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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接親1

2024-08-17 13:34:08 作者: 阿桑姑
  寧安侯府。

  「呃!」一聲驚呼,段難情睡夢中驚坐起,胸口微喘,段難情抬手摸了摸胸口,仿佛有什麼東西穿膛而過, 段難情又用手摸了摸額頭,觸手一片冰涼,後知後覺才發覺後背竟然也出了一身虛汗,致使本來就很白皙的面龐愈顯蒼白了,自從戰場上回來,這個畫面已經在自己的夢裡出現了不下百次。

  說起自己這個國家大商,還得從公元前三百多年前說起,當時烽火狼煙四起,歷時四五百年的北夏王朝當初吞併諸多鄰國形成龐大的一支體系,時至今日卻是強弩之末,淅河一戰與剛剛崛起的大商從初秋的小雨一直打到初冬飄雪。

  大商王朝自建立以來勢如破竹如星火燎原,割據了黃河以南的所有領地,勢有一舉吞併北夏王朝的趨勢。

  三個月前,飄雪的戰場上,雙方均死傷無數,幾十萬的屍骸不論是大商還是北夏都將被埋覆在一場即將到來的大雪之下。

  西邊的殘陽似浸染了這幾十萬將士的鮮血一樣,紅的能滴出血來,夜幕四垂,方圓百里整個淅河區域一望無際的暗黑色,空氣中早已習慣了這股子腥鹹的血的味道,戰場上涓涓流淌著的血水也漸漸被這入冬的寒風冰結了,摻雜著時不時飄落的小雪,更添一份無限淒涼。

  此戰可謂是兩國交戰以來最為激烈的一次戰役,幾乎全軍覆沒,唯一存活下來的也就只有自己和手底下幾名副將了,也由此宣告了此次戰役勝利的一方為我大商,但確實是慘勝。

  自己拼勁最後一絲力氣將敵人斬殺於利劍之下,身體也早已到了透支的地步,一身銀色鎧甲沾滿了血污,不知是來自於敵人的還是自己人的。

  身旁跟隨的幾名副將早已精疲力盡的躺倒在了冰冷的屍體上,這條從閻王手中奪回來的命,不知道還能戰到幾時,粗喘著氣息,戰爭早已麻痹的心房,由不得再分心去傷春悲秋。

  自己艱難的直起腰身環顧著這如煉獄一般的戰場,血水早已模糊了容顏,暮色也將自己的視線阻礙,手中的劍卻是越握越緊。

  就在這時一抹模糊的身影,影影錯錯看不清楚,由遠及近,是一抹紅色的影子,再靠近,是一抹女子的倩影,可就在看清之時自己不由得震驚住了,雙眼大睜,震驚的看著站……不,應該是漂浮在自己面前的這抹倩影。

  縱使自己從小博覽群書也難以從這些詩書中找出來一句能夠形容此女子容貌的詞藻來,這張容顏俊美的無法形容,就連她身上這一身如血的霓裳也不及她容貌半分,尤其是那一雙清冷的紅眸,真的是驚艷四方,眉心一簇不明形狀的花鈿更加顯得她的與眾不同,薄唇輕抿不帶任何弧度,猶如她那雙紅眸一般清冷的讓人無法靠近。

  在這屍橫遍野的戰場上,自己已經分不清她是人是鬼了。

  此女子懸浮於空中,自己隱隱約約的能從她裙擺紅紗覆蓋的地方看到她赤裸著一雙纖細白皙的玉足,其中一隻玉足上隱約垂掛著什麼東西看不清楚,卻幾不可聞傳出一絲清脆的聲音,似夢幻似朦朧。

  從出生到現在少說也有二十年了,自己還從未見過這麼一類女子,而且還是在這煉獄般的戰場上,雖說不信鬼怪之說,但是這一幕……

  正想著,這抹紅色倩影仿佛沒看到自己一般朝這邊撲了過來,徑直穿過自己的身體……

  自那已過三月有餘,每每入睡,夢中還是會浮現那抹倩影,正如戰場上那般,從自己身體裡穿過。

  「侯爺,您又做噩夢啦?」寧安侯府的管家段伯一臉擔心的看著剛從納涼亭的錦榻上驚醒的人。

  段難情搖了搖頭,儘量不去想這事,「本侯無事。」抬頭看了一眼管家這麼著急的樣子,不經意間輕觸了下眉頭,「外面出了何事?」

  看著眼前這如玉一般的人恢復了清冷的樣子,管家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侯爺,晉王回來了,就在前院,和齊將軍過招呢。」

  管家段伯深知侯爺這噩夢跟那場戰役脫不了干係,可是每次往家請的大夫御醫都說只是心神未定,清心靜養些時日就會好了,可是感覺這最近不光噩夢沒有消,反而越來越頻繁了。

  管家心道:不妥,或許改天得請些道人僧侶來驅驅邪了。

  「之秋?」段難情好看的兩道峰眉差一點又湊一起,緩緩從錦榻上起來,理了理錦衣雲緞的衣袍,動作利落中自帶高貴儒雅,「他怎麼此時回來了?」

  仔細想想自己確實好長時間沒見到他了,上次見面的時候還是自己出征的頭一夜,兩人在王府的屋頂上喝了半宿的甜釀,訴了半宿的衷腸,這樣算來差不多一年多沒見了吧,自己剛回來那陣還聽說他去了宿州,短時間內回不來,如今為何這麼早便回來了?


  「怕是時間久了太后思念的緊了,所以讓皇上提前召回來了吧。」段伯看著他微皺的眉頭給他解釋道。

  段難情也不做他想,直接起身道:「去看看吧。」

  世家公子溫如玉,錦衣素袍俏郎君,說的應該就是他這種類型的吧,面如冠玉,身形雅正,一身白色繡雅紋的長袍穿的一絲不苟,腰懸青玉,頭戴素冠,清冷的面容俊美乾淨,讓人一眼便覺得這應該是位飽讀詩書的世家公子,但是偏偏是位揮劍斬殘魂,踏馬爭沙場的將軍,不知是上天弄巧成拙還是故意如此,讓這麼一位俏郎君竟成了威風凜凜的大將軍。

  管家在身後看著前面步履穩重的主子,心裡也甚是欣慰。

  穿過後花園,再過一道拱門方才到前院,還沒步入前院,倆人就聽到了從前院傳來的過招聲。

  「嘿!」緊接著就是一連串兵器相撞的聲音,「呯!呯!呲--」

  利刃相劃發出長長的破空聲,然後是站定的聲音,靜默了一瞬,一道略顯沙啞的聲音傳來:「晉王爺,承讓了。」

  接著又一道歡脫的聲音跟著跳了出來:「好說好說,齊將軍真不愧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了,功夫果然了得,是本王唐突了,還請齊將軍莫放在心上。」

  段難情出來就看到這兩人相互拱手寒暄著,輕聲喚道:「之秋。」

  之秋,姓商,名嵐,字之秋,是當今皇上一母同胞的胞弟,大商王朝唯一的王爺,晉王,同皇上有著七八分的相像,眉眼風流,顧盼流轉,萬種風情,就是性格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風格。

  隨行的段伯躬身行禮:「晉王爺。」

  「侯爺。」齊楠抱劍行禮。

  「難情!」商之秋聽到喚聲,立馬將手中的劍扔給了對面的齊楠,然後轉身朝來人撲了過去。

  段難情一看他這個樣子就頭疼,雙手往身後一背,面無表情的側開了身子,讓撲過來的人差一點撲到地上。

  「喂!段難情!你這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我好不容易大老遠從宿州趕回來,連母后和皇兄都沒來得及去看就跑來你這侯府了,你就這麼對我!」商之秋憤憤的看著面前這個面無表情,一臉淡然的傢伙氣的牙痒痒,恨不得給他這萬年波瀾不驚的臉上來上一拳,可是最後也只能委屈的控訴了。

  段難情毫無表情的聽完他這一番話後,賞他一個正眼,「好啦,別鬧了。」

  是啊,每次見面都來這一套,從小到大,膩不膩。

  一聽這話,商之秋撇了撇嘴,確實變得正經起來,但是眉眼的笑意卻依舊璀璨,他沖段難情挑了挑眉,風流的笑容意味不明。

  但是段難情和他十幾年的交情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當即轉身往廳堂走去,商之秋緊跟其後,管家吩咐人上了茶水就離開了。

  這位王爺身穿皇家服飾,繡九爪暗紋龍,腰懸象徵皇家權勢獨龍盤腰佩的人,大刺咧咧的癱在極品梨花木鍛造的木椅上,伸手取來桌上的茶水,拂蓋嗅了嗅,一臉滿足的抿了口。

  「嗯~果然還是你這兒的茶好喝。」 商之秋正了正身子道:「你可知我為何會從宿州回來?」

  段難情看他一眼不說話,但是表情卻實在明顯,意在詢問:為何?

  商之秋一副「你真不知」的樣子看他,然後湊近,壓低嗓音問:「你.....不會真的不知道吧?」

  段難情像看智障似的看著他:「.....」他應該知道嗎?

  「我皇兄要納後了!」商之秋恨不得在他面前跳起來。

  「你皇兄乃當今聖上,納後是理所當然的事。」段難情內心毫無波瀾。

  「本王自知納後是理所當然之事,但是你可知這榮登後位之人是誰嗎?」

  「不是......」

  商之秋學著他的樣子,「不是位居崇德宮的高貴妃,就是暫握六宮執掌大權的劉貴妃,畢竟她倆一個是宰輔的千金,一個是太師府的掌上明珠,兩家無論是家世還是地位都顯赫貴氣,但是....」商之秋說著突然停了下來,順勢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來到段難情面前,彎身在他眼前搖晃著一根手指神秘兮兮的一字一頓道:「都,不,是。」

  這次商之秋如願以償的看到他這張俊美清冷的冰山臉微微擰了一下眉頭,然後抬頭朝自己看了過來。

  「嘿嘿,終於有點事情能引起你的興趣了。」商之秋笑的狡黠。

  「跟我有關?」段難情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樣問,但是總覺得這傢伙不會平白無故在自己面前賣這麼多關子。

  商之秋又晃悠到了自己的座椅上,「要說跟你有關呢,其實也沒有,但是若說沒有呢,還真跟你脫不了干係。」商之秋一臉糾結。

  段難情也不管他,反正他這個人就這樣,忍不住了自己就說了,於是白皙的一隻玉手抄起桌上的茶水細品一口,對一旁的人不予理睬。

  一旁的人自知無趣了,也不再繼續賣關子了,開始認真起來,「艾?難情,你知道嗎?被你戰敗的北夏國君有一個尚未出閣的公主.....」

  聽到「公主」這兩個字,段難情喝茶的動作一滯,腦海里又回想起那天戰場上的情景,一身紅裝,有著一張昳麗容顏,紅眸薄唇的清冷女子,漂浮著向自己而來.....

  「難情,段難情?段念!」 商之秋揮一隻手在他眼前喚他,才把他喚回來抱怨道:「想什麼呢你?這麼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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