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陰蠱是一切寒毒的克星。
它進入飼主體內,不會像其他蠱蟲一樣破壞飼主身體。
相反,它能保護飼主。
但前提是,飼主必須身中寒毒。
寒毒是食陰蠱最喜歡的食材,一旦它寄居在身中寒毒的飼主體內,不但能解了飼主體內寒毒。
且能反哺飼主。
飼主能百毒不侵,且意念一動,食陰蠱能成為殺人利器。
中了食陰蠱毒之人,無論內力如何高深,一炷香內必死。
一隻食陰蠱,一生只認一位飼主。
盒子內的蠱,通體血紅,宛如上等血玉。
約莫嬰兒指甲蓋大小,圓乎乎的。
傅薇靈有些難以置信:「這……這就是食陰蠱?」
她祖宗真把這傳說中的玩意兒煉出來了?
寧星棠簡單向商墨解釋了食陰蠱,完了忍不住感慨一聲,「你這運氣真的逆天了。」
商墨周身氣息有些萎靡,眉眼間卻帶著笑意,「是夫人運氣好。」
寧星棠得意地揚著下頜,抓過男人的手就懟到盒子裡。
要不是她的第六感催著她來看看,她也不會來這鬼地方。
她手中藥材不夠,只能暫時壓制商墨體內寒毒。
要想徹底解毒,還需要尋一些藥材。
這一趟雲溪洲,來得太值了。
狗皇帝想要商墨的命,不惜給他下寒毒。
太子時不時發癲。
商墨身邊危險重重。
有了食陰蠱,他再不懼任何蠱蟲和毒術。
這條命以後硬得很。
須臾後。
三道身影從地洞走出。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傅薇靈微微落後寧星棠和商墨一步,弱小無助地抱著自己。
本來晚上天就冷,王妃周身散發的冷意,更是讓溫度下降了好多。
寧星棠穠艷精緻的小臉,陰沉得幾乎滴出水來。
她捏著盒子的手,手背青筋暴起。
恨不得將盒子捏碎。
商墨好笑地從她手中拿過盒子,隨手扔了,「一萬兩黃金,為夫還是拿得出的。」
寧星棠靈動的黑眸滿是憤怒:「他這叫強買強賣!」
等她把食陰蠱給了商墨,才發現盒子底部有句話。
【小東西,未婚夫妻也得明算帳,此蠱一萬兩黃金,記得付錢。】
那熟悉的字跡和稱呼,正是她那消失了十二年差一天的未婚夫——
顏青!
食陰蠱別說一萬兩黃金,就算是百萬兩黃金都買不到。
他搞這麼一出,就是為了讓自己來九幽族密洞找食陰蠱救他的情敵?
想到自己來雲溪洲最初的目的,寧星棠眼眸倏然眯起。
她需要百姓聲望,恰好雲溪洲十萬百姓中蠱。
她的每一步,好像都被顏青算計著。
難道給雲溪洲百姓下蠱的,不是九幽遺民,而是顏青?
想到這種可能,寧星棠眼眸中憤怒更濃。
要是被人知道他給百姓下蠱,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他到底要做什麼?
傅薇靈訕訕看了眼商墨眼尾的紅痣。
她就說嘛,她那祖宗連排名前三的蠱蟲都不一定煉得出來,怎麼可能煉得出傳說中的食陰蠱。
王妃的未婚夫顏青,她倒是聽過。
生意遍布三國的鐵公雞一個。
沒想到他除了做生意,竟然煉出了食陰蠱。
這等蠱術,遠在九幽之上。
想到這,她神色有些微妙地看了眼商墨。
強奪人妻。
勇氣可嘉。
希望王妃的醫術比顏青蠱術高。
不然王爺估計會被顏青弄死。
寧星棠揮了揮手,壓下心底的擔憂,故作輕鬆道:「狗奸商,你的寒毒要不了多久我也能解,自己刨藥材,根本不需要那麼多銀兩,他這是趁火打劫。」
商墨身上的傷,因寧星棠的藥材和食陰蠱,好了大半。
銀白的月色下,他五官美得如詩如畫,眼尾一顆紅痣,更是平添幾分瑰艷。
他勾著唇角,將寧星棠的小手握住手中,拉著她緩步向前走,「有一種付錢方式,叫賒帳。」
寧星棠沉著臉哼了聲:「賒個一百年。」
食陰蠱他們已經用了。
等什麼時候有錢了,什麼時候給。
這輩子都沒錢,那就下輩子。
他敢給百姓下蠱,命都不想要了,要屁的錢。
她停下腳步,捧著男人的臉,湊上去男人唇角吻了吻,「會勤儉持家,真棒。」
溫軟的感覺從唇瓣處襲來。
寧星棠忍不住咬了咬。
唔。
恢復了活人體溫的商墨,好像有點兒好親。
她目光不自覺向下。
那肉體,有了溫度,是不是更好摸……
她並未注意到,商墨的眼神沉了下去。
戀戀不捨地鬆口,看著男人唇瓣上的牙齒印,寧星棠難得有些心虛。
她輕咳一聲,移開眼,「走吧,趕快回林府,還能趕得上明兒個的熱鬧。」
商墨挑眉。
這是吃乾淨就跑?
「夫人想做提起裙子不認帳的……」
他頓了頓,湊近寧星棠小巧的耳垂旁,吐出剩下兩個字,「渣女?」
提起裙子不認帳的……渣?女?
灼熱的感覺從耳畔傳來,寧星棠心跳猛然有些失控。
她雙眸瞪圓:「我哪有!你別毀我名聲!」
「名聲被毀的,是為夫吧。」商墨明晰乾淨的手指,慢條斯理摩挲著唇瓣上的壓印。
寧星棠想狡辯。
卻無從狡辯。
男人唇瓣上那明晃晃的牙印,的確是她咬的。
一個大男人,皮膚幹嘛又細又嫩!
她不過是輕輕咬了一下,牙印就那麼明顯了。
她抬眼,想要倒打一耙。
不期然對上男人那雙炙熱深邃的眼眸,聲音頓時卡住。
下一刻,唇瓣陡然一熱。
商墨低頭,眼神透著侵略,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這吻極輕極柔,好似羽毛輕輕划過。
留下溫度的同時,帶來些許癢意。
「夫人,為夫的清白已經被你毀了,夫人得負責。」
寧星棠頭皮頓時發麻。
臭墨汁這什麼眼神!
像是八百年沒吃過肉的餓狼。
有些恐怖。
她慌亂地抬手,抵住男人胸口,「林夫人還在……」
話音未落,傅薇靈弱弱的聲音從一旁傳來,「我什麼都沒看到,你們可以當我不存在。」
寧星棠順著看過去,無語凝噎。
傅薇靈卑微弱小地蹲在前方不遠處。
她撿了兩片枯葉,一手一個抬著遮住眼。
如果忽略葉子中間恰好能露出黑眼球的洞,寧星棠倒是相信她什麼都沒看到。
傅薇靈想八卦。
三人行,到底誰和誰是真愛。
但她不敢八卦,怕被打。
商墨涼涼掃她一眼。
傅薇靈身子一僵,立刻轉過身。
嗚嗚。
夫君這個便宜侄子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