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她現在身處的這片黑色海域,根本就不是所謂的什麼幻境。
而是真實的空間當中。
因為眾所周知,幻境是有局限性的,雖然布陣者實力越強大這種局限性會越低,但幻境依舊是幻境,不可能跟真實世界相提並論。
而眼前她所遭遇的一切和見到的一切,根本就不像是幻境所能布置的出來的。
想到這裡,蘇問酒呼吸急促。
面上漸漸流露著絕望之色。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能夠出去的機會就渺茫了。
可是她實在想不通,這小小的山峰中,怎麼會有這樣的存在!
抬頭看去,天空下起了大雪。
讓蘇問酒的心更涼。
「不行,我不能死在這裡,我必須要出去。」
蘇問酒咬緊牙關,朝著唯一的參照物白蓮花飛去。
因為在這樣的環境中,若是沒有參照物,即便是高深的修煉者也會失去方向。
「又下雪了啊?」
院廳里。
躺在躺椅上看書的鐘青放下手中的書本,緩緩抬頭看向門外飄揚的雪花。
鍾青其實很喜歡下雪天。
自古便有瑞雪兆豐年的說法。
曾幾何時,他還有過雪中悍刀行的俠客夢。
記得那是前世在鄉下的姥姥家。
也是千樹萬樹梨花開的季節,年幼的他,取來史利丹尿素袋裡的那層白色塑料紙,裁剪成長方形披於身後。
又砍下一根後山的竹子片繫上紅繩,綁於腰間。
風雪連天,俠客出行,三百米狗尾巴草不留行。
即便穿越過來,他也做了很長一段時間仙俠夢。
只是被一直不給修為的狗系統給磨去了激情稜角。
即便如今激活了這廢材羈絆系統,也依舊很難讓他拾起中二年代的那種熱血激情。
畢竟是不用自己修煉,躺著也能漲修為。
所以既然如此,那為什麼還要努力呢?
所以慢慢來也無所謂。
雖然現在不是天下無敵,但在廢材羈絆的增幅下,遲早也能天下無敵。
當然,第二個廢材徒弟也還是需要找的。
畢竟有了第二個廢材徒弟,徒弟的修為反饋將會達到萬倍,而且還是兩個徒弟的疊加。
不過現在狗系統也沒給什麼提示,所以鍾青暫時也只能順其自然了。
但無所事事的他,也總歸是閒得蛋疼。
便起身拿起角落裡自製的竹質釣魚竿,一身白衣的披上斗笠便走出了門,朝後山的小池塘走去。
這池塘同樣是簽到得來的。
鍾青知曉,系統簽到所贈送的並沒有凡物,儘管他至今也沒有弄清楚這池塘具體有什麼功效,只知道系統給這片池塘命名為苦海,但都不影響他在這裡釣魚。
獨自在山上的這麼些年,之前沒有修為且無法辟穀的他,這池塘便一直是他的食物來源之一。
然而。
他剛走到池塘邊上,便忍不住傻眼了。
因為他見到池塘里,有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上下亂竄。
時而露出絕望之色,時而痛苦崩潰,時而給自己加油打氣後接著又開始上下亂竄。
這一幕,讓站在岸邊的鐘青看起來實屬滑稽。
但是鍾青早已見怪不怪了。
苦海是他四年前簽到得來的,就一直被他放置在這裡,在這四年的時間裡,誤闖入苦海的生靈不是一次兩次。
有普通的飛禽鳥獸,也有頗具修為的靈獸奇禽。
他們誤入苦海之後,除了部分淹死在其中的,無一例外都是在苦海範圍內上下亂竄,久久走不出來。
其實發現這個奇異狀況的時候,鍾青也疑惑了很久。
好奇心爆棚的他也實在忍受不了心中的疑惑了,多次走了下去。
但是這種奇怪現象並沒有發生在他身上。
苦海的水也不過齊胸口深,潛進去扎個猛子再不濟多蹬一腳就能從這頭游到那頭。
當然鍾青也想到,自己畢竟是這片苦海的主人,所以那種奇怪現象在自己身上失效也是可以理解的。
當然這次掉進來一個人,還是一個女人,倒也的確是第一次碰到。
但他還是有經驗。
並且老早就在岸邊準備了一副抄網。
抄網的意義就在於,可以及時將一些死去的走獸屍體網出來減少污染,碰到看起來味道就不錯的靈獸奇禽也能讓他改善伙食。
有些既沒死又沒食慾的,網出來便會放生,畢竟釣魚的時候看著它們上下亂竄也礙事煩眼睛。
所以面對這個女人,他也同樣沒有例外,對準了一抄網就網了過去。
此刻的苦海中。
蘇問酒當真是要崩潰了。
她引以為傲的一身修為,陷入在苦海中是如此的無力。
無論她是拼命的飛,還是在苦海中狂轟亂炸,都依舊是無用功。
正當她處於崩潰邊緣的時候,忽然發現頭頂的天空之上,出現了一張巨大的網?
蘇問酒心中泛起驚濤駭浪。
這茫茫無邊的黑海這種,天空上居然出現了一張網?!
她下意識就要躲避這張網。
可卻發現這張網遍布了她能夠看到的整片世界,幾乎是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她就被直接網到了其中。
下一刻。
她便感覺網上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道,生生將她朝一個方向拉扯而去。
這一拉扯,她感覺自己的身體穿越了虛空,橫跨了星河這麼遠,整個人變的頭暈目漲,頭腦變的一片空白。
然而正當她頭腦一片空白的期間,旁邊卻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
「姑娘。」
蘇問酒一個激靈,睜開了雙眼,便是發現自己的旁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名頭戴斗笠的白衣青年。
青年外貌年輕,表面看起來溫和儒雅,手持竹質釣竿,肩頭上還堆積著散落的積雪,正看著自己。
在這種情況下,看到這名青年的一瞬間,蘇問酒嚇的一個激靈,下意識便是後退。
兩步後退之後,剛好又退到了苦海岸邊。
她回頭一看,看著那長寬二丈的黑水池塘,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出了那無邊無際的黑海空間。
「我,我居然出來了!!!」
蘇問酒又驚又喜,淚水差點奪眶而出。
激動中,也同時將目光重新看向眼前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