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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心悅之人1

2024-09-21 11:56:19 作者: 阿桑姑
  怎麼會有人病成如此模樣?這確定不是被……段難情都有些懷疑自己的無神論了。

  只見臥榻之上的人從頭部開始發黑,然後慢慢往下,現在已經到了腰部,就連身上淺色的衣服都難以遮住,手臂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如果黑色到達腳趾是不是就意味著生命結束了?

  段難情眉頭一緊,「這難道不是中毒嗎?」但轉念一想,中毒應該不會是這樣,黑色像蟲子爬似的慢慢吞噬著她的軀體。

  「御醫和郎中都看了,不是。」陳大人無奈的說著:「從百花宴回來,玉禾身子就有所不適,請了之前的郎中瞧了,說是中了種叫葬花的毒,索幸毒性不大,煎了幾副湯藥好的差不多了,本以為已無大礙,誰知今早便起了黑斑,而且發作迅速,請了多位大夫郎中都無濟於事,唉!也許真是小女命該如此吧。」

  看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段難情突然憶起曇周那位下水的少年周譽,思及此段難情緊了緊拳頭,懷中掏出一物,「陳大人,可否試一下此物?」

  陳大人淚眼婆娑的看著女兒,聽他說話忙拿袖口擦了擦眼角,看他手心中躺著一枚血紅色的……石頭?

  「此物是……」

  「晚輩也不知,只當試一試。」段難情往他身邊遞了遞。

  陳大人將信將疑,一塊石頭能起什麼作用,但是看女兒這個樣子,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於是打算伸手接過來,「謝……哎喲!」

  「好燙!」陳大人忙把手縮回來,看指尖都燙紅了,想不到一塊不起眼的石頭竟然這麼燙,可為何侯爺卻能……

  段難情也很納悶,這個東西貌似只有自己才能觸碰,「那晚輩得罪了。」

  說罷,段難情將紅色石頭放到了陳入賢的胸口處,立馬一層紅色將她整個人籠罩起來,黑色的東西奇蹟般的不再蔓延了。

  「哎?」陳大人高興的喊起來,「停了,停了停了。」

  陳夫人此時抽抽搭搭的從外面進來,責怪他大聲,「喊什麼喊那麼大聲,什麼停了啊?」

  「啊!」陳夫人打眼一看臥榻上的女兒,驚訝的嘴巴能塞個雞蛋進去,忙上前,「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啊?啊?」

  陳夫人說著伸手就要觸碰那層紅色的罩子,卻被陳大人及時制止住了,「別碰!」

  陳夫人也感覺到炙熱的氣息了,被嚇了一跳,躲在了陳大人懷裡,陳夫人此時也不哭了,詫異的看著紅色罩子裡的女兒,「停了,確實停了,可是……」

  「可是我們的女兒她這樣……」說及此,陳夫人又傷感了。

  陳大人也有些為難了,看了看段難情,又看著裡面的女兒道:「此物雖好,但玉禾也未能甦醒,我等更是觸碰不得,這可如何是好?」

  段難情想到了她,既然此物能遏制邪祟,那麼她也應該有法除去此邪祟。

  「晚輩想去請一人來。」段難情對陳大人說。

  「此人能救小女?」陳大人滿眼希悸,人到中年,他是真經不起什麼折騰了。

  段難情沉默不語,因為他也不確定,只好留下句,「晚輩去去就回。」然後轉身逃離了二位的眼神。

  段難情一路來到大門口,讓陳府下人牽來馬匹,戴上斗笠雨蓑,抬頭望了望天,此時的雨不算小,天色陰沉的可怕,看這時辰應是申時過半了,若真請不來她,陳小姐怕是熬不過今晚了。

  想及此段難情立刻翻身上馬,在雨水中策馬狂奔,來到了宮門口,問守門侍衛,「陛下回宮了嗎?」

  「回侯爺,陛下剛剛回宮。」侍衛抬頭看著他,「侯爺要面見陛下嗎?」

  「勞請通報一聲,難情有要事相求。」

  「侯爺稍等。」侍衛立馬進去通報,很快便出來了,「侯爺,陛下召您去三思殿。」

  「多謝。」段難情騎著馬朝三思殿趕去,在距離三思殿很遠的地方,下馬退去雨蓑,步行前進,裴慶裴掌監早就候在了三思殿外。

  「侯爺,陛下殿內等您呢。」

  「多謝掌監大人。」段難情謝過之後,進了三思殿便朝商敬初跪下了。

  商敬初一愣,何事還行如此大禮?

  「難情這是怎麼啦?」商敬初從座位上起身來到他身邊,低頭看著他。

  「臣想向陛下借一人。」段難情整個身子都伏下了。

  「借何人還用你行如此大禮啊?」商敬初更納悶了,這早上還好好的,下午怎麼這麼突然啊。


  「北夏長樂公主,夏涼安。」段難情抬頭堅定的看著他。

  呃!商敬初原本看向他的目光,開始變得閃躲,身子也慢慢往後退去,突然他眯起眼睛細細打量著眼前目光堅定的人。

  就在二人目光僵持不下之時,商敬初卻背過了身,口氣同樣堅定道:「不可!」

  段難情再次俯首,「陛下,微臣想請長樂公主去救人啊!」

  「救人?救誰?」商敬初轉身俯視他,「朕可從未聽說過北夏的長樂公主會治病救人。」

  「但是她……」段難情一時之間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說她會巫術,定會陷她於不義,說她會醫術,那自己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她怎麼啦?」商敬初緊問,他從不相信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會一點交集沒有。

  「沒事。」商敬初突然冷靜下來,自古聖上都是多疑的,「只是朕聽聞北夏長樂公主能文能武,還懂一些治病救人的法子,所以想請她去為臣的未婚妻瞧瞧。」

  「你的未婚妻?」商敬初突然想起來了,「哦~那位太傅府上的千金吧,朕早就聽御醫說過她已病入膏肓,御醫都束手無策,更何況朕那愛妃只懂些瞧醫治病的皮毛,朕更不會同意了。」

  「可是陛下……」

  「行啦,你不必說啦。」商敬初一抬手制止了他說話,「朕今日乏啦,你且退下吧。」

  「陛下,若是不救,陳小姐恐怕撐不過今晚啊!」

  「那你怎知若她出手,就一定能藥到病除?」商敬初突然與他對視,眼底的疑問與堅定毫不掩飾。

  段難情瞳眸轉動兩下,垂下了眼帘,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

  商敬初突然大手一揮,背過身後,「來人,請侯爺出去!」

  「喏!」侍衛進來後,站在段難情身邊,「侯爺請隨在下出去吧。」

  段難情再次抬眼看了看身前孤高偉岸的背影,不甘心的起身行禮跟隨侍衛退了出去。

  段難情看著外面依舊在下的雨,抬步要離去,裴慶身後緊跟一句:「老奴恭送侯爺。」

  段難情轉頭看了看他皮笑肉不笑的面容,隨即面朝三思殿跪在了雨里,密集的雨水很快打濕他的長髮順著刀削般的臉龐滑落下來,身下衣袍也被雨水浸濕。

  裴慶見狀趕忙跑過來好言相勸,「侯爺您這又是何苦呢?」

  「還煩勞掌監大人通報陛下一聲,若今日他不答應,難情便跪到他答應!」

  「唉!」裴慶嘆一口氣,「真是拿你這孩子沒辦法,咋就這麼倔呢!」

  說歸說,裴慶還是慌忙跑進了三思殿,一眨眼又朝他跑來了,「陛下說了,讓您別費功夫啦。」

  段難情只當他沒說話。

  雨水之下任何人都會變得狼狽不堪,即使是這樣一副好看的皮囊。

  不知過了多久,段難情感覺自己的身子在雨水的沖刷下都有些麻木了,眼皮都快睜不開了,雙手不知不覺握成了拳,突然,一襲紅色出現在眼前,段難情怔了一下,慢慢抬頭向上看去,待看清來人時,心中大為震驚,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呢,不自信的輕喚一聲:「殿下?」

  卻見夏涼安真的孤身一人立於他身前,內里一襲紅衣外面籠罩了一件黑色連帽風袍,從頭到腳都被黑色包裹,手持一把紅色竹傘,撐在自己上方。

  就連裴慶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一時半會話都說不出來,好一會兒才扯著嗓子高喊一聲:「殿下您怎麼來啦?」

  商敬初正在殿內埋頭苦讀,聽到裴慶這一嗓子趕忙衝到門口,「嘩」一聲,將房門拽開了,下一秒商敬初恨不得衝進雨中,將二人分開,但是身為帝王該有的冷靜自持還是讓他扼制了衝動,只有袖袍下緊握的雙手能證明他此刻有多憤怒。

  商敬初咬牙眯了眯雙眼,嘴角抽搐了一下,看著眼前二人,一個渾身早已濕透跪在雨中,一個著紅裝披黑袍持傘撐在二人頭頂。

  沒想到她竟然會為他而來,商敬初看她轉頭看了自己一眼便要起身離去,遂朝她喊道:「今日若你踏出這宮門一步,朕便將你貶入冷宮!」

  商敬初也不管自己說的是不是氣話了,他只知道身為後宮帝王的女人此時卻為了另一個男人在違抗皇命,甚至不惜被貶入冷宮,段難情緊握雙拳賭她敢不敢離去,但在看到她堅決的邁開步子後憤怒的錘了一下門框。

  段難情不用看也能想像到他有多憤怒,於是低頭朝他跪別,然後起身跟了上去,自然而然的接過她手中的竹傘,撐在她頭頂。


  商敬初看著二人離去的身影,內心拼命的嘶吼,三思殿的門框都要被他扣出一個洞來,恨恨的望著前方,咬牙切齒的吩咐裴慶,「給朕查!誰給棲霞殿報的信,誰將她放出來的,通通給朕查出來!」

  裴慶哆哆嗦嗦領命,「老奴這就去!」

  男人就是這樣,自己的東西別人誰也別想染指,即使是丑的,壞的,破爛不堪的!

  二人剛離去,就有一侍衛滿身血污的出現在三思殿門口,左手還護著右胳膊,直接敲門「咚咚咚」。

  「進!」殿內傳來憤恨的聲音。

  侍衛輕撞開門,一瘸一拐的走進去,跪下,「陛下,我等無能,未能攔住娘娘。」

  商敬初臉色陰沉的恨不得殺人,低聲道:「講!」

  「娘娘打翻了眾侍衛,離開了棲霞殿。」侍衛護著受傷的胳膊,低下了頭。

  「嘭!」商敬初一拳頭砸在書案上,咬牙切齒道:「真是豈有此理,簡直翻了天了!」

  此時裴慶才趕回來,便看到了天子發威這一幕,戰戰兢兢的在門口徘徊。

  商敬初此時看到他,喊道:「進來!」

  裴慶這才拱手進來,「老奴見……」

  「傳朕口諭:北夏長樂公主,目無法紀,私自出宮,即刻起貶入冷宮,自生自滅!」

  「老奴領旨。」裴慶一刻不敢耽擱,冒雨前去棲霞殿傳旨。

  商敬初看著下面跪著的鼻青臉腫,渾身受傷的侍衛,無奈的沖他擺擺手,侍衛立即退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段難情護在她身旁,仿佛又回到了來大商的路上,即使她一言不說,自己心裡也是蕩漾的,仿佛心臟又跳動起來一樣。

  但是段難情還是擔心她,「殿下,如若當初微臣不將您送入宮中,或許此時您......」

  段難情看著朝自己看過來的那張臉,突然不說話了,因為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致使段難情心裡猛跳了一下,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潔?」

  夏涼安那張醜陋的臉龐已去,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張清塵脫俗,不染凡塵的清冷臉龐,那雙黝黑深邃的大眼睛懵懵懂懂的看著他。

  段難情一瞬間看的有些走神,許久未見,有種失而復得的心情,從不輕易表露心態的他,在她面前卻破防的如此輕易,最終段難情好看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為這濕冷的天氣帶來一絲溫度。

  既然皇令已違,又何必矯揉造作!

  段難情牽回馬匹,拉她一同上馬,二人雨中狂奔,一路出了皇宮,來到太傅府上。

  陳府門口一直等待的下人,正在門口不停的踱步,聽到馬匹的聲音,馬上停下來,緊接著便迎了上來,「侯爺,您可回來了。」

  見馬前坐一名女子,有些疑惑,「侯爺,這位姑娘是……」

  「先進去再說。」段難情直接騎馬而入。

  「對對對。」下人急忙將二人帶入府,順便找個人,「快去通知老爺夫人,侯爺回來了。」

  很快,陳大人匆匆趕來,想快些見見這位神人,卻只見段難情帶來一位女子,還是位年輕漂亮的女子。

  「這……」陳大人的疑惑絲毫不亞於方才那位下人,看著這位年輕的姑娘,陳大人心裡更沒底了。

  行醫多年的老郎中都沒轍,這位姑娘能行?

  「晚輩所說之人正是她。」段難情異常堅定的回答。

  說完,段難情明顯看到陳大人失望的眼神,於是上前一步道:「晚輩可做擔保,大人便讓她試上一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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