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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心悅之人3

2024-09-21 11:56:47 作者: 阿桑姑
  一路上唉聲嘆氣,在心裡替段難情不公,侯爺這孩子打小就文武雙全,才貌驚人,怎麼就不得良緣婚配呢?好不容易有個好人家的姑娘,這倒好馬上又要陰陽兩隔了,這老天爺屬實不公,難怪侯爺回來便陰沉著臉,定是倍感心傷,也罷也罷,天公不作美,良緣人來配,老奴先去弄些好吃的給侯爺補補身子。

  段難情將整個自己都泡在浴桶里,滿頭青絲也散落在水中,突然,他從水中鑽出來,一縷青絲貼在他胸口,段難情抹掉臉上的水,木訥的看著前方,眼神放空,在他右手邊的矮几上擺著幾碟小菜和糕點,還有一壺清酒和酒盞。

  浴桶中縈繞的水霧掛在了他濃密的睫毛上,使得段難情用力的眨了眨眼,眼神依舊放空的望著某個地方,手卻利落的滿了一盞清酒,舉杯乾脆的仰頭灌入口中,緊接著又滿上一盞。

  段難情腦海中瘋狂的閃現著一個身影,遙遠的模糊的,由遠及近,那張絕美的臉龐,久久無法散去。

  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是抹不掉的回憶,時時纏繞在心房。

  陛下所言的心悅一人,便該是如此吧?

  一壺清酒下肚,段難情有些暈暈乎乎的,頭忽然垂了下來,雖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卻聽到一聲似隱忍似發泄的低吼聲:「殿下啊——」

  突然間,段難情仰起了頭,枕著浴桶邊緣看向上方,性感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隨後閉上了眼睛。

  「嘭」的一聲,段難情一隻手猛的拍在了浴桶邊緣,隨即緊捏了一下,猛一用力,水「嘩」的一聲傾瀉而下,段難情從浴桶里站了起來,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長的恰到好處,勻稱有力,這是他征戰邊疆數十年最好的寫照,筆直修長的腿從桶中直接跨出來,再加上他那張本就俊俏的臉,活脫脫有種美人出浴的感覺。

  段難情扯過衣架上早就備好的藏青色旋紋蠶絲長錦袍直接穿在身上,腰間的錦帶隨意一系,上身顯得尤為松垮,胸口的肌膚若隱若現,在燭光的映襯下極為誘人,隨後段難情倚靠在臥榻之上,一條腿垂在榻邊,手中把玩著那顆紅色的石頭,石頭上傳來些許暖暖的溫度。

  段難情手指輕輕的摩挲著那顆石頭,神情不由自主的溫柔了下來,嘴角似有似無的噙著一抹微笑,腦海里浮現的每一幀都是那一個面孔。

  一想到她因為自己被貶入冷宮,段難情面色便陰沉了下來,那顆石頭也被他緊緊的攥在手心,若是自己賠上這侯爺的身份將她從宮裡撈出來,能不能保全她的性命?

  突然,燭火滅了,屋裡霎時一片漆黑,再加上外面陰沉的雨天,也沒有月光的映射,更顯屋裡的黑暗,段難情剛要開口喊人掌燈卻感覺自己的嘴被人捂住了,隨後一股好聞的清香鑽入鼻中,這股味道總能讓人憶起美好的事情,段難情尤為熟悉,想也不想直接將人擁入懷中,緊緊抱住,貪婪的汲取她身上的味道。

  被突然抱入懷中的人發出一聲悶哼,隨後手臂自然而然的環住了他的脖頸,近距離下二人於黑夜中對視。

  段難情頭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居然會這麼快,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跳出來似的,他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呼吸,手上的力道卻在一點點的加重,輕揉著她的腰間,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處,鼻息間都是她的氣息。

  懷中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溫熱氣息驚的顫了一下,收緊了手臂間的空隙。

  段難情情難自抑抱著她一個轉身,二人雙雙滾入臥榻,翻身雙手撐在她頭兩側,看著身下的人,雖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她額頭上泛著微弱紅光的花朵,以及那雙轉瞬即逝的紅色眸子,段難情也知道身下之人是誰。

  忽然,段難情唇角勾起一抹壞笑,俯身趴到她耳畔用氣聲呼喚了一句:「殿下……」說完還輕輕的咬了一口她的耳垂。

  隨後他便感覺到腰間有隻小手用力抓了一下,像貓抓似的,抓的他心裡痒痒的,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低頭抵住她額頭,鼻尖相觸,此時房間安靜的除了外面嘩啦啦的雨聲,還有就是二人的心跳聲以及呼吸聲。

  段難情略低頭先是如蜻蜓點水般在她唇上親了一下涼涼的軟軟的,隨後看她一直盯著自己看,便加深了這個吻,溫柔纏綿的,攻城略地的,不管是什麼樣的自己,他都想展現在她面前。

  手掌撫過她身上的每寸肌膚,她的所有他都愛不釋手,就像是從始至終她都是屬於自己的那般,同樣,自己也只屬於她,那種熟悉感,讓他莫名其妙的上頭。

  水乳交融,魚水之歡,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已成定勢,勞作了一夜的段難情靜靜的看著熟睡在枕邊的人,心裡感嘆:若這不只是一場夢該有多好啊!

  現實中的自己與她之間不只是隔山隔海那麼簡單,而是隔了一個天下。

  也只有在夢中,他們才能屬於彼此。

  天蒙蒙亮,段難情不捨得看著她,指尖輕輕觸碰她開在額頭的那朵花,花兒也仿佛沉睡了,花瓣稍微閉合了一些,散發的光芒也減弱了,接著拇指又在她暈紅的臉頰上摩挲了幾下,眼裡都帶著笑意。

  外面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將段難情驚擾了起來,他睜著眼看著臥榻上方,身上是下人蓋好的錦被,手裡握著那枚紅色的石頭,依舊有股溫熱傳來,再看一眼四周,整整齊齊,顯然沒有夢中那般凌亂,方才還睡在自己身邊的人,此時也不見了蹤跡。

  段難情淡定從容的從臥榻上起來,就著昨夜洗過的冷水又洗了一遍,之後喊人進來伺候更衣。

  「一大清早的,外面在吵什麼呢?」段難情展開雙臂著外袍。

  下人一邊為他整理裡衣,一邊將外袍的袖袍整理好,「回侯爺,是宮裡來信,說是今日陛下不早朝了。」

  嗯?段難情有些納悶,他不是一向勤勤懇懇的嗎?怎麼還會有不早朝一說?

  「哦,對了,老爺和老夫人一會兒要過來用早膳。」下人為他豎好發,戴好玉冠。

  深色的服飾越發顯得他高大偉岸,身姿挺拔,稜角分明的面龐,在他俊朗的外貌下更顯柔和,段難情起身朝外走去。

  外面下了一夜的雨,清晨都有股涼意,正在發芽的枝芽上還掛著雨水,地面上的青石板都被雨水沖刷乾淨了,走廊盡頭,段伯親自端著一隻玉碗走來,段難情也朝那處走去,二人一同進了旁邊的一座涼亭。

  段伯將那隻玉碗放到段難情面前,一股中藥味撲鼻而來,湯水呈金黃色,段難情抬頭看看他,皺了皺眉頭,心道:自己為何要吃藥?

  段伯看他不解,笑了笑,「補身子的,無害,需膳前服用。」

  「補……」段難情咽下了後面要說的話,端起碗仰頭幹了,「今日可有事?」

  「大事沒有,不過……喜事倒是有一件。」

  「喜事?」段難情朝他看過去,「何來的喜?」

  「不是侯府,是高宰相府上,聽說是崇德宮的高貴妃有喜啦。」段伯說的小聲謹慎,生怕第三個人聽了去。

  段難情眼睛微眯了一下,自言自語道:「怪不得今日不早朝。」

  但是轉念一想,段難情又擔心起來,高貴妃有喜,不知對她會不會有影響?

  突然,段難情堅定的朝段伯看去,「此事當真?」

  「老奴今早去藥鋪,正巧碰上高府的高英來抓安胎藥,是他告訴老奴的。」段伯如實稟報,「應當不假。」

  正說著,有人來報,「侯爺,老爺和夫人來了,大小姐也在。」

  段難情立馬起身,往大門口走去,段伯也跟了上去。

  見面,段難情拱手,「父君,母君。」

  「兄長。」段青文朝他行禮。

  段難情輕拍了拍她,算是禮過了,隨後四人朝膳廳走去,段伯則去通知起膳。

  食不言寢不語,即使是侯爺早膳也不過一碗清粥,兩碟小菜,三張小餅,餐後再來口點心。

  早膳後不久,段夫人便吩咐下人將早先布置的喜聯彩球以及其他的一些掛飾都拆了下來。

  看著又恢復肅靜的院子,段夫人安慰段難情道:「念兒啊,這人死不能復生,你也要學會看開啊。」

  段難情聽的一頭霧水,誰死啦?

  「母君為何說這般話?」

  「我這不也是為你好嗎?」段夫人假意傷心了一下,隨後拉著自己的兒子走進大堂,坐下,「不過如此一來也好,改日母君讓喜娘為你尋一門更好的親事。」

  段難情看著母君那毫不掩飾的笑容,趕忙將手抽回來,「母君您多慮了,陳小姐……」

  「陳大人,陳夫人,到——」一聲洪亮的聲音打破母子二人的談話。

  所有人紛紛向外去迎接客人,這裡恐怕除了段難情,都疑惑此時陳家二老不在家處理後事,為何跑到侯府來了,而且二人還喜笑顏開的帶著一堆禮品。

  「陳老弟。」

  「段老哥。」此二人一見面恨不得抱一起。

  另一邊段夫人招呼著陳夫人往大堂去,「蘭妹妹,快些進來。」


  「黛姐姐太客氣了。」陳夫人丁蘭隨段夫人李黛一同坐下。

  段老將軍一坐下便迫不及待的說了起來,「令愛之事我等甚是痛心啊。」

  陳大人擺擺手,「段老哥真是抬愛了,有老哥這話,日後玉禾嫁進來我也放心了。」

  哦?一聽這話,段老將軍與段夫人都納悶起來,二人相視一眼,更是心照不宣,段老將軍急忙問道:「聽老弟此話,是我那侄女沒事啦?」

  段將軍說罷,便見陳大人及陳夫人紛紛站到中間,然後鄭重的抬手,眼看著要跪下,段將軍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二人,「二位有話就說,行這干甚?」

  段將軍不說還好,一說便看到二位當即抹起了眼淚,陳大人擦了擦眼角道:「老哥啊,不瞞你說,我家蘭兒身子孱弱,好多年才有了這一個女兒,又打小患病,這麼多年我們是一邊四處尋醫問道,一邊又擔心她身子吃不消,早早白髮人送黑髮人,就在昨天我都已經不抱希望了,真的,任何希望都不抱了。」陳大人一邊說著,一邊無奈的擺手,「但是呢,真是多虧了侯爺和那位大師。」

  陳大人轉身朝段難情拱手朝拜,段難情這可受不起,忙將他攙扶住,「陳大人您言重了,晚輩只是做了該做的,是陳小姐吉人天相,天神庇護。」

  「那位大師不知老夫可有幸前去拜會,親自道謝?」

  「這個......」段難情猶豫著不知該怎麼解釋殿下的事,便聽上座段將軍問道:「什麼大師啊?」

  陳大人急忙去解釋,「是侯爺請來的大師,還是位女子,醫師真是了得,小女......」

  「沒什麼。」段難情趕忙接過來話茬,「就是閒暇時認識的一位朋友,略微懂些占卜醫術罷了,此人不喜交際,改日我將陳大人的謝禮帶到便是。」

  段將軍聽後點了點頭,捋捋鬍鬚道:「嗯,也好,聽聞此類人不喜被打擾,那改日你去替你陳叔父代為謝過。」

  「諾,難情定會。」段難情鄭重的接過任務。

  段夫人聽完立馬會意,欣喜的來到陳夫人面前,「念兒所言皆是真的?令千金痊癒啦?」

  「嗯!」陳夫人看著她鄭重的一點頭,「多謝黛姐姐掛心,也多謝侯爺,玉禾才能有今天。」

  「哎呀!」段夫人一拍手,「那可真是太好了!怪不得老天爺要弄亂我這喜牆啊,原來是叫我添新啊,啊哈哈哈哈……」

  陳夫人也在一旁掩嘴笑起來,段夫人一刻不耽誤,立馬喚人來,要重新布置喜牆和喜房,陳夫人卻立馬攔下她,「黛姐姐不必著急。」

  「為何?」

  「這個……」陳夫人有些猶豫不決的開口道:「如今小女身子剛好,我們想著能不能把日子往後延一延,等身子徹底好了再行婚嫁之禮。」

  段夫人低頭想了想,「說的也是,畢竟身子剛好,經不住一頓折騰的,多養養也好,只是......妹妹打算推到何時啊?我這也好有個準備。」

  陳夫人笑了笑擺手道:「不多不多,昨日找人算過了,最多十日。」

  「啪!」段夫人高興的一拍手,「十日好,十日好,十全十美。」

  「哈哈哈哈......」突然大堂一陣爽朗的笑聲將眾人吸引了過去,是段將軍和陳大人在捋著鬍鬚哈哈大笑,定親這麼些年,終於要成為一家人了。

  段將軍朝陳大人拱手祝賀,「恭喜恭喜啊,陳老弟。」

  「同喜同喜,老哥,日後咱們可就是一家人了啊。」陳大人笑著回禮。

  段青文在一旁看著,雖說不上話,但也為自己的兄長開心,也為入賢姐姐開心,於是移步到段難情身邊,小聲道一句:「恭喜啊,兄長。」

  段難情艱難的朝他扯了扯嘴角,笑的比哭的還難看,差點嚇到段青文,段青文在後面使勁扯了扯他的衣衫,段難情這才回她一個放心的表情。

  突然,段難情朝眾人彎腰行禮,「既然婚事已經商榷,那難情還有些事未處理,就先告辭了。」

  隨後在得到所有人的認可後,段難情轉身離開了大堂,只有段青文看著他落寞逃離的身影,猜測事情絕非這麼簡單。

  果不其然,段難情來到了晉王府門口,敲響了大門,一名書童模樣的下人打開門探出頭,看到是段難情立馬出來行禮相迎,「小的見過侯爺。」

  段難情沖他一點頭,「之秋在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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