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就急著投胎。」
見守兵跑了,漢子低罵了聲。
轉過頭,他張大嘴打了個哈欠,這夜真難熬啊。
握著長槍,漢子上下眼皮開合,重的睜不開。
往城樓前眺望了眼,漢子頭垂了下去,黑子說的沒錯,秦帝都退兵了,哪還用時時刻刻看著。
這麼大晚上的,誰會來啊。
城樓底下,黑衣人傾聽上面的動靜,等了兩分鐘,他們果斷甩出鉤子。
踩著同伴的背,黑衣人以極快的速度翻上城樓。
一里外,楊束和衛兵無聲咀嚼著餅,積攢力氣。
看著幽深的夜色,楊束眸子越來越凜冽,奪取徽縣,只用刀刃,不用長槍。
動靜越小越好。
聲響不大,消息就能壓上半天一天的,等蓉信府知道徽縣失守,倉促之間,他們就是想防,也拿不出好的應對方案。
「剛是不是有什麼過去了?」
城樓上,守兵指著暗處,問同伴。
「哪有,你花眼了。」
「這個點,除了鬼,怎麼會有……」
噗呲!
刀刃捅進皮肉的聲音,讓夜色歸於寂靜。
守兵瞪大眼,喉嚨被捅穿,他想叫都叫不出來,只有鮮紅的血往外冒。
不過一會,就絕了氣息。
將兩具屍體拖走,黑衣人分開行動。
倒下去的守兵越來越多。
「嘶,踩我身上了!」
黑子疼的坐起來,罵罵咧咧。
黑衣人眸子收緊,下一秒捂住了黑子的嘴。
幹啥啊!
黑子惱怒,對上黑衣人眼睛的那刻,他整個人僵住了。
敵、敵襲!
黑子臉瞬間慘白。
不等他求饒,沾著溫熱血液的短刀割斷了他的喉嚨。
「誰在那?」
守兵尋聲過來。
黑衣人眸子一抬,待人靠近,一刀捅進守兵心口。
「有!」
只叫出一個字,守兵的頭就歪到一邊。
「怎麼回事?還讓人喊出聲了。」體型壯碩的黑衣人瞟同伴。
「一時不察,這拐角藏了個躲懶的守兵。」桂文皺著眉道。
「下次注意了。」
「徽縣守兵不多,基本都被我們解決了,就是引來了人也不會影響接下來的行動,要是重點府縣,兄弟們得讓你害死。」
桂文咬緊後槽牙,「是我大意了,回頭我去刑房領罰。」
「不說這個了,去開城門。」黑衣人率先隱進暗處。
「咕咕。」
「咕咕咕咕……」
楊束滿臉黑線,三千人湊不出個會正經鳥叫的。
「走!」
楊束招呼衛兵。
守將府邸,張密打了個酒嗝,廳里橫七豎八躺了不少人,空罈子到處都是。
「秦帝不是厲害。」張密端起酒碗,往嘴裡灌酒,啪的摔在桌上,「他怎麼退兵了!」
「接著攻城啊!」
「他倒是接著攻城啊!」
張密撐著桌子起來,搖晃著往前走,握著劍柄,鏗的抽出劍。
「豎子!」
「都是豎子!」
「來呀!攻城啊!」
「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
「別人怕秦國,我不怕!」
張密揮著劍,張嘴吼,因為喝的太多,臉紅的跟猴屁股一樣。
「一群沒長齊毛的娃娃,狂個什麼!」
「我只要一劍,一劍就能把他們統統殺了。」
「統統殺了!」
張密胸腔震動,往後晃了晃。
「嘭!」
大門發出巨響,被人強勢推開。
大批量的腳步聲響起。
看著出現在廳里的衛兵,張密橫眉豎起,張嘴怒喝,「你們放肆!」
「本將軍有喊你們嗎!」
「滾出去!」
「滾!!!」
張密拿起酒壺,砸向衛兵。
動靜太大,醉酒的人睜開迷糊的眼,撐起頭看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來這麼多人?」富家公子哥揉著眼,含糊出聲。
「瞧著……」
「瞧著眼生。」武將穿著的人伸出手指,對著衛兵虛空點了點。
「哪個營的?」
「不懂規矩。」
「出……」
「啊!」
武將話沒說完,一聲尖叫響徹大廳。
叫聲太尖銳驚恐,昏沉的眾人,皺緊了眉,有片刻清醒。
然後,摔坐在地上的聲音接二連三。
「你們!」
「你們是誰?!」
眾人指著衛兵驚問,慌忙往後爬,想離衛兵遠點。
張密往前走了走,然後眼睛張大了,「不是守兵!」
眾人身體顫抖,這穿著打扮,明顯不是啊!
人摸進城,他這個守將,居然一無所覺!
哪方的?
眾人思緒混亂,想著保命的法子。
衛兵沒理他們,讓開一條道。
楊束走進來,看向方壯。
方壯躬身抱拳,「稟皇上,已將整個府邸控制住。」
「皇上?」
賓客驚疑不定,哪個皇上?
齊帝?
絕不可能。
難道!秦帝?!
這個猜測一出來,撲通聲一個接一個,賓客全嚇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