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等級的任務，讓一百個陸凡過來，都不一定能完成。
稍微摸了摸手中帶血的鋼筋，葉天隨手將其扔棄，轉而一邊掐指推算，一邊沿著小道朝一個方向走去。
「這陸凡，在搞什麼鬼？」
暗處的影子一陣納悶，將眼前所見簡單講述一遍，隨後，繼續跟著『陸凡』走去。
直到一個小時之後，葉天徒步來到一處狹窄的出租屋，從房間裡脫出一個穿著紅褲衩的中年男子，此時對方已經陷入昏厥，生死不明。
然後，從路邊隨手順來一個手推車，將那男子疊成一團裝在紙箱中，就這麼在大街上緩慢推行。
「陸凡這蠢貨！」
偷窺的那位嚇出一身冷汗，哪兒有人殺人越貨走大街上的，這要是讓看到了，他自己要完蛋不說，還要連累同濟會。
「我要不要出去阻止他？」
「不用，你繼續盯著就行。」語音那頭，酒保淡定道。
心真大啊你們……
盯梢的沒多說，繼續在暗處跟著葉天前進，直到兩名交警走過來，敲了敲推車上的紙箱。
其中一位交警問道：
「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大街上幹什麼。」
「完蛋！」
遠處的陰影一陣騷動：「他果然被盯上了，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你去處理掉唄。」
「混蛋，讓我襲警，你是想看我去死？」
「那就繼續看著。」
這邊還在說著，另外一名交警就已經翻開紙箱，用警棍在裡面戳了起來。
表層覆蓋的是一層黑色塑膠袋，戳起來軟軟的有彈性。
「這是什麼東西？」
「豬肉，前麵包子鋪定的，凌晨要做餡兒。」葉天臉不紅心不跳，隨便扯了一個謊，說著還主動撕開一塊塑料薄膜，在男人光溜溜的臀部上拍了兩下。
「嗯，走路注意點，小心車。」
兩位交警點點頭，轉身離開。
他們的職責本就是管理交通，晚上執勤也只是為了查酒駕，看到葉天僅僅是順帶一問。
因此，對於葉天他們並沒有過多盤問。
至於男人裸露的皮膚，在這濃濃的夜色中，根本分辨不清是人皮還是豬皮。
「呼，嚇死我了。」
一個多小時候，假扮成陸凡的葉天回到同濟會，將被疊成一團的男人扔在酒保的櫃檯。
「這麼快？」
酒保作出一副驚訝的模樣，一邊從櫃檯里取出一大摞現金，用袋子裝起來扔給葉天。
「今天辦事怎麼這麼利索，平時要你接任務，你一百個不願意，怎麼，今兒轉性了？」
「談戀愛，沒錢用了。」
扔下這句話，葉天拿起錢袋子轉頭就走，留下一臉懵逼的酒保。
這理由，似乎無懈可擊哈……
沒多久，一個矮瘦的男人鑽進櫃檯，自己調上一杯伏特加喝了起來，皺眉問道：「行事風格有所變化，但整體看不出什麼異樣。」
「要不要繼續盯梢？」
「跟著吧，到他住處去看看。」酒保擺擺手，示意對方從自己的工作場所里滾出去。
「小氣鬼。」
回到住處之後，葉天迎面遇上了師姐，李清風。
而與她一同出門的陸凡，卻早已經不見人影。
兩人相視一笑，隨後牽手一起走進出租屋，將小門關上。
「有個盯梢的，泰山境。」葉天坐在逼仄的客廳，表面上在玩手機，實際上卻是逼音成線，在和師姐暗地裡交流。
「陸凡怎麼處理的。」
「給他暫時軟禁了，好吃好喝的。」
「那就好，他的手機呢。」李清風聞言，趕忙將陸凡的手機交給葉天，上面的密碼鎖已經被破解，開屏就能直接使用。
陸凡那邊，趁著和他出去約會的空擋，李清風一招砍脖殺將其擊昏，送到了京都那邊的後援組，順帶破譯了他的手機密碼。
接下來的時間，葉天將代替陸凡，在同濟會出入。
「二哥，那陸凡確實有了女朋友，還挺漂亮。」挨個男人在巷子的圍牆上，給酒保發了條簡訊過去。
「讓人查一查那女人的身份，按理說陸凡這種窩囊廢，不可能找到漂亮女朋友，萬一那女人是官方派來摸底的，咱們就都得遭殃。」
「不如，跟陸凡說一聲？」
矮個子道。
「他是蠢貨，你也蠢嗎，你怎麼知道那蠢貨沒被策反！」
「總之，繼續盯著，加派點人手，別讓他們脫離咱們的視野。」
「是。」
……
一夜無話。
葉天依舊早早起來，去街頭買了兩份早餐，一份自己吃掉，一份帶給師姐。
隨後兩人結伴出門，騎著摩托在城裡送外賣。
樸實無華的一天就這麼過去。
到晚上之後，葉天以散心為藉口，在門口和『女友』告別，隨後騎著自己的摩托車，扭頭開往同濟會總部。
三點一線，整個過程都表現的相當自然，挑不出什麼毛病。
「二哥，我覺得可能是我們多慮了。」
「這小子，一定是談女朋友了要花錢，所以才開始接任務。」
「希望如此吧。」
酒保掛斷電話，默默地擦起杯子。
他總感覺不對。
這陸凡，當初是因為受了一位核心成員的推薦才加入同濟會，但這小子性格古怪，天天口中嚷嚷著『正義』『正直』之類的詞彙。
對於買兇殺人、偷雞摸狗之類的活，他向來不接，自詡三好市民……
神經病，一群武者相聚在這裡，不干點與自己身份相匹配的工作，難道一個個出去送外賣？
送外賣能有幾個錢！
為陸凡的假清高，沒少被其他成員嘲笑排擠。
但時間一長，大家才發現，這小子玩真的。
陸凡入會之後半年，每個月從來只接一些同城代打，比如某某人被欺負，想要報復回去，便出資請打手。
而即便是這種搬到檯面上都不算太惡劣的私活，他都一臉抗拒。
因此，對於陸凡的性格，酒保印象深刻。
他絕不可能為了一個女朋友，突然轉性變得辦事麻利，甚至面對交警的盤查，都能鎮定自若。
這仿佛與之前的他，不是一個人。
「來一杯檸檬茶。」
就在這時，陸凡又走了過來，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三分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