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開扳機,趙逸將目光從瞄準鏡上移開,揉揉有些發酸的眼角,拿起石子在身邊的地板上劃了一痕,將正字的最後一筆補上。
是時候離開這裡了!三天來,已經有五人死在了他的槍下,這五人中有四人屬於比較麻煩,剩下一人則是附送。
畢竟子彈珍貴,他的異能只是【穿透】,可不是遠程異能中的傳奇【必中】。
【穿透】不如【必中】,能射中視野里的任何目標,但是【穿透】的長處則是適用性,無論對方是什麼異能,無論有多麼強大的防禦力,他的攻擊一定能穿透防禦。
站在半空中的查理斯,身外有雷光流轉成護罩,可只要他趙逸願意,不過也是一槍的事,無形或者有形的防禦都無法阻擋他。
但查理斯還不能死,還需要查理斯來清理其他的參與者,只有最後只剩下他與查理斯時,槍口才會對準查理斯,當到了那時,他就會是最後的勝出者。
熟練的拆好狙擊槍收進盒子,趙逸的每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為了得到這把槍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光是槍本身就花費了五千萬之巨,每一發子彈就需要十五萬。
其中打點關係花出去的錢也不在少數,他本是個普通家庭,幸好找了個有錢人家的妻子,讓那一家人沒有端倪的死去也費了不少功夫。
臨走前趙逸又看了眼自己原先趴伏的地方,這座大樓被削掉了一層,可斷口處也太過平整,總覺得像是被人快刀斬斷,說不出的怪異。
三十四歲的趙逸親眼目睹了末日,他清楚實力的重要性,多年的訓練令他成為一個合格的狙擊手,也花去他的每一分錢財,無論是基因藥劑還是訓練,但凡能夠強大己身的都不能落下。
六十層的高樓一步步下行也是如履平地,他認為體魄才是基礎,槍是死的,人的身體才是真正的武器。
因此到了第四層時,趙逸停下了腳步,飛快的丟下了箱子,從腰上抽出雙槍,面前的房門轟的一聲炸開,有人以門板為盾,朝著他衝來。
趙逸波瀾不驚,手持雙槍連續射擊,每一槍都儘量往一個點上射去,根據對方的能夠藏在門板後的身高來計算,只要打穿了門板,子彈便能命中對手的胸膛。
在他的異能面前,沒有穿不透的東西。
來人速度飛快,兩槍的子彈還沒打完,便已經逼近了一米之內,趙逸連忙側身翻滾避開,掉轉槍頭就要再次開槍。
可來人宛若有透視,明明被門板遮蔽了視線,卻先一步轉過了身,依舊以門板面對趙逸。
透過門板上的彈孔,趙逸能夠隱隱看到一絲鮮紅的血跡,這人至少中了三槍,雖然不算是要害,可也足夠暫緩他的行動。
想不到吧,門板可擋不住我的子彈!趙逸冰冷一笑,槍口上抬,他已經算出了對方的身高,現在瞄準的就是對方的頭顱位置。
下一刻,門板呼嘯而來,來人擲出了門板,趙逸只得翻滾避開,在這千鈞一髮之間,他依舊沒有慌亂,牢牢記著對方所在的位置,哪怕是在翻滾的途中,依舊朝著記憶力的位置連連開槍。
耳邊響起子彈入肉的聲音,趙逸冷笑一聲,只是不知道子彈射到了對方身上的哪一出,待到穩下身形,半跪在地,忽然發覺一道人影近在咫尺,這才有了些許的慌亂。
槍口上抬對準來敵的腦袋,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在這彈指之間,來敵一手按著槍口,硬是將槍口的方向偏離,子彈擊穿了他的手掌,他卻仿佛無事一般,一拳狠狠砸下。
槍和拳頭哪個更硬,答案顯而易見,趙逸已經無處閃避,拼著硬挨這一拳,另一把槍也扣下了扳機。
拳頭砸在了顴骨上,趙逸只覺得被卡車撞上,耳中儘是自己顴骨碎裂的聲音,而預料之中子彈入肉的聲音也未曾聽見,再轉過頭,眼前搖晃的世界裡沾血的拳頭正在迅速放大。
一拳將這槍手的頭骨打的凹陷,李長安卻依舊沒有停手,先掰斷了對方的雙臂,接著一拳拳將這頭顱砸得稀爛,這才對著耳邊的無線耳機說道:「解決。」。
樓下的文安然深吸一口氣,快步的走上樓,正好看到李長安脫下破爛的上衣。
「你來啦,過來幫我縫一下,背後的傷口我縫不到。」李長安招招手,「要是有異能可以憑空變出衣服也不錯,對了,這裡安全嗎?」。
文安然閉眼發動異能感知了一番,點點頭,從李長安的手裡接過了針線。
「你擰斷他的脖子,也比把他頭捶爛要好吧?這樣子看著怪噁心的。」瞥了眼無頭的屍體,文安然皺皺眉,他不排斥殺人,但對於這種血腥還是有些牴觸。
轉頭看了一眼,李長安想了想,點點頭道:「好,我以後會注意。」。
文安然手一抖,手裡的針差點刺進李長安的背肌。
該死,這傢伙不會真的把我當朋友了吧?有沒有點腦子啊!
縫好了傷口,李長安穿上路邊撿的衣服,將裝著狙擊槍的盒子交給了文安然。
「你的異能也太好了。」哪怕不是第一天想起,李長安還是忍不住讚嘆,「只要瞄準目標,然後靠異能來感受開槍的時機,等你勝出,以後一定會是很厲害的人。」
文安然怔怔的接過了木盒,從李長安的讚嘆里他沒有感受到任何惡意,沒有嫉妒、沒有陰陽怪氣,只是由衷的為他開心。
李長安攬過文安然,「走吧,接下來就靠你了,除了開槍以外,你得給我指安全的方向,可惜這個對講機只能在一百米以內有效,這樣你會比較危險。」。
「知足吧,能找到電池已經不錯了。」文安然翻了個白眼,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你也不能依賴我的指示啊,這個不是百分百準確的,有時候雖然我覺得是危險,可也許你的經驗更管用。」
「放心放心,我知道的,你剛剛讓我低頭就很準,不然那一槍就打中我的腦袋了。」李長安咧嘴笑著,露出錚亮的白牙。
這是完全變了一個人啊!文安然暗暗嘆氣,和初見時的警惕相比,就好像坐在裝甲車裡的戰士走出了車,還脫下了防彈衣。
也許,你在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