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這鈴鐺是千問親手交給我的,孩子也是她親自託付給我的。」
蘇染汐面無表情地看過來,「在她心裡,你並不是一個值得託付的男人,孩子是她生的,從始至終你只貢獻了一時歡愉,從未為她和孩子做過什麼。」
白玖像是被踩到痛腳的貓,臉色異常難看。
「白玖,你和蕭楚到底想幹什麼?」蘇染汐突然走近一步,臉色異常陰沉「蕭楚一直拿我當棋子,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想看他到底要幹什麼。但他若是想拿我對付夏凜梟,我會讓你們知道代價!」
「你就這麼重視夏凜梟?」白玖突然問,「據我所知,你以前可是很討厭他的。」
「我只是討厭被人利用,其他的就不關你的事了。」蘇染汐越看他這張故作天知的臉就很不耐煩,「你到底說不說?」
「你這脾氣,也就他能受得了。」白玖勉強地扯了扯唇,淡淡站起身走到蘇染汐身邊,低聲道,「蕭楚想幹什麼,我不知道。但是夏凜梟的身體如今就在南夷,但是重傷不治,很可能隨時都會死。」
「你說什麼?」蘇染汐臉色一變,很難相信這種鬼話,「那我之前看到的人又是誰?你們到底怎麼回事?鬼上身?」
「這個解釋起來很複雜,但在你的時代應該不算奇聞軼事了吧?」白玖語出驚人,「簡單來講,人格除了分裂,還可以轉移。蕭楚重傷之後,夏凜梟的人格占據了主導地位,但身體瀕死是他們都解決不了的。」
「好在,蕭楚早就為宮變失敗做足了準備,早早就讓我準備秘密將夏凜梟重傷的身體帶回了南夷。我按照約定將人封印在了黑水潭中的聖蠱鼎,那裡是禁地,除了你和白族長老,很少有人能擅自靠近。」
「聖蠱鼎對普通人來說有著致命的危險,但對於夏凜梟這種瀕死之人來說,反而可以封印住最後一絲氣息。而古往今來能從聖蠱鼎中安然出來的人,除了你,就只有蘭霜一個,就連白族的奉天長老也做不到。所以,那裡是絕佳的封印之地。」
「你……」蘇染汐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怔怔地看著白玖,良久才眯起眼睛,「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就算他知道自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也不可能這麼詳細地知道人格分裂和人格轉移這種專業的東西。
尤其是人格轉移這個概念,太特殊了。
原本是來自很多天才罪犯意圖逃避刑罰或者妄圖長生不老的富人搞的一種非人類實驗——在身體和心理的雙重研究下,讓一個人的人格在另一個人的意識中重生,甚至要殺死原主人的意識,徹底占據新的身體。
這種逆天的存在不比人格分裂來得普遍,情況罕見,需要很專業的心理學人士才有所涉獵,就算是現代許多普通人也未必知道,大多只是獵奇電影裡的設定。
可她居然在一個古代人身上看到了活靈活現的現實版本,太難以置信了!
「白玖,難道你也是……」蘇染汐只能想到這一種可能,瞬間硬生生把這個渣男給看順眼了。
如果他真是穿越來的,那她在異時空也算是有了一個老鄉,當真有點『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既視感。
但是,白玖搖搖頭,一臉神往道:「我修行了很久,也研究了很久,但是始終不得其法,也許能夠跨越時空的人必須是命定之人,非凡人可以妄想。」
蘇染汐無語至極:「……所以你這些年的所謂修行,不是為了求仙問道,而是為了研究穿越?」
「穿越?」白玖似乎對這個說法感到很新奇,但是在看到蘇染汐那種蔑視渣男的眼神時,不由苦笑一聲,「我和千問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
「曾經我覺得只是個漂浮在人間的孤魂野鬼,沒有目標,沒有活力,直到得知了聖女族先祖的時空機密,我一度確實很想成為如同聖女族先祖那樣的穿越者,見證異時空的奇蹟。」
「但是遇到千問之後,我找到了生活在這個時代的根,經過短暫的掙扎和迷茫之後,我是真心想要和她在一起的。真正放棄我們之間感情的人,是千問。但是,我知道她不是自願的。」
他忽然危險的眯起眼睛,渾身散發著陰暗的氣息,「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蕭家,她身在其中,有太多的迫不得已,所以只能遠離我,自己躲起來……明明,我就快找到她了。就快了……」
這一切,卻被蕭家人給毀了!
「……等一下!」蘇染汐雙手暫停,大腦瘋狂旋轉,整個人都有點懵:「信息量太大了!你能不能慢慢說?」
「什麼叫聖女族的先祖那樣的穿越者?你是說,聖女族的創始人也是穿越而來的?你怎麼知道的?」她的CPU都快被干燒了。
白玖重新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看起來是要長篇大論一番:「我是白族人,但也憎恨自己是白族人,如今的白族已經不是當年扶持南夷代代帝王的隱世大家族,深陷權勢朝局,明爭暗鬥不斷……」
「當年我原本要遁走白族,浪跡天涯,臨走前想毀了白族聖地,卻無意發現了聖女族先祖秘密埋藏的手札,裡頭記錄了她的來歷見聞,也給了我求生的夢想。」
「幾百年前,南夷並非如今極度重男輕女的局面,而是由國土割裂的各大部落組成,甚至有些古老的部落還是母系民族,代代以女子為尊,跟如今的男女角色是完全顛倒的。」
「各大部落之間常年紛爭不斷,戰火頻發,最終倒霉的都是老百姓,人口也在急劇驟減,女子就成為了部落之間掠奪的主要戰利品,因為女人可以不斷地繁衍後代。」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許多部落的女子都成為了繁衍子嗣的工具,生的越多就能得到越高的待遇,但是女子們卻因為生產的風險苦難而備受折磨,甚至一人為一個家族的男人生育子嗣的情況也是屢見不鮮,讓那時候的女子毫無尊嚴可言。」
蘇染汐聽得直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