很願意幫助他們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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