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聲,讓柳韻想罵人,八輩子沒睡過女人啊!
「醒醒,瞧個好東西。」
楊束聲音溫潤,沒有往日的急躁。
柳韻醞釀出的笑容,在看到釵子的那一刻凝固了。
不止笑凝固了,渾身的血液也凝固了。
「世子?」
「那個叫牛二的要送去二皇子府,我給截了。」楊束將柳韻攬進懷裡,隨口道。
「像你這種沒第一時間自盡的,絕對是留了後手,果不其然啊。」
楊束的話,粉碎了柳韻最後的僥倖。
「你是裝的!」
撫了撫柳韻柔軟的唇,楊束掀起眼皮,「不裝成紈絝,我怎麼活的到現在呢。」
「柳韻,良禽擇木而棲,二皇子那,你就別想了,他那個多疑的性子,要知道這釵子在我手裡,任你說破舌,他都不會信,大概率親自動手,扭斷你的脖子。」
柳韻震驚的看楊束,常年打獵,竟被山雞啄了眼!
「一夜夫妻百日恩,只要你不生異心,我會給你名分、地位,絕對比二皇子大方。」
柳韻眼睛直欲噴火,「你算計我!」
「混蛋!」
柳韻對著楊束又咬又踹,楊束扯開她的衣帶,就讓柳韻知道,這是誰的地盤,什麼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癱軟在榻上,柳韻眼淚無聲流淌。
楊束瞥她,「差不多得了,你要把二皇子看的比命重,也不會那麼快獻身了。」
「風月場所的人,一顆心比石頭都硬,脆弱給誰看呢。」
柳韻恨的牙痒痒,她以前是怎麼覺得這傢伙蠢的!
「棄暗投明是正常的,我捏得住你,不用擔心沒過渡會惹我忌憚。」
「你想知道什麼。」柳韻看著床帳啟唇。
楊束側身,「我需要個幫手,但那個人身份不能太高,最好沒背景,但得有真本事。」
柳韻看了看他,吐出了個人名,「許靖州。」
「說說。」
「爪子拿開。」柳韻瞪楊束。
「凶什麼,都親熱多少回了。」楊束手搭柳韻腿上。
柳韻瞪了兩眼,懶得瞪了,「論學問,他能入一甲,但上面的名額,都讓權貴占了,許靖州只拿到個同進士出身。」
「他祖上在前朝,擔任過布政使,因遭誣陷,被罷免了官職,而後起起落落,到如今,門庭衰敗,僅剩下許靖州和其妹。」
「你既然關注了這個人,二皇子為何沒出手。」楊束手指上移。
柳韻眼裡染了絲水意,吐氣如蘭,「不到絕境,怎麼會死心塌地。」
楊束點了點頭,扣住柳韻纖細的腰肢,讓她正對自己,「你作為倚紅樓的明面人,他就沒使什麼手段?」
「他連你身子都沒破,憑什麼會覺得你對他死心塌地?」
柳韻皺了皺眉,手就不能老實點!
「我身邊有兩個身手極好的暗衛,再就是他以為拿捏住了我。」
楊束挑眉,「那天怎麼沒出現?」
「被你的人一腳踹趴了。」柳韻面無表情。
二皇子的暗衛擅長偷襲和刺殺,正面剛哪剛得過戰場上的猛將。
「怪我顧著扛走你,都沒注意。」
楊束按住柳韻的手,蓄勢待發,「怎麼拿捏的?」
柳韻眼裡的水意幾乎要滴出來,她咬了咬唇,瞪楊束,「一個人握住了另一個人的軟肋,自然會放鬆戒備,我的軟肋,就是我的幼妹。」
「在二皇子手裡?」楊束眸色沉了沉,猛的發力。
柳韻腦子有片刻空白,「死了。」
「死了?」
「餓死在我懷裡,我親手埋的。」柳韻輕飄飄開口,眼底卻有一抹痛意。
「你是幾歲被帶走訓練的?」
「十四。」
楊束挑起柳韻的下巴,「真是聰明。」
柳韻斂眸,人跟人的信任,脆弱的很,越是大人物,越不會相信小人物的忠誠,他必須握有能威脅到你的東西,才會讓你走近。
「見過那個妹妹?」
「二皇子費了點心,胎記和模樣跟我描述的沒什麼差別。」
楊束鬆開了柳韻,「那釵什麼來歷?」
「你不知道?」
「不知道,只知道在我手裡,二皇子會要你的命。」
柳韻惱的又想踹楊束,就是腿軟,使不上勁,披著豬皮的惡狼!
整個建安,怕是沒人懷疑他的蠢笨。
「釵是何氏的,三年前,戶部侍郎用這支釵把人殺了,二皇子替他遮掩住,何氏的娘家你應該不陌生,忠國公府。」
「戶部侍郎根本招惹不起,這輩子都得跟在二皇子身邊做狗。」
「他幫二皇子做了不少事,撇不清了,二皇子讓我把釵子處理了,但我留了下來,想著萬一哪天路走絕了,能以此作要挾。」
「你很懂生存之道。」楊束倒了杯水,餵柳韻喝下。
「還是那句話,只要不生二心,我包你過的滋潤。」
「哪哪都滋潤。」楊束目光落在柳韻某處,很直白的暗示。
柳韻抓起枕頭丟向楊束,混蛋,也不怕死她肚皮上!
「這院子你可以隨便走。」楊束拍了拍枕頭,還給柳韻,系上腰帶,楊束出了屋。
「牌九,去查查許靖州。」
楊束不可能完全信柳韻的話,那娘們主意大著呢。
「世子。」牌九抹了抹眼角,他現在一看楊束就想哭,老天開眼了啊。
楊束抬腳給他踹出去,好好的人,怎麼就娘們唧唧了。
牌九辦事速率還是高的,第二天中午就把許靖州的信息放上了楊束的桌。
小伙子有些骨氣,不肯向權貴搖尾乞憐,下場是,被欺壓的有些慘,處處受排擠。
好不容易買了個一進宅子,還走水了,兄妹兩現在縮在西街,吃住算不得舒適。
許月瑤一月前上街買布,被嚴令榮瞧上了,這貨是吏部郎中的兒子,平日遊手好閒,走雞鬥狗,不是什麼良人。
別說是做妾了,就是三媒六聘的娶,許靖州都不可能答應。
但沒背景的小進士,誰拿你當回事,許靖州不答應,嚴令榮就上門騷擾。
許月瑤原本定下的親事,在嚴令榮的潑皮行為下,黃了。
前兩日,他更是溜進了許月瑤的閨房,試圖用強,被許靖州拿刀趕了出去。
許靖州就剩一個妹妹,如何能見她被嚴令榮這種惡棍糟蹋,現下已經低下頭顱求人了。
「牌九,你說我上演一出英雄救美怎麼樣?」
牌九看了眼楊束,「世子,你的名聲,可比嚴令榮糟多了。」
那是英雄救美?那叫惡鬼降世!
動心是不可能動的,嚇死倒是有可能。
楊束把玩著佩玉,「走,去修國公府。」
「修國公府?」牌九眨巴眼,跟不上楊束的思路,不是聊英雄救美?人不在修國公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