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為了蘇淮寧一句挑撥,夏凜梟真要殺了自己?
袖箭的寒光不斷放大,蘇染汐的瞳孔驟然緊縮,下意識掐著夏凜梟的手脈,駭然出了一身冷汗。
袖箭在咫尺之處停下,映著蘇染汐嚇出重影的瞳色。
夏凜梟掐著她的腰冷笑:「我還當你真不怕死!」
幾番試探,她確實不會武功。
沒有內力,應當無法駕馭自己的袖箭。
難不成真有什麼絕頂機關術?
「正常人誰不怕死?」蘇染汐看出他眼底殺意褪去,心有餘悸的動了動四肢。
「下去!」見她不老實的動來動去,夏凜梟皺眉命令。
「王爺,兩口子摟摟抱抱是天經地義的!再說你身上我哪裡沒看過,現在還害羞什麼?」看他一臉嫌惡,蘇染汐不但沒從夏凜梟腿上起來,反倒往他懷裡擠了擠,伸手摟著他的脖子。
看著他修長的脖頸,她呲了呲牙,想咬下去出口惡氣。
剛伸嘴靠近幾分,夏凜梟心有靈犀似的,突然垂眸警告:「你敢咬,本王拔光你的牙。」
蘇染汐磨了磨牙,突然奪過袖箭大力往夏凜梟身上一刺。
墨鶴臉色一變。
劍尖瞬間刺破蘇染汐的衣裳,直抵心臟!
「墨鶴!」夏凜梟異常淡定。
墨鶴看了蘇染汐一眼,收起劍,神情依舊警惕。
「不愧是戰神,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蘇染汐以牙還牙出了口氣,這才打量著袖箭,若有所思的試探道:「王爺這袖箭機關精巧,舉世無雙,可是和國師大人的箭同出一人?」
夏凜梟沒成想她竟然主動提起袖箭,眼神變了變:「陌離?」
「今晨回相府取藥被追殺,幸得國師施箭相救,我瞧著你們兩人的箭似乎一模一樣……」蘇染汐還沒說完,夏凜梟一把將人推開,搖著輪椅轉身就走。
冷酷的聲音隨後響起,「蘇染汐行事囂張,責令禁足冷閣半月,任何人不得出入,違者罰五十軍棍!」
蘇染汐心說:禁足之後無人打擾,這不正合我心意?
下一秒,她就笑不出來了。
夏凜梟冷冷回頭:「半月內不得在王府行竊,生活自理,你就在冷閣自生自滅吧。」
他倒要看看蘇染汐還藏著多少本事,亦或者她終被馴服主動低頭……都值得期待!
眼睜睜看著大門緊閉,蘇染汐磨了磨牙。
這傢伙妄圖活活餓死她?
想得美!
不遠處傳來隱約的犬吠,灰濛濛的天空飛過一群雀鳥……
蘇染汐突然勾了勾唇。
……
夏凜梟堪堪離開十日,再回府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府里過於安靜了!
「王爺,您總算回來了。」張嬤嬤突然喘著氣跑過來,噗通一聲跪在輪椅前面哭訴:「您快去瞧瞧王妃吧。」
這副哭得慘兮兮的模樣……
夏凜梟皺眉:「她快死了?」
他讓蘇染汐禁足,她怎會真的乖乖在冷閣等死?
「不……」張嬤嬤噎了一下,忿忿不平的說:「是府里的信鴿死了大片!這陣子但凡是往冷閣上空飛的,就沒有飛出來的,統統教王妃烤了當口糧。老奴奉命嚴格看管,險些也被她架上了火堆。」
她本想趁著禁足輕鬆拿捏蘇染汐的口腹生死,拿殘羹剩飯羞辱這庶女,不想剛踏入大門就被捆上了烤架,險些沒了命,自此嚇得不敢再踏入冷閣半步。
夏凜梟臉色一黑。
難怪這些日子府里的傳信一下子少了大半,他還當宮裡又要下毒手,加大戒備力度,沒想到竟然是蘇染汐幹的好事!
「去冷閣!」夏凜梟轉道冷閣,遠遠就嗅到一股濃濃的肉香,臉色黑的能滴出水來。
好一個蘇染汐!
不讓她出冷閣,她就要把王府的信鴿一網打盡?
虧她想得出來!
還未到冷閣,遠遠地就看見玄羽氣勢洶洶的挎著刀站在門口:「蘇染汐,你竟敢烤了王爺馴養的獵犬,你死定了!」
冷閣的大門打開。
蘇染汐慵懶的站在門口,咬著狗腿挑釁的說:「有本事你進來打我啊。」
「毒婦,休要囂張!」玄羽氣的抄刀就要闖進門。
「王爺下的禁足令是任何人不得出入冷閣。」蘇染汐迅速踩住他踏入門的半隻腳,抬眸看向夏凜梟,「傳言王爺治軍嚴謹,手下唯命是從,今日一見,不過如此啊。」
玄羽臉色一變,看到夏凜梟時腿一軟跪倒在地:「王爺,屬下絕非抗命!實在是這惡婦太囂張……」
夏凜梟冷冷看著他。
玄羽逐漸失聲,咬牙磕了三個響頭,「屬下這就去領罰。」
蘇染汐這小人,這梁子沒完!
「王爺,錯的明明……」張嬤嬤還想告狀,夏凜梟板著臉一擺手,墨鶴便拎著人先行離開。
一時間,院子裡就剩下了一門之隔的兩人。
夏凜梟沉了怒意,冷冷的問:「本王的獵犬經過特訓,你怎麼將它引誘至冷閣的?」
蘇染汐聳聳肩:「烤信鴿的時候加了些特別的藥,要怪就怪王爺的狗把持不住,非要往我院子裡撲。」
這話指桑罵槐,夏凜梟氣的黑了臉,一拍輪椅瞬間到了蘇染汐面前,厲聲呵斥:「既知是信鴿,你還敢殺?」
蘇染汐一抹油乎乎的小嘴,「王爺可是要把我開膛破肚,把你的鴿子和狗挖出來?」
夏凜梟掀起眼皮,鳳眸凜冽:「你以為本王不敢?」
蘇染汐感受到了熟悉的殺意,卻半點沒在怕的,反而猝不及防的彎腰往夏凜梟腿上一坐。
小手輕車熟路的探入他小腹按來按去,活像大白天調戲良家女的登徒子!
「蘇染汐!」這一下夏凜梟是真的想一掌拍死這個無恥淫蕩的女人了!
在他的掌風拍到面門之前,蘇染汐在夏凜梟衣裳底下捏了一把,輕描淡寫地說:「王爺,漓火毒的解藥有眉目了。」
夏凜梟身體一僵,雙腿間剎那湧起熟悉的燥熱慾火。
這女人又想幹什麼?
那一掌,幾乎抵著蘇染汐的鼻尖!
好險!
蘇染汐順勢握住夏凜梟的手號了個脈,「短短十日,漓火毒發作了三次,若不是你內力深厚,怕是早就五內俱損了……王爺,我們做個交易吧。」
夏凜梟冷冷的將她從腿上掀翻在地,「說。」
這是有求於人的態度?
蘇染汐嘴角一抽,乾脆席地而坐,仰頭看著夏凜梟冷峻的面容:「半年內,我替你清除漓火毒。事後,你我和離,一別兩寬。」
對於夏凜梟而言,解了毒還能恢復自由身和蘇淮寧雙宿雙棲,這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蘇染汐成竹在胸,壓根沒想過夏凜梟會翻臉無情:「你的生死去留,全在本王一念之間。沒資格跟本王談條件!」
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憑什麼主動提和離?
嫌棄他?
還是欲擒故縱別有陰謀?
夏凜梟突然扼住蘇染汐纖細的脖子,陰冷如修羅:「你和陌離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