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經理抬頭，見到一位神色浮誇的年輕人，攜2女而來。
那囂張、刺耳的聲音，像是市儈的潑婦，讓他不禁臉色微沉。
柳經理對這青年有些印象，近半個月來，對方常去自己管轄的4S店看車，試駕多次，但毫無購買的行動。
如今，自己就要完成一筆新的訂單交易，他還要過來摻和一腳。
柳經理可不管姜凡是什麼背景，錢是哪裡來的，只要買得起車，就是值得他恭維的老闆。
那沈岳不識眼色，在這個關頭，給予譏諷，讓客人下不來台面，柳經理自是不滿，道：
「客人的私事，我們千影車行，從來不過問，這是基本的禮貌與尊重，還請沈先生，謹言慎行，不要中傷我們的貴客。」
「否則，我這邊恐怕要聯絡安保，請您離開了。」
此話一出，沈岳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是笑得更加肆無忌憚。
「柳經理，我可沒有開玩笑。」
「你身邊這小子，就連給前女友買一台iPhone，都掏不出錢，你真覺得他有能力購買你們的蔚影？」
「在雲海大學，這個人的名聲，早就臭了。」
聞言，饒是見多識廣的柳經理，都微微一愣，心底浮現某種不好的預感，現場的氛圍，很是劍拔弩張，就在他想說些什麼的時候。
姜凡開口了。
他直視眼前的沈岳、葉清瑤，嘴角勾勒起一抹快意的笑容：「沒想到，真遇見你們幾隻臭蟲了。」
「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
徐曉穎冷笑一聲，訓斥道：「你借網貸的事情，真以為我們猜不到？」
「幼稚！為了一時虛榮，不惜把自己推向深淵，才換來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的資本，你有什麼可豪橫的？」
葉清瑤在一旁冷眼注視，想到此前姜凡對自己的折辱，遂火上澆油道：
「來吧，就在這裡，揭穿你虛偽的樣貌。」
「我倒想看看，你從哪掏出的58萬。」
昔日的情侶，今時已是仇人，勢要爭個你死我活。
雖然話語直指姜凡，但同為女人，蘇若凝的第六感格外敏銳。
她能察覺到葉清瑤若隱若現的恨意，像是陰冷的毒蛇，不斷靠近她。
這就是那個愛慕虛榮的女人麼？
廉價貨色。
想到這裡，蘇若凝不禁一笑，像是宣示主權般，挽著姜凡的手臂，親密地側靠半邊身子，溫柔但又似挑釁地道：
「親愛的，不要和她們置氣，這些人太刻薄了，沒辦法溝通的。」
「沒事，瑣事而已。」
姜凡溫聲笑道，他順勢摟緊蘇若凝，二人很是親昵，宛若情侶。
「狐狸精，你就討好他吧，等他找你借錢的時候，你就知道後悔了。」
徐曉穎嗤之以鼻，在她看來，蘇若凝只不過是被姜凡花點錢，就玩弄的獵物罷了。
姜凡眸底浮現一抹狠厲，平靜而淡漠地看著葉清瑤，道：「還記得我的話麼？」
「在這裡，不僅限於B區的車，只要他沈岳買得起的車，我就送得起。」
「恰巧我們的蘇小姐也很喜歡，我是樂意花這個錢的。」
見到姜凡這般從容，柳經理心底的疑慮，打消了些許。
眼看再吵下去，局面就要失控，他便看向沈岳幾人，下了逐客令：
「沈先生，您要是沒有購買意向。」
「請不要打擾我和姜先生之間的交易，煩請你，立刻離開。」
看似禮貌的話語，幾乎能聽出火藥味，葉清瑤看不得這狗仗人勢的嘴臉，應激答道：「誰說我們沒有？」
「不僅有，要的還是這台蔚影。」
這番話語，可謂是把沈岳推進了火坑，聽得他心中一慌。
家裡給的資金，不過就30萬而已，剩下的28萬，上哪去湊？！
就在他汗流浹背時，葉清瑤給了沈岳一個眼色，示意他鎮定，不要自亂陣腳。
或許是二人的默契還不錯，沈岳讀懂其中的意味。
想想也是，自己都買不起的車，姜凡一個窮小子怎麼可能？
就算掏空所有的網貸平台，一天之內，也不會有五六十萬。
念及至此，沈岳再無顧忌，迎著柳經理審視的目光，道：「對，我也要一台蔚影，血紅色的。」
「哦？真的麼？」
柳經理甚是意外。
他嘴角剛露出笑容，但似乎想到了什麼，又馬上僵硬，略顯歉意地解釋：
「血色的蔚影，就剩兩台了，一台負責展覽，一台在倉庫；」
「除此之外，還有蒼藍、雪銀、夜黑等配色。」
「只不過，我與姜先生，已到了簽合同的訂單流程，如果你們想要的話，估計要等下個月了。」
「等下個月？我看倒不必了，這位姜先生，可付不起款。」
葉清瑤一副胸有成竹的把握，心底湧起復仇的快感，似預見了姜凡醜態畢露、囊中羞澀的模樣。
「你又知道我沒錢？」姜凡笑了。
見這窮小子還在嘴硬，沈岳愈發地不耐煩，譏諷道：「不妨打個賭？」
「你要是付不起這個車款，就當著我們的面，跪下，從這裡滾出會場，如何？」
「好啊，那倘若我付得起呢？」姜凡似笑非笑，很是從容，不顯一絲慌亂。
「那就是我跪著，從這裡滾出去。」
沈岳神色陰冷，他篤定這個窮小子翻不了盤。
索性今日在此，讓他身敗名裂，以後見了自己，都只能卑微的仰望。
二者盡顯鋒芒，擺明都想把對方，拖入萬劫不復之地。
柳經理看到這一幕，自知已然阻止不了，只能隔岸觀火。
作為銷售負責人，無論誰能幫助他完成訂單，他就站在誰的一邊。
為了避免對方耍賴，姜凡臉色微冷，向柳經理道：
「按照你們的流程，如果這些人，沒有購買的意向，還妨礙我們之間的交易，會怎麼處理？」
「我會聯繫安保，把他們扔出去。」柳經理不溫不火地道。
對於沈岳幾人，他其實是沒抱有多少好感的。
畢竟，做生意，以和為貴，他們如此羞辱自己的客人，無疑也是讓自己難堪。
從利益的層面來說，姜凡和沈岳之間起了矛盾，他選擇中立。
但從個人情面來說，他更願意傾向幫助姜凡。
得到柳經理的保證，姜凡放心了。
他沒有一刻的猶豫，從懷中取出一張銀色的卡片，遞予眼前恭敬的男人，道：
「我沒有耐心，刷卡吧。」
「我要看到這條寄生蟲和他的哈巴狗，從這裡跪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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