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交代的急,未曾提及,那魔頭就殺了上來,披頭散髮,一襲紅衣,面目猙獰,連,連指甲都又長又紅,甚是可怕......」
「莫不是她真的......」狐不歸終究還是不大相信那位如冰山雪蓮一般聖潔的女子會成魔,「不,不會的少卿,我不信,我要親自去看......」
「嘭!嘩——」後殿的建築竟然被摧毀了一片。
「啊——」
「夜少卿!我要你!」一道悽厲的女聲。
狐不歸震驚的看著對面的夜少卿,夜少卿此時也是一臉懵,腦子只轉了一瞬,突然身後又響起一道鬼的尖叫聲:「啊!她過來啦——」
說時遲那時快,緊接著那聲鬼叫之後,上空便一道鮮紅的影子張牙舞爪的朝他們兩人迅速襲來,果然如那小鬼描述的差不多,披頭散髮,面目猙獰,指甲也是又長又紅,不對,是又長又黑啊。
那女子的速度極快,眼看著就要掐中兩人的脖子,夜少卿迅速提起狐不歸的後領子帶著他向後滑去,拉開一段距離後,倆人才站穩當,此時狐不歸才吐出一口氣,算是回過神來。
「我去!這女人是走火入魔了吧。」
「當心。」夜少卿提醒他。
此時,飛在上空的女子也落了地,那張面孔有些陌生,但是那雙猩紅色的眼睛卻直直的盯著兩人,掌中黑色的戾氣還在增長,依就尚有壓不住的趨勢。
當看到那雙紅目時,有一瞬間夜少卿回憶起了喝酒的那天,那個女人消失的前一瞬便是一雙紅色的眼睛,莫非真的是她?
「還好還好,不是易折,我就說嘛,像她那麼清冷高貴的女子怎麼會......是......」狐不歸感受到了一道不同尋常的目光,怯怯的抬頭看去,「少少卿,為何這般看著我,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夜少卿沒回他話,而是迎戰對面的女魔,至於剛才的小鬼早已不知道躲哪兒去了。
而此時判官大人一身狼狽的也帶著冥府的一眾武將趕來了,牛頭馬面,黑白無常,還有一些其他的鬼將,黑壓壓竟然來了不少,冥界已很久未出現過這種陣容了。
「下官失職,未能攔住這魔頭,還請君上責罰。」
「請君上責罰!」
一瞬間跪倒一片。
夜少卿眼神掃了一下,後又冷眼看著那位已然成魔的女子道:「無需自責。」
隨後揮了一下手臂示意他們退下,就在下一瞬,夜少卿周身氣場全開,就連一旁的狐不歸都被他這氣勢駭到了。
「少卿,切莫衝動!」狐不歸的一句勸,卻引來夜少卿一個冷眼。
狐不歸艱難的咽了口唾沫,視死如歸道:「好,老子陪你打。」
說完右手手中出現了一把通體晶瑩的長劍,薄如禪翼,周身流動著幽綠色的光澤,是朔月,極品妖劍。
女魔看到這陣勢,也被逼急了,戾氣瞬間暴漲,周身都是濃濃的黑氣,撩動的她那頭凌亂的頭髮也跟著在空中飛起來,那雙妖冶的紅眸此時仿佛能滴出血來。
「啊——」突然女魔仰天慘叫一聲,「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就在狐不歸思考她那話什麼意思的時候,突然一團黑氣朝他襲來,夜少卿急急喚他一聲:「不歸!」
狐不歸這才發現已經開打了,揚劍劈開了那團黑氣,堪堪躲過一劫,「數十萬年不活動了,手腳都不靈活了。」
狐不歸騰空躍起,舉劍迎上女魔的攻擊,劍花耍的行雲流水,一邊打鬥還一邊嚷嚷著:「為什麼為什麼,我怎麼知道為什麼,打輸了你就知道為什麼了。」
狐不歸遊刃有餘的對戰,真到了正經的時刻,他絕不含糊,不光劍劍斬斷女魔的襲擊,還能反擊她一記,眼看女魔就將敗於他的朔月之下,狐不歸正高興呢,卻見那女魔雙手在胸前快速掐了一個結印......
「當心!」夜少卿迅速沖了出去。
適時一股強大的力量向兩人襲來,夜少卿當即被擊中,「噗」一口鮮血自口中噴出,而狐不歸則被他護在了身後。
「少卿!」狐不歸震驚了。
「君上!」
重傷之下夜少卿仍在抵抗著那股力量,大有堅持不下的意味,被那股力量逼的堪堪往後退,是以調動周身的法力去對抗,此時卻聽到頭頂上傳來一道聲音:「冥王殿下當真如此絕情嗎?」
夜少卿不明所以,但仍不敢掉以輕心,接著便又聽到她說:「既然冥王殿下當真要將奴家逼入絕境,那奴家便要拉冥王殿下一同墜入絕境!」
聽她說完,夜少卿果然感覺到力量更強了,不光鮮血吐了幾口,就連身體也快被這股力量撕碎了。
「啊——」夜少卿大吼一聲,周身法力暴漲,他這是打算同歸於盡?
「少卿!不要!」
「君上,不可!」
雙方幾乎是同時脫口而出。
就在眾人聲嘶力竭之時,一道紅光自上方切下,緊隨其後又一道紅光劈頭朝女魔襲去,女魔被打的措手不及,倒在地上急噴出一口鮮血。
突然力量被斬斷,在慣性的衝擊下,夜少卿猛後退幾步,狐不歸一個閃身站在了他身後接住了他,夜少卿此時全身被撕裂的感覺猶在,突然放鬆下來,導致他全身脫了力般差點站不住。
眾人一顆心差點從嗓子眼跳出來,看到女魔倒地又都舒了一口氣,這時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同一個方向,冼華閣上方,一名身著月色華服的女子飄然在那兒,容貌脫俗,神情清冷,同樣是一雙紅色的眸子卻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肅清,如看死人一般的看著某個地方,眾人又隨著她的目光而去,發現竟是倒在地上的女魔,不過再看女魔那雙紅瞳,卻是截然不同,竟然毫不掩飾著深深的怨恨,同樣讓人不寒而慄。
夜少卿看到她的出現也有些詫異,不過卻是欣喜居多,心中一直疑惑的問題終於有了答案,而且還是個好答案,不過扶在他身後的狐不歸卻有些不淡定了,嘴唇都跟著哆嗦了,說話就更不利索了,「易易易折?那個是易折?」
狐不歸再次抬頭看向冼華閣上方飄然如遺世獨立的女子,輕聲問夜少卿:「她,她那雙眼睛......」
「嗯,紅色的。」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倆人咬耳朵。
夜少卿極輕的點了一下頭,卻遭到狐不歸一頓抱怨,「既早知,為何不知會我一聲?」
「尚未確認,怎可隨意妄言。」
狐不歸撅了撅嘴,不知道怎麼反駁,但是此時有人卻忍不了了,是跌在地上的女魔頭。
許是此時她終於緩過勁來了,厲聲道:「你是何人,敢來壞老娘的好事?」
飄在上方的花易折只是冷冷的低頭看著她,不發一言。
「喂,老娘問你話呢,說話呀!」女魔吼。
花易折繼續無言。
狐不歸則對著夜少卿咬耳朵,「此時我終於知道易折厲害在何處了。」
夜少卿竟然鄙視了他一眼,是誰當初為讓人家說話醉了四天三夜的。
「嘖嘖嘖,碰上個這樣的,那魔頭怕是要瘋啊。」
果不其然,女魔咬牙切齒道:「老娘勸你莫管他人閒事,否則今日誰都別想好過!」
「是不是因為你,他才如此待我?」女魔說著手一指遠處的夜少卿。
狐不歸倆人同時懵,「少卿,你對她做了什麼?」
「本君從不識她。」夜少卿更不明白了,怎麼好像還是因己而起。
女魔看著花易折不說話,全當她都默認了,「好,很好,那就全都覆滅吧!哈哈哈……」
忽然陰風驟起,一股更強的力量揭竿而起,女魔孤注一擲耗盡所有的能力,以期拉著所有人墜入煉獄。
疾風驟揚,上方花易折白色絡煙裙擺在空中飄動翻飛,一頭墨發被風撩起,只見她閉眼,雙手迅速在胸前捏了一個複雜的結印,待她睜眼時 手中結印立馬被她以掌撐開,眼中紅色光芒一閃,結印脫掌而出,直接罩在女魔的上方,霎時間結印八個角各向下延伸出一道紅光,結印自她頭頂上方不停的旋轉,當即狂作的陰風驟停,四下一片安靜,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迅捷的一幕。
「我去。」狐不歸率先打破了這份安靜,走上前去,「這是天罡結印?」說罷便想上手一摸,奈何有人比他上手的更早。
「嗞啦——」一聲類似烤焦的聲音自耳邊傳來,狐不歸一看正是那女魔的手,於是立馬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
「啊!」女魔慘叫一聲,後退一步「嗞啦」又一聲,後背被灼燒了。
於是結印中傳來了此起彼伏「啊啊」和「嗞啦」的聲音。
許是被這聲音吵到了,花易折手一撒,「哄」的一聲,結印中燃起了熊熊大火。
女魔「啊」的一聲悽厲慘叫,「冥王殿下饒命啊,饒了奴家吧,啊!」
「奴家也是為情所困,一時情迷心竅,不該對大人存了覬覦之心,還請大人念在奴家思慕大人多年的份上饒奴家一命吧!」
「啊——饒,饒命啊!」女魔眼看魂飛魄散。
關鍵時刻,還是狐不歸喊了一句:「易折且慢,且聽她道清原委也不遲。」
從未聽過夜少卿的八卦,狐不歸純粹是為了聽八卦,可逮著一回。
但是一旁的夜少卿卻猶如五雷轟頂了一般,靜如磐石,呆呆的看著結印中漸漸停熄的火焰,然後是那副狼狽不堪的殘魂。
此時連他自己都想弄明白了,自己怎得就被人白白惦記了那麼多年了,而且還逼將成了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