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原本不想告訴皇貴妃昨天遇到了熊,怕嚇到她,但現在說漏了嘴,只好老實交代。
「昨天我迷路了,遇到一頭黑熊,侍衛都受傷了,關鍵時刻是烏那希趕來,殺掉黑熊救了我。」
胤禛說得輕描淡寫,皇貴妃卻知道他只是不想自己擔心,便順著他的心意說:「那個姑娘叫烏那希啊,真是個好名字,騎射功夫也不錯吧。」
騎射功夫好,身體應該不錯,能一直陪著胤禛。家世也好,阿爾哈圖不但是滿洲旗正黃旗都統,還是一等侯,完顏家根基雖在盛京,但也不容小覷。
且胤禛提到這姑娘時,眼睛都帶著光,看來是真上心了。
「額娘知道了,額娘先見見她。」她自認看人還是挺準的。
胤禛嘴角微微上揚,「嗯,額娘你會喜歡她的。」
見胤禛這副表情,皇貴妃對烏那希更好奇了。剛用過午膳,就派人去請烏那希,說要感謝她救了胤禛。
烏那希正散步消食呢,聽說皇貴妃要見自己,趕忙讓玉溪姑姑給自己梳妝。
跟著皇貴妃派來的人,烏那希想著皇貴妃為什麼要見自己,若是感謝自己救了四阿哥,直接派人送來賞賜就行了,還用帶病召見自己?
進入皇貴妃的帳篷,烏那希恭敬地行禮,「奴婢完顏氏,給皇貴妃娘娘請安。」
烏那希低著頭,不敢隨意亂看,一道輕柔的女聲響起,「免禮,陳嬤嬤,給完顏格格搬張凳子來。」
陳嬤嬤搬了個繡凳放在烏那希旁邊。
「謝皇貴妃娘娘。」烏那希謝恩起身,端坐在凳子上。
皇貴妃見烏那希表現得大方得體,面對自己也毫不慌張,規矩禮儀也好,覺得這姑娘真不錯。
尤其是那張小臉,十足的美人坯子,等幾年長開了,必定是風華絕代的佳人。
皇貴妃心裡滿意,態度就更加親切,「聽胤禛說,昨天幸虧你及時出現,不然他就危險了。本宮要謝謝你,若是胤禛出了什麼意外,本宮也活不下去了。」
烏那希謙虛地回答:「娘娘言重了,四阿哥福運在身,就算沒有奴婢,也會沒事的。」
「你也不用謙虛了,陳嬤嬤,把本宮給完顏格格的東西拿上來。」皇貴妃讓陳嬤嬤把她給烏那希準備好的賞賜拿出來。
陳嬤嬤把一個精緻的檀木盒子抱上來,裡面是一套精緻的紅寶石頭面,寶石紅得純粹,不含一絲雜質,製作工藝也是頂尖的,一看就價值不菲。
「娘娘的賞賜太貴重了,奴婢受之有愧。」烏那希有點慌,這套首飾不是凡品,就算她救了胤禛,也不用賞賜這麼好的東西吧。
皇貴妃卻不容烏那希推辭,「本宮說你能收就能收,好了,本宮瞧見你就覺得親切,陪本宮聊會兒天吧。」
烏那希只能收下,乖乖陪皇貴妃聊天。
「本宮聽說你家裡就你一個嫡女?」皇貴妃久居深宮,完顏家在盛京,她還真不了解情況。
「營地里都在說你兩個哥哥長得十分相似,是雙胞胎嗎?家中還有其他兄弟姐妹嗎?」
「奴婢家中還有三個庶出的姐姐,大哥和二哥是雙胞胎,家中還有三胞胎哥哥,與奴婢同一胎出生的哥哥,還有三個庶出哥哥。」
這是要查戶口?
皇貴妃一聽烏那希有這麼多嫡出兄長,更滿意了,「你額娘真是好福氣,這麼多兒子,還有你這麼乖巧的女兒。」
「你在家中也排行第四啊,可否告知本宮你的生辰?」
烏那希一頭霧水,這是什麼情況,嘴裡卻恭敬地回答:「奴婢是二十一年十月三十日出生的。」
皇貴妃這下是真的吃驚了,「真是太有緣了!四阿哥也是十月三十日的生辰。」
陳嬤嬤也挺吃驚的,看來這姑娘跟四阿哥是天賜的緣分啊,連生辰都是同一天。
跟雍正皇帝同一天生日?烏那希也有點驚訝,不過同一天生日的人多了去了。
烏那希又陪著皇貴妃聊了會兒天,見皇貴妃面露疲色就識趣的告退了。
「陳嬤嬤,你覺得完顏格格怎麼樣?」皇貴妃是很滿意的,家世好,不用怕德妃,為人也大方知禮。
陳嬤嬤笑著回答:「四阿哥瞧上的自然是好的,且完顏格格跟四阿哥還這麼有緣。」
皇貴妃輕笑,「是啊,這可真是沒想到。」斂下笑容,吩咐陳嬤嬤:「嬤嬤,派人去跟皇上說,本宮有事跟皇上商量,請他晚上過來一趟。」
她得在德妃插手之前定下烏那希。
康熙聽奴才稟告說皇貴妃有事要跟他商量,處理完政事就往皇貴妃那去,正好陪她用晚膳。
康熙到時,皇貴妃已經梳妝好,起身迎接,「臣妾恭迎皇上。」
康熙連忙扶起皇貴妃,見她臉色比平時蒼白,關心道:「表妹不必多禮,身體不適就好生在床上躺著,起來做什麼。」
皇貴妃笑笑,「皇上來得正好,晚膳已經備好了,皇上不嫌棄就陪著臣妾用晚膳吧。」
「朕本也打算來陪你用晚膳的,表妹跟朕真是心意相通。」康熙牽著皇貴妃的手往飯桌走去。
皇貴妃聽到康熙的話,只靜靜地微笑。
二人用完晚膳,坐到前廳,奴才很有眼色地端上兩杯熱茶。
「表妹請朕來,有什麼事要跟朕說?」康熙放下茶杯,看著皇貴妃問道。
皇貴妃沉默了一會,低頭輕聲問道:「臣妾的身體情況,太醫都告訴皇上了吧。」
「表妹……」
「臣妾都知道,即使皇上不讓太醫和身邊的奴才告訴臣妾,可身體是臣妾的,臣妾又怎麼會感覺不到呢。」這是皇貴妃第一次打斷康熙。
「臣妾時日無多了,不管皇上怎麼隱瞞,這都無法改變。皇上不希望臣妾知道,那臣妾就當做不知道。」
康熙沉默地聽著,沒有打斷皇貴妃。
「臣妾能陪著皇上這麼長時間,已經很知足了。唯有胤禛,臣妾放心不下。他雖不是臣妾生的,但他在寂寞的深宮中陪了臣妾十幾年。
臣妾看著他從小小一團,長成現在這樣一個俊逸的少年,唯一遺憾的,就是不能看著他找到相伴一生的人。
臣妾看中一個姑娘,想讓她代臣妾照顧胤禛,懇請皇上答應。」
皇貴妃抬頭看著康熙,淚珠就像斷了線的珍珠,沿著臉頰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