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沈曼突然覺得有一些無語。
厲雲霆的智商浮動很大，有的時候她覺得厲雲霆很聰明，有的時候她覺得厲雲霆是假聰明。
看來蕭鐸說的很對。
厲雲霆能夠在洛城稱王稱霸這麼多年，其實是有些運氣的成分在身上的。
沈曼說道：「一開始你出事，厲氏交給了霍雲驍，但是後來我們也知道霍雲驍是自己的人，在薄彥死了之後，霍雲驍和你做了權力交接，可是呢，偏偏你又被光明會的人給抓走了，這段時間洛城十分混亂，你乍一看這個唐家的確是在洛城活蹦亂跳的很，可實際上作為本該屬於厲家附屬的舒家卻絲毫沒有被波及，這不是很奇怪嗎？」
「聽你這麼說，好像是有點道理。」
厲雲霆靠在了床頭，皺著眉思考了片刻，說道：「可舒家在洛城本來權力就很大。」
「光明會的行事作風一直都是吸取那些大企業的養分來養活光明會所有的成員，就是因為舒家的權利本來就很大，光明會又怎麼可能放過這麼一隻大肥鴨？」
沈曼說道：「我記得之前我和蕭鐸一起去洛城找你的時候，拜託舒陶找了一些光明會的資料，當時舒陶的確是將舒家的一些核心機密交給了我，但是後來我們發現這些資料都是經過篩選的，而且浪費了我們很多的人力物力都沒有能夠從裡面找出什麼可用的線索。連厲家都和光明會脫不了關係，舒家這個在洛城幾乎百年的企業，又怎麼可能和光明會毫不沾邊？包括舒萬通死的時候你不是也說過了嗎？他的確有可能是在和光明會的人做交易。尤其是他臨死的時候說的那一段話，他說我們都招惹不起背後的人，證明他知道一些實情。」
「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就已經懷疑舒陶了？」
「我真正對她產生懷疑，是江琴他們說資料里並未發現任何關於光明會的蹤跡。」
沈曼搖了搖頭，說道：「其實再仔細想一想也能夠發現出破綻，舒陶這麼多年，一直都在你的家裡幫傭，你竟然一次都沒有想過要殺了她。舒家這麼多的私生女，你唯獨選擇了她。從第一次被你綁架，我和她也算是死裡逃生，對她產生了信任。後來的背叛也會讓我覺得她是有苦衷，而她一直都在有意無意地向我透露著洛城的信息，從最初說她自己是舒萬通的女兒，讓我對她產生憐憫，到最後她親手殺了舒萬通，因為我的關係，也因為她自己的身份，你將舒家交給了舒陶。這一切都像是被人安排好的，可是每一步起都顯得並不刻意，充分的把握住了人性。」
這麼長的時間，沈曼才懷疑了舒陶，可見對方真的很聰明。
如果不是因為光明會的野心膨脹太大，對方也不打算太刻意的隱瞞自己的身份，沈曼也不一定會懷疑到舒陶的身上。
就在沈曼沉默的時候，厲雲霆突然就掀開了被子準備下床。
這看呆了一旁的馬忠，馬忠幾乎是立刻上去攙扶了厲雲霆。
「你幹什麼？」
沈曼皺著眉頭站了起來，說道：「我跟你說這些只是想讓你知道舒陶是敵人，你倒好，怎麼一副要飛到洛城砍了人家的樣子？」
「她不該死嗎？」
厲雲霆推開了身側的馬忠，怒道：「老子被你一個女人耍就算了，她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來耍我？」
「……」
沈曼覺得這些都不是重點，她耐心的說道：「淡定！不要這麼著急。」
「我怎麼能不著急？合著洛城不是你的地盤！」
他不過是來了一趟海城，再回去一趟家就沒了。
換一個人也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沈曼說道：「你現在回去也沒有用，厲氏的是離盤根錯節，你現在的確是厲氏的掌權人，可你鬥不過背後的光明會，你去找了舒陶又能怎麼樣？你站在她的面前，卻連她的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那感覺豈不是更憋屈？」
「老闆，我覺得沈小姐說得對，這個時候還是先養傷比較重要。」
馬忠的話剛說完，厲雲霆就冷掃了他一眼。
馬忠適時地閉上了嘴巴。
沈曼說道：「這一次是我故意偽造了一個監控錄像給了裴衍，就是為了讓裴衍誤以為是光明會帶走了裴姍姍，從而挑起裴衍和光明會之間的矛盾，可是連裴衍都沒能將抓走裴姍姍的舒陶怎麼樣，你覺得你比人家裴衍厲害很多嗎？」
「沈曼，你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
厲雲霆的臉上隱隱帶著怒意：「你是覺得我比不上裴衍？」
「……事實如此，厲總，我覺得你應該認清現實。人家裴衍真的很厲害，如果不是因為姍姍幫我，我也鬥不過。」
沈曼說的都是大實話，只不過這些大實話厲雲霆不喜歡聽而已。
沈曼繼續說道：「我這麼跟你說吧，臨回到海城前我給舒陶打了一通電話。」
「你還給她打電話幹什麼？」
「因為我心裡沒有底，我其實很清楚的明白我們和光明會的差距不是一點半點，所以我給舒陶打了一通電話，故弄玄虛了一下。」
聞言，厲雲霆皺起了眉頭，問：「什麼故弄玄虛？」
「裴衍之所以能夠找到舒陶，是因為我偽造了監控錄像。可舒陶並不知道這一點，她只會覺得我的心計了得，她或許還會覺得我一早就知道了她是光明會的成員，所以以後對我們動手的時候都會再三斟酌。這一招是霍先生教我的，他說這麼做會讓人不知你的深淺，就如同眼前是一片黑不見底的水面，或許水面很淺，但因為它黑不見底，所以會給人一種高深莫測，不敢妄動的感覺，我也是第一次用，不知道好不好使。」
提到了霍雲漣，厲雲霆的神色多了一絲異樣，情緒也跟著平靜了下去。
厲雲霆重新坐在了床邊，道：「……哦。」
「我說了這麼多，你就說一句哦？」
沈曼皺眉：「你反應也太奇怪了吧？」
「那你想我說什麼？說你很厲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