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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百家宴5

2024-09-21 11:56:05 作者: 阿桑姑
  心裡想著便脫口而出道:「誰呀?」

  商敬初被他一擾,轉頭斥他一句:「多嘴!」

  裴慶連忙拿手打了自己嘴巴一掌,「瞧老奴這張嘴喲,真是該打!」

  「該打!該打!」嘴裡說著,又打了幾巴掌。

  帝王的心事,奴才怎敢問的。

  殿內。

  「這人皇真夠痴情的,僅一面之緣便念念不忘。」狐不歸不以為意的調侃一句。

  「自古帝王多留情。」夜少卿附和他一句,隨後看了看身旁的夏涼安,無任何反應。

  狐不歸立馬接上了,「少卿你此言差矣了,自古帝王最無情。」

  「如他這般的,只是未到手罷了。」狐不歸擺擺手,「到手了未必會長相守。」

  「真是如你一般。」夜少卿嗆他一句,這不正符合他的風格嗎?

  呃!狐不歸差點被一口酒噎死,「少卿,咱倆認識這麼多年了,說話可要講良心啊。」轉頭狐不歸湊到夏涼安身旁,「易折,你給評評理。」

  夏涼安轉頭看了看他,突然消失,再次出現時坐在了案幾的另一邊,夜少卿極少變化的硬朗臉龐都明顯出現了笑意,忙不迭的將夏涼安的白玉盞伸手挪了過來,滿上。

  狐不歸自知理虧,窩在另邊生悶氣,嘴裡還嘟囔一句:「好端端的說這人皇,怎麼還扯本殿身上來了。」

  翌日,顏襲與紅凝雙雙從臥榻上醒來,心中納悶自己何時上的臥榻啊?

  打開房門一看,瞬間驚住,殿外何時站了這麼多侍衛啊?

  紅凝一路小跑出去,卻被一名侍衛攔住,「未得陛下旨意不得擅自外出!」

  「什……什麼?」紅凝被他說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顏襲卻立馬明白了過來,一把將紅凝拉回了身後,忙朝侍衛淺行一禮,「是我二人魯莽了,還請見諒。」

  侍衛見她懂些禮數,便不再與她計較。

  顏襲拉著紅凝去詢問了其他下人,才知昨夜因殿下犯上被禁了足。

  顏襲深嘆一口氣,自責道:「都怪我嗜睡,沒看好殿下。」

  「顏襲姐……」紅凝有些委屈的扯了扯她的衣袖,「你又不是故意的,我不也是睡倒了嘛?」

  說罷,顏襲便拉著紅凝直奔夏涼安臥房,「撲通」一聲跪在了夏涼安面前,「奴婢來請罪,請殿下責罰。」

  夏涼安正吃著其他下人送來的一碟甜豆,看到二人這副樣子,只淡淡道一句:「無礙。」接著又悠哉悠哉的吃了起來。

  顏襲見自家主子如此淡定,心裡也跟著平靜下來,只是不知何時才能解除足禁,紅凝跟在後頭低垂著頭,更不知該說什麼。

  幾日後,微風徐徐,日光溫和,是個大好的晴天。

  商敬初一道口諭便將段難情弄到了郊外的山林里,隨之而來的還有一支護衛隊,安營紮寨,準備弓箭,挑選馬匹,要春獵。

  「今日不分大小,獵多者,有賞!」商敬初一身黑色戎裝,左手持弓,背負羽箭,胯下一匹滿黑勁馬,神采飛揚。

  「賞!賞!賞!」隊裡參與狩獵的衛士,各個騎著戰馬,手持長弓,高舉歡呼!

  段難情與商敬初相反,身著一身白色戎裝,胯下是一匹白色戰馬,同樣左手持弓,背負羽箭,右手緊握韁繩,好一派英姿颯爽。

  「出發!」一聲令下,衛士們如離弦的箭般衝進山林。

  「駕!」

  日光疏疏影影的撒滿山林,衛士們的身影隱隱綽綽,一聲聲利箭聲破空傳來。

  「嗖——嗖——」

  段難情與商敬初二人相視一眼,緊接著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穿入林中,背向而行。

  二人再見時,商敬初手裡拎了一隻活錦雞,段難情手裡抓了一隻活的兔子。

  商敬初嗤笑一聲,「想不到戰無不勝的段侯爺,手底下竟也有活物。」

  「陛下殺伐果斷,不也一樣喜歡活的。」段難情看了看自己手中不斷掙扎的兔子,又看了眼對面人手中咕咕叫的錦雞。

  說罷,商敬初用力向上一拋,錦雞趁機飛到天上,商敬初從背後所剩無幾的羽箭中抽出一支,搭弓,拉,放,羽箭正中錦雞,錦雞在空中撲棱兩下掉了下來,身上插著支羽箭。


  隨後挑釁般的看向了段難情,沖他揚了揚下巴。

  誰知段難情竟將兔子丟在了地上,任其奔走了,商敬初瞟一眼他身後的箭囊滿滿當當,一支箭也未出。

  商敬初夾了夾馬肚朝他走過去,與他並排向最高處走去,此處風光大好,整個大都盡收眼底,無限繁華。

  二人於馬背上眺望良久,商敬初率先打破這份沉默,「還記得嗎?少時你曾在此救過朕的命。」

  段難情看他一眼,又看向遠處,「陛下是君,護您周全,是臣的使命。」

  「你知道嗎?」商敬初沉默了一下,「其實朕……挺嫉妒你的。」

  說罷,二人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商敬初倒是表現平平,而段難情卻微微皺了下眉頭。

  商敬初嘆一口氣,「從小,我們幾個,你都是最出色的,不管是文韜還是武略,還是……樣貌……除了朕是皇子這一點……」

  商敬初握了握手中的韁繩,「可是誰又曾問過朕,是否想要這個身份……」

  「陛下乃天子,豈是人人能比得?」段難情不知道說這句話應不應該,只聽得身旁一聲不屑的嘲笑,段難情不看他也知道他此時什麼表情。

  「難情……」商敬初仿佛又回到了他那桀驁不馴的樣子,「你可知心悅一人是什麼樣子嗎?」

  段難情一下握緊了手中的韁繩,低語道:「微臣不知。」與此同時,目光投向遠方,眼尾輕輕顫了一下。

  商敬初戲謔的看著他這不經意的細微表現,故意拉著長調笑道:「心悅一人,便會身不由己的去做一些自己不經意間的事情。」

  說罷,商敬初還眼神望了望他緊握韁繩的大手。

  段難情經他這麼一說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細微動作,適時的放鬆了力度。

  看著身旁一臉壞笑的這個人,段難情無話可說。

  「嗖——嘭!」突然一支穿雲箭響徹雲霄。

  二人均抬頭上望,不望不知道,一望嚇一跳,前方晴空萬里,後背已經烏雲壓城了,眼看雨水就要趕過來了,二人急忙踏馬狂奔往山下跑。

  還未到營地,段難情便見一熟人在前方等待,近了才看清原來是自己府中的下人,段連。

  段連一見來人立馬迎上前,「侯爺……奴才參見陛下。」說著就要跪下。

  「快起來吧。」商敬初看他火急火燎這樣,趕緊讓他起身。

  段連道了謝,趕緊挨在了自家王爺身邊,熟練的接過段難情手中的韁繩,小聲道:「侯爺,老爺要你快些回府。」

  段難情本以為是他擔心要下雨來尋自己,卻不想是……「父君?」

  「正是。」段連急的火都要燒到眉毛了,可看自家王爺還跟沒事人似的。

  段難情這才注意到他不尋常,遂上下打量他一眼,「何事如此驚慌?」

  「老爺只當是要小的催您速回,晚了要問罪小人。」

  見如此,段難情只好去請辭。

  商敬初也猜到他府中有急事,遂揮了揮手,「段愛卿速些離去吧。」

  段難情一愣,忙抱拳,「謝陛下,微臣先行告退。」

  隨後段難情一個翻身躍上方才那匹白馬。

  「駕!」快馬加鞭離去。

  段連,「侯……侯爺,您等等奴才,駕——」段連緊隨其後。

  段難情一路狂奔回府,剛將馬交於其他下人,便聽外面「嘩」的一聲,大雨傾盆而下,段難情望著這突如其來的大雨呆愣了兩秒,隨後穿過走廊,進了大堂。

  段老爺和段老夫人都在此,就連小妹段青文也在。

  段難情抱拳行禮,「父君,母君。」

  「兄長。」

  「念兒啊,我的念兒啊……」段老夫人還未待人穩定下來,便來到段難情面前,趴在肩頭抹起了眼淚,「我的念兒怎麼就這麼命苦啊……」

  「母君……」段難情微微攙著她,「何事如此傷心啊?」

  段難情印象中從小到大也未曾見母君如此傷心過,就連自己入軍營也只聽是她偷偷抹淚。

  段老夫人一邊哀怨一邊說:「那陳府的千金她……她……」還未說完,又哭了起來。

  段老爺在上位坐著,唉聲嘆氣的直瞪眼。


  段難情一頭霧水,只得轉頭看向一旁站著的段青文。

  段青文緊走兩步將段老夫人扶了過來,道:「兄長,入賢姐姐她……怕是不行了。」

  「什……」段難情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前幾日在百花宴上不還……」

  「咔嚓!」一聲驚雷乍起,立即淹沒了大堂里的聲音。

  陳老夫人泣道:「方才陳府專程派人來說的,還能有假!」

  「母君!」段青文喚她一聲。

  「我……我這不是為你兄長不值麽。」段老夫人哀怨的看自己女兒一眼,點了點眼角的淚,不哭了,「如此甚好,省得過了門再……」

  「住嘴!」段老將軍及時制止了她,「怎可生此等心思?」

  「我這還不是……」

  「母君。」段青文適時拉住她,免得她與父君吵起來。

  段難情想了想道:「那日御醫看過,說是已無大礙……」

  「說是如此,可今日卻差人報喪,應是時日無多。」段老爺也感到惋惜。

  「那兒臣能否去見見她?」

  段老爺捋捋鬍鬚,「雖說你與陳小姐僅有一面之緣,但從小便有婚約,理應去見一面。」

  段老夫人似有異議,剛要張嘴便被段青文制止住了,沖她搖搖頭,段老夫人無奈只好同意段難情去見她最後一面。

  段難情抱拳,「兒臣去了。」說罷,踏步出了大堂。

  下人及時備了雨蓑斗笠,牽了快馬等在侯府門口,門口前些日子布置上的彩花錦帶,被一場大雨沖刷的凌亂不堪,盡顯破敗。

  段難情上馬「駕」的一聲朝西跑去,街上商販早已回家,空曠的很。

  陳府大門上懸掛的大紅色綢帶已經斷裂,彩色的花球滾落到地上,黃色的束帶在風雨中凌亂。

  段難情駕馬立於陳府大門外,手中的韁繩緊了又緊,雨水從臉龐滑下,段難情也分不清自己是以什麼心情來這兒的。

  天色灰沉,大雨依舊,仿佛也在為這陳府千金惋惜,突然,陳府大門開了,一郎中模樣的人被陳府管家領了出來。

  管家朝郎中抱拳施禮,郎中捋一把鬍鬚,搖了搖頭,嘆一口氣離開了。

  管家剛拿袖口擦了擦濕潤的眼角,轉頭看到門口高頭大馬之上的人,立馬冒雨出來行禮,「老奴不知侯爺駕到,有失遠迎,還請……」

  「無礙。」段難情翻身下馬,將馬匹交給了管家,管家喚來幾個下人幫忙拿雨蓑牽馬匹,還不忘囑咐其中一個,「快去通知老爺夫人,侯爺來了。」

  隨後,管家將侯爺引入了客室,這是段難情第一次來陳府,到處透露著書香氣息,就連這客室也擺滿了各類書籍以及捲軸字畫。

  下人很快呈上茶點,陳老爺與陳夫人也隨之而至,陳夫人由貼身婢女攙扶著,雙眼微微泛紅,一看就是哭過了。

  「侯爺。」二人向段難情施禮卻被段難情急忙抬住。

  「無需多禮。」段難情猶豫一下,「晚輩不請自來,還望太傅大人、夫人莫怪。」

  陳大人沖他擺擺手,請他上座,陳夫人坐在下位。

  看二位長輩如此神傷,段難情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晚輩聽說,陳小姐……」

  「嗚嗚……」段難情還未說完,邊聽下邊陳夫人強忍的哭泣聲,段難情也不好再問下去。

  斟酌了許久,段難情還是鼓舞勇氣問道:「不知晚輩能否去探望一下陳小姐?」

  陳夫人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了,陳大人深嘆一口氣,「也罷,侯爺請隨我來吧。」

  段難情跟著陳大人穿過一條長廊,拐過兩個彎,一條長路的盡頭有間別致的房子,是兩層的,上下兩層分別做了走廊,安置了護欄,護欄上都雕刻著精緻的花紋。

  「侯爺,此處就是小女的閨房了。」陳大人一路引到二樓的一個房間前,裡面斷斷續續傳來抽泣聲。

  「咚咚。」陳大人敲了兩下門。

  「來了。」裡面有人打開了門,「老爺,奴婢見過侯爺。」

  「小姐怎麼樣啦?」陳大人問。

  婢女側過身掩面哭了起來。

  「侯爺請進吧。」

  段難情也不客氣,跟著走了進去,當看到床榻之上躺著的人時,段難情也被嚇了一跳。

  怎麼會有人病成如此模樣?這確定不是被……段難情都有些懷疑自己的無神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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