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楊束望著天邊,語氣平淡。
竇瑛在他身旁坐下,沒說話,跟楊束一樣,看太陽升起來。
「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竇瑛靜靜出聲。
「你身上還有秘密?」楊束微側頭。
「你不會放我離開,是嗎?」
「一天天的,你就沒有別的話說?」楊束頗無奈。
竇瑛看著他,神情專注又認真。
「以身相許不接受啊。」
竇瑛抬起手,去摸楊束的臉。
楊束往後躲,瞟她,「做什麼?我可沒同意,姑娘家的,矜持點。」
「這張皮後,是不是另一副面容?」
楊束抬起眼帘,笑了笑,「你說呢?」
「我不想好奇的。」竇瑛視線移開,去看日出,「但你不遮掩,甚至刻意讓我知道你不簡單。」
「究竟什麼目的?」
「我還能照原本的計劃行動?」
「太陽出來了。」楊束悠悠道,「或許你可以說說,你具體的計劃。」
「我腦子好使,能幫你看看有沒有漏洞。」
竇瑛站了起來,走了。
楊束挑眉,轉頭去看她,這就走了?
她不信他腦子好使?
楊束屈起腿,嘟囔,「下次說,不給意見。」
居然開始藏著掖著了。
「公子。」
方壯從懷裡取出漆筒遞給楊束。
「哪來的?」楊束隨口問,從裡面倒出信紙。
「永陵。」
「永陵?」楊束眼珠動了動,「齊帝駕崩了?」
看了信紙上的字,楊束淡了神色,「和親隊伍,全死了。」
「啊?」方壯震驚。
「全死了?」
「公子,不是我乾的!」
楊束瞅方壯,「我也沒說是你做的,這麼急著否認,你不會真背著我殺人了吧?」
「公子,我絕對沒這個膽子!」方壯立馬發誓。
「就心裡想過……」方壯補了一句。
「但璃月公主,我一定不殺。」
楊束默默無語,抬手給方壯腦袋上來了一下。
「公子,誰殺的?」
對璃月公主,方壯是可惜的,齊國第一美人啊,都沒看上一眼,就被人殺了。
「說是衡雲山的山匪。」
「山匪?」方壯皺起眉頭,「山匪把數百人殺光了?」
「公子,這明顯不對勁。」
楊束吹燃火摺子,把紙條燒了,「哪裡不對勁?」
「山匪圖財圖色,雖也殺人,但不會全給殺光了,和親隊伍里,不可能都是不怕死的,許以重金,山匪肯定樂意養幾天。」
楊束點點頭,「不錯,會動腦子了。」
「再猜猜,是什麼人指使的。」
方壯摸著下巴,思索起來,接著肯定道:「武勛侯!」
楊束揚眉,示意他繼續。
「公子,那老貨一看蕭國發兵秦國,以為咱們不足為懼了,於是,他把去和親的人都殺了,這樣他畏懼秦國的事實,就不存在了!」
楊束眨了下眼,去捏眉心。
「公子,我說的不對嗎?」方壯湊過去,他可是很認真想了的。
「武勛侯的人設跟蔣琒不同,偽君子不會在明面上狠辣,璃月這步棋,又沒完全廢,殺了她,對武勛侯來說,沒任何好處。」
「那是蔣琒?」
楊束抬起眼帘,「這就不知道了。」
「齊國的事,隨他們折騰吧,死哪個都不可惜。」
「早知道就把璃月公主綁過來了。」方壯嘀咕。
楊束翻白眼,給了方壯一個腦瓜子,「去看看餅糊好了沒,用過飯,我們就出發。」
方壯搖頭嘆,走了兩步,他跑回楊束身邊,「公子,衡雲山的山匪不能放過!」
「你魔怔了?」
跟璃月公主也沒見過,咋念念不忘的。
「公子,他們肯定知道這是和親秦國的隊伍,卻還是下了殺手。」
「這說明什麼?」
「說明他們根本沒把秦國放在眼裡!」
「公子,必須殺啊!」
「一些鼠輩,都敢挑釁秦國了,真當咱們是吃素的呢!」方壯怒不可遏,唾沫橫飛。
楊束往一邊躲,「好像是這麼回事。」
「讓密衛探探吧,摸清情況,到時,一併處理了。」
「我這就去傳信。」方壯衣擺帶風,很快就消失在楊束視線里。
楊束拍拍身上的灰塵,往山下走。
外敵未退,這齊國內部就斗上了,楊束輕嗤。
如此混亂的局面,靠他們,不知道何時才能收拾乾淨。
還是他來吧。
……
「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竇瑛捧著碗吃餅糊,問了句。
楊束瞧她。
「那個。」竇瑛指著方壯,「他看著挺生氣的。」
「筷子都要被他咬斷了。」
「咔嚓!」
竇瑛話剛落,方壯的筷子斷了,但竇瑛沒完全說對,方壯的筷子不是咬斷的,是用力過猛折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