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之中。
這一場青陽天區前所未有的恐怖大戰，愈發激烈。
雙方這短短時間內，通過那無數冰藍長戟，已經不知道交擊了多少次。
與此同時，靈沐依舊在源源不斷的通過靈力紐帶朝著青陽星中注入力量，試圖喚醒新生靈神。
鍾青耐心等待了好一會，卻始終感覺不到青陽星內意識的覺醒，也是皺了皺眉頭。
他隨手一撈，主動將一支冰藍長戟撈在手中，然後直接朝著靈沐投擲了過去。
靈沐目光微動，數千支長戟在這一刻匯聚一線，迎上了鍾青投擲過來的這一支。
數千對一，原本是無比懸殊的差距。
但是雙方碰撞的那一刻，鍾青所投擲的長戟化作銳利的藍光，竟是勢如破竹，輕易將靈沐尊神迎來的長戟一一粉碎，勢頭絲毫不減的沖向靈沐。
靈沐冰冷的目光匯聚在那支原本自己所發出的長戟之上。
她不是沒有試圖操縱。
事實上，這一道由她自己所釋放的攻擊，她依然能夠感知到其存在，甚至能對其繼續施加控制。
但是她所施加的控制，卻影響不到其軌跡分毫。
因為鍾青這一擲之力太過驚人。
恐怖的衝擊力本身抵消了一切外力。
靈沐淡淡開口：「無聊的蠻力。」
她不得不承認，單論力量，如今自己這具化身，根本比不上面前的鐘青。
一個人類能將力量升華到這種程度，簡直匪夷所思。
哪怕就她之前所知的那些再次升華蛻變的人類，也遠沒有這樣的力量。
交手之間，靈沐已經確定，光靠這般硬碰硬，她不是鍾青的對手。
但是靈沐依舊沒有半點慌亂或者忌憚之意。
身為靈神，這星空的統治者，以整個天區的毀滅作為搖籃而成長的存在，又豈會只有蠻力？
以恆星之身覺醒而出世的靈神，「力量」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靈沐抬起那纖長的玉指，對準那道藍光，輕輕一點。
那無堅不摧，勢如破竹的冰藍長戟，便瞬間化為齏粉，消失不見。
並非她用力量將之摧毀。
而是從「概念」上著手，讓其自動崩潰。
「你也一樣。」
這一次，靈沐對準鐘青本人，一指點出。
哪怕是經過二次升華，將力量提升到不可思議的程度。
但空有力量，在靈神面前，也什麼都不是。
無論多麼龐大的力量，多麼強悍的肉身。
隨著「概念」的崩潰，也會什麼都不剩下。
靈沐能感受到，在這個男人身周萬丈之內，也有類似的力量在擾亂概念本身。
但其層次還是太過粗淺，遠遠無法和接觸到本源的靈神相比。
通過這具化身，靈沐能影響的「概念」有限，但是對付一個人類，已經足夠了。
下一刻，鍾青目光一凝，竟是感覺自己的真神之域，被某種奇異的力量撕開。
不對，與其說奇異的力量，倒不如說是真神之域在某種影響下自己分開了。
而那影響，也透過真神之域，朝著鍾青自己施加而來。
「咦，果然這所謂的靈神，還是有點手段的。」
目前的真神之域只有三級，級別還是不夠高，也達不到任意操縱時間空間的地步，被突破他倒是不意外。
反正本來也沒指望過用這個來打架，輔助而已。
真正能派上用場，恐怕要等升到極高級別之後了。
鍾青目光一凝，任由這影響施加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將看到自己的破滅。」
靈沐輕聲道。
那悅耳卻冰冷的聲音中，帶著某種毋庸置疑的絕對。
鍾青渾身一震，目光閃動。
一人一靈神，就這麼靜靜在太空中對視著。
靈沐看著鍾青，像是在看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而鍾青則是以為對方要施展什麼厲害手段，屏息凝神以待。
冰藍長戟的對射也已經停了下來。
被雙方恐怖力量撼動的宇宙空間，也終於暫時寂靜。
就這麼過了好一會，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鍾青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然後呢？」
靈沐：「……」
鍾青：「……」
雙方大眼瞪小眼。
還是什麼都沒發生。
這回是靈沐忍不住了。
她凝視著鍾青，銀白色的眼眸中首次浮現出疑惑之色。
「你……還活著？」
鍾青皺了皺眉頭，撓了撓後腦勺。
「怎麼著？我看起來像是要死了？」
靈沐：「……」
在確定鍾青毫無反應毫無異樣之後。
那一抹疑惑之色也就轉變成了驚訝。
她剛剛，可是動用了靈神真正的力量。
那一句話，實則是比起法則規則都要更加深入，擾動概念的「神言」。
一言之間，她甚至可以直接讓恆星熄滅或者重燃。
除了同為靈神的存在之外，迄今為止，她還沒遇見過能扛得住「神言」的存在。
但凡鍾青是用了什麼手段來抵擋或者規避，她都還能理解。
可鍾青就是站在那裡什麼也沒做。
反倒是顯得像是她只是說了一句話，啥也沒幹一樣。
這一刻，靈神靈沐，終於意識到了眼前這個看似平平無奇的人類的不尋常了。
「你是什麼人？」
靈沐終於再次開口，淡淡詢問道。
鍾青聳了聳肩。
「這個問題之前你的手下已經問過了。」
「我就是個路過的，你信不信吧。」
靈沐沉默了片刻。
這次，她凝視著鍾青的眼中，終於露出了一絲有些人性化的波動。
這種波動，對人類來說，叫做殺意。
之前和鍾青動手也好，動用神言也好，都不過是為了清除阻礙。
阻礙本身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攔在目標之前，所以需要排除。
就像面前有一堵牆，你是不會對牆產生殺意的。
但這一刻，靈沐終於開始重視鍾青本身。
正當她準備再次出手的時候，鍾青卻開口了。
他回頭看了看靈力紐帶另一端的青陽星。
開口問道。
「話說，你這個儀式到底要多久啊？」
「怎麼到現在還沒動靜？」
此話一出，靈沐首次一震。
剛剛將注意力放在鍾青身上。
直到現在，她才發覺異樣。
祭神儀式開始這麼久了，青陽星中，卻還是毫無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