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月瑤臉色慘白,不斷後退。
毒物們在距離她一米左右時,紛紛停下。
對著她齜牙咧嘴,卻不再上前一步。
寧星棠面上的笑更加濃郁。
一米......
上次是三米。
距離縮短了。
天道護持女主的力量在減弱。
天道的力道。
她不是不能對抗。
寧滄涯雙目幾乎噴火:「寧星棠,毀了寧府,對你有什麼好處?」
寧星棠漫不經心晃了晃海棠花燈,笑道:「沒好處。」
「沒好處你還發瘋!」
寧星棠疊著寧滄涯的話音:「只不過能讓我心情舒暢點。」
寧滄涯差點咬碎牙齒。
太子殿下在武將中聲望很低。
他本打算讓老三參軍立戰功。
這樣太子殿下在武將中就有了話語權。
如今,卻被寧星棠這個孽障毀了!
他如何向太子交代?
寧楠熙身上麻藥效果沒過,雖然沒被毒物咬。
但蠍子蜘蛛爬了滿臉。
口中時不時還落入一點兒溫熱的腥臭物。
不知道是什麼毒物的屎。
他惡狠狠瞪著寧星棠搖曳生姿的背影。
他練武十數年,為的就是參軍。
保家衛國。
可這一切,都被寧星棠毀了!
他恨不得殺了她!
寧星棠眼角餘光,看到寧楠熙眼中的恨和殺意。
她勾起唇角:「這只是開始。」
寧月瑤看毒物們沒再逼近,微微鬆了口氣。
她帶著哭腔,柔柔開口,「姐姐,三哥哥每天起早貪黑,他真的很想進入軍營,他從小的夢想就是當一個保家衛國的將士。」
「我知道姐姐一定有辦法的,只要姐姐能治三哥哥的臉,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寧星棠清亮的眼眸中透著譏諷。
她冷冷睨著寧月瑤,紅唇揚起,「行吧,我這人比較善良。」
「我們都流著相同的血液,我也不難為你,把府內所有的恭桶洗乾淨了,我就幫你三哥哥治臉。」
寧月瑤呆住。
寧星棠怎麼不按常理出牌?
按她如今的脾性,不是該直接拒絕嗎?
而她說這番話,只是為了利用寧星棠的心狠手辣,突出自己的乖巧懂事。
她是丞相府嫡女,怎麼可能去刷恭桶!
她咬著下唇,委屈柔弱地看向寧澤遠。
然而,寧澤遠只是神情恍惚地看著寧星棠。
並未如同之前一般,責罵寧星棠,護著她。
寧月瑤一口銀牙差點咬碎。
賤人!
竟然和她搶哥哥!
她看向寧楠熙,柔柔開口,「好,只要姐姐能治三哥,我願意。」
寧楠熙聞言,拼命掙紮起來。
他眼中滿是急切。
寧月瑤揚起一個明媚的笑臉:「三哥,你放心,姐姐一定會治好你的臉。」
「我現在就去刷恭桶,三哥要好好配合姐姐治療哦。」
她俏皮地朝寧楠熙眨了眨眼。
那眼含淚水的模樣,說盡了委屈求全。
寧楠熙頓時心疼了:「唔唔唔......」不要去。
寧夫人一把拽住她的手:「瑤瑤,這孽障心腸歹毒得很,根本不懂醫術,之前我們就上了她的當。」
「用了她給的解藥,害得老三臉上留了疤。」
「你就算刷完了府上的恭桶,她也不會給老三治臉!」
寧月瑤抹著眼淚,哽咽道:「娘,就算姐姐騙我,我也要試試,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三哥哥就這樣失去參軍的資格。」
「她滿口謊言,也就你這傻丫頭會相信她的話。」寧夫人心疼地拍了拍寧月瑤的手。
寧滄涯捂著脖頸,腳上的傷口因剛剛劇烈的動作傳來鑽心刺骨般的疼。
他眉眼陰冷,定定看著寧星棠。
寧星棠挑眉:「寧相還想嘗嘗被咬的滋味?」
寧滄涯面色更冷,怒目而視:「寧星棠,你也姓寧,毀了寧家,對你沒有好處!」
寧星棠漫不經心把玩著海棠花燈:「毀了寧家,我心情好,心情好了就能活得長點,這怎麼不是好處?」
寧滄涯頓時被氣得說不出話。
寧星棠抬眼,漆黑的瞳眸毫無溫度。
她紅唇輕啟,涼薄而淡漠的單音節,隨著金鈴聲傳出,「上!」
毒物們頓時張牙舞爪,飛快地爬向寧府眾人。
小廝們手腳並用,跑得飛快。
這一刻,他們只恨爹娘給自己少生兩隻腳。
寧澤遠下意識扶著寧滄涯和寧老夫人迅速後退。
他神色複雜地看著寧星棠,嘴唇動了動,卻未出聲。
他去看了小四十年來居住的地方。
老鼠看了都嫌棄。
可小四卻住了十年。
毒物們在眾人退出十米時,停止了攻擊。
只是返回到院內,圍在寧星棠周圍。
寧滄涯臉色黑如鍋底。
眼神若能殺人,寧星棠已經被他射穿成篩子。
寧夫人看著被毒蟲爬滿身的兒子,尖叫哭泣,「老爺,快想辦法救救熙兒!」
寧滄涯心有餘悸:「怎麼救?這些毒物雖然沒毒,但被咬到,傷口總是無法癒合!」
「你要救,就自己上!」
寧月瑤眼神閃了閃,扶著寧夫人柔聲勸道:「娘,您別著急,這些毒物沒有咬三哥。」
「真的嗎?」寧夫人哭得幾乎昏厥。
寧月瑤點頭:「姐姐只是嚇唬嚇唬我們,她肯定不會傷害三哥的,你聽三哥都沒發出痛呼聲。」
寧夫人沒聽到兒子的慘叫,心微微放下。
寧楠熙嘴角不斷溢出黑色不明粘稠物。
他這輩子,是第一次品嘗到蛇蟲的屎。
那味道,此生難忘。
寧星棠站在他身邊,笑得花枝亂顫,「寧三公子,屎好吃嗎?」
寧楠熙眼神陰毒。
寧星棠無視。
她手中海棠花燈金鈴發出悅耳的聲音。
毒物們依次排好隊。
一批又一批毒物,整整齊齊從寧楠熙口鼻爬過。
同時不忘留下點東西。
直到一百隻毒物爬過時,寧楠熙再也忍不住。
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寧星棠撇撇嘴,嫌棄,「承受能力真差。」
她轉身,紅唇揚起,眼底毫無笑意,「還真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啊。」
寧滄涯怒斥:「寧星棠,這是寧府!你怎敢如此放肆?」
寧星棠挑眉:「寧府?呵,這座府邸的一棵草,一塊磚,都是我......」
「寧星棠,你不就是要百蕊院嗎?」寧夫人猛地打斷她的話,「以後百蕊院就是你的!」
寧月瑤也做出一副委屈忍讓的表情:「姐姐,你想要什麼,只要我有的,我都能給你。」
寧星棠指尖撥弄著海棠花燈下面的金鈴,語調漫不經心,「真的?」
寧月瑤點頭:「真的。」
「那如果我要......你的命呢?你給還是不給?」寧星棠語氣雲淡風輕,恍若在討論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