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楊束就來到碼頭。
兩個商販在給士卒塞銀子,「軍爺,您就通融通融,讓我們過去。」
「侯爺的命令,封鎖碼頭,任何人不得渡江,哪來的就回哪去,再糾纏,當奸細處理。」士卒冷著臉,不容商量。
「軍爺,我就是懷陵出來的啊,」商販揚著討好的笑容,近了一步,「懷陵胡家,是我主家。」
「軍爺,你要不信,可以去查。」
「鏗!」士卒刀拔出三分之一,「沒侯爺的令牌,別說胡家,便是李家、章家,也不得上船。」
「趕緊走。」
「軍爺,你就讓我們上船,這批貨耽擱不了太久啊。」商販還要塞錢。
兩個士卒架起他就丟了出去。
「哎喲!」
商販摔在地上,捂著胳膊痛叫。
「你們怎麼打人啊!」
圍觀的人紛紛討伐士卒,他們本就因為不能過江一肚子火氣,此刻見士卒打人,都忍不下去了。
你一嘴我一嘴的謾罵起來。
楊束壓了壓帽沿,往後退。
「公子。」方壯追上去。
「下的嚴令,不是武勛侯的心腹,不會讓上船。」
「偷渡的風險太大,我們繞道。」楊束轉身就走,沒有絲毫遲疑。
「啊!」
慘叫聲順著風傳進楊束耳朵。
楊束面色不改,繼續往前,別說武勛侯的仁義是裝的,即便是真的,平民也別跟士卒對著來。
封建王朝,打死幾個平民,連水花都不會有,沒人在意。
等級分明的地方,要想活得久,必須得會壓制自己的脾氣。
「小哥,能結個伴嗎?」
一個淳厚的聲音在楊束身後響起。
楊束沒理,接著走。
「小哥,路上不太平,多個人也能互相照顧。」
絡腮鬍子的瘦男子快步追楊束。
「是照顧,還是趁機謀害?誰能說的清呢。」楊束陰惻惻出聲,眸色不善。
「小哥,你眉峰如劍,眼睛黑亮無邪氣,是個好人。」男子誠懇道。
楊束默默無語,這傢伙從哪學的看相,居然活到了現在。
他要是個好人,不知道多少棺材板要往天上飛。
「滾遠點。」楊束冷著臉,不留情面。
他人頭那麼值錢,是瘋了,還是腦子讓屎堵了,跟個毫不相識的人組隊。
男子沒再說話,悶頭跟著楊束。
「聽不懂人話?」
楊束停住腳步,兇狠的盯男子,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他魅力就這麼大?碼頭瞧個情況,就讓人變成狗皮膏藥了,罵都罵不走。
「小哥,我不會給你添亂的。」男子從錢袋裡取出玉,遞給楊束,「到了懷陵我就走,絕不糾纏。」
「我再說一遍,別跟著我。」楊束厲聲警告。
方壯摸向腰間,刀在男子眼前晃了晃。
通過考試了嗎,就想跟著皇上。
男子後退了一步,有些膽怯。
「走。」楊束招呼方壯。
看著兩人越走越遠的身影,男子眼神掙扎,咬咬牙,他跑了過去。
「小哥,等等我!」
楊束臉黑了,他表現的還不夠凶?這瘦猴子是不是想過奈何橋?
不用回頭,楊束準確掐住了男子的喉嚨。
「小哥,我只是、只是想、想去懷陵。」男子沒掙扎,看著楊束,艱難往外吐字。
楊束把人甩開,「想去自己去,別跟著我。」
「密林兇險,我一個人,過不去的。」男子咳嗽著,眼底淒涼一片。
「與我何干。」楊束邁步就走。
男子爬起來,追在楊束後面。
楊束擰眉,還真纏上他了!
下次不止要抹黃粉,還得塗黑的!
俊美的面容就是招蜜蜂。
「公子。」方壯手掌砍了砍。
楊束點頭,不管男子什麼目的,他都不會讓他跟著。
「小哥……」
楊束猛的回身,刀尖抵住男子的喉嚨。
「女兒身,卻做男兒裝扮,想來也是知道世道兇險,過不去密林,就乖乖在安全的地方待著。」
「下一次,可不定有這麼好的運氣。」楊束淡聲開口。
「小哥,我去懷陵是找李家大公子李欽,他的承諾既不作數了,就把信物還我,了斷清楚。」男子語速極快。
說話間,她從懷裡拿出一個木牌,「小哥去懷陵,想來是辦要事,此物能見到呂太守。」
男子咬住唇,期待的看著楊束。
方壯走了一步,手劈向男子的後頸。
即將碰到的那刻,楊束握住了方壯的手臂。
「我問什麼你答什麼。」楊束拿過木牌,凝視男子,「名字,同李欽的關係?」
「竇瑛,我與他曾有婚約。」男子輕輕吐字。
竇?楊束微眯眼,武勛侯黨派里,有姓竇的?
齊國之前倒是有一家,但在兩年前就男丁充軍,女眷打入教坊司了。
是那個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