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他們說這些,他們還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的救世主,以為自己為拯救這個世界做了多大的貢獻呢。這群小孩子真是傻得可憐。」
沈曼說道:「我可以給你十分鐘的時間消化我剛才說的一切,十分鐘之後你如果還不開口的話,我覺得你這個腦子也無可救藥了,既然無可救藥,我就會把你交給我這邊這位先生來辦,他可不會像我一樣苦口婆心的跟你說這麼多的話。等到時候自己的皮肉分離,你也可以看看你信奉的救世主,會不會來救你。」
沈曼的眼神和語氣已經給了楚良答案。
答案是,不會。
這個世界上苦難的人多了,救世主永遠看不到你。
楚良哽咽著,緩緩開口說道:「大概半年前……我家破產,我的父親病了,之前那些和我們家關係好的親戚朋友全都對我們避而遠之,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就只能夠去夜店打工賺錢。」
沈曼問:「所以那個時候,你人在海外?」
「是,我楚家在海外,雖然不是什麼大名鼎鼎的人物,但也是個不小的企業家,生活過得很是富裕,父親也供我在海外最頂尖的學校上學,可突然有一天,父親卻跟我說家裡破產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楚良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苦澀。
在少年最意氣風發的時候,命運給了他當頭一棒。
楚良說道:「後來父親因病去世,家裡已經沒有任何財產,包括房屋都要被拍賣還錢,我連棺材都買不起,在最困難最無助的時候,是舒小姐幫助了我,當時,舒小姐給了我安置下葬的費用,還讓我去洛城高中上學。舒小姐和我說,光明會救人於苦難,為的是締造沒有痛苦的世界。」
江琴聽著都覺得玄乎,她問:「這種鬼話你也相信?就為了這個,你就開始對光明會死心塌地了?」
「舒小姐說,光明會一直都在進行藥物研究,我父親一直都在給光明會投資,就是為了能夠研製出一種讓人隔絕病痛的藥物,讓人類不會再受到疾病的侵害。為此,我就舉辦了光明社團,學校裡面還有很多的同學信奉著光明會,覺得他們是拯救世界的教會。這一次……對沈小姐動手,也是因為舒小姐說,藥物研發階段需要用一種特殊的藥引研製,這個藥……就在沈小姐的手裡。」
當聽著楚良說的這些話,沈曼已經基本了解了一個大概。
一旁的蕭鐸淡淡的說道:「海外楚家,一直以來都是海外西藥廠家前三,半年前破產是因為傳出有一批藥物中的某種微量元素超標,對身體極為有害,一夜之間工廠倒閉,所有藥物都被不明集團收購,楚家三代從醫,從未有過如此事件發生,這次滅頂之災,你其實應該考慮是不是有人故意為之。」
聞言,楚良愣住了。
江琴也在一旁說道:「舒陶是洛城人,你楚家出了事情,她正巧在海外,你不覺得蹊蹺嗎?」
「用你們自己家的錢給你老爸掏棺材錢,這舒陶算盤打得還真是夠精的啊。我都自愧不如。」
傅遲周在一旁的一句話徹底點燃了楚良的怒火。
楚良激動的想要站起來:「不是!這件事情和舒小姐沒有關係!光明會不會害死我家!」
楚良根本沒辦法接受現實。
「阿鐸,你來和他說。」
沈曼剛才已經和楚良說了很多話了,此刻她已經是口乾舌燥,一句話也不想多聊。
蕭鐸說道:「這些年不願意加入光明會而被解決掉的企業數不勝數,楚家出事,你覺得為什麼周圍的親戚朋友沒有一個人願意幫你?我記得,楚家當年在海外的名聲不錯,幫助了不少的人。況且……你家剛剛破產,楚總就因病去世,你自己沒有一點分辨能力嗎?」
聽到這裡,楚良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很多的片段。
父親去世的時候,同樣出現在醫院的舒陶。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舒陶一襲白裙,宛如從天上下來的天使一樣純潔乾淨。
一個唯一在困難之中願意對他施以援手的人。
他又怎麼會覺得對方是殺害自己父親的兇手?
楚良說不出話,只覺得喉嚨里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半年來,他就一直都在為殺死自己父親的人做事。
甚至為了殺死自己父親的仇人而去殺人。
沈曼說道:「你要慶幸,今天的事情敗露了,如果今天你們成功了,我保證,你和你的父親下場一樣,連張離也會被你連累的沒有一個好下場。」
張離在一旁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剛才沈曼他們說的那些已經觸及到了自己的知識盲區。
這個世界還有很多的陰暗面。
沈曼說的對,是他們太傻太天真了。
就像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學生,他們自以為天衣無縫把戲,在眼前這幾個人的面前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甚至連十分鐘都騙不過去,就被直接拆穿。
「沈小姐,我知道這是我們的錯。不過我想請求你,看在楚良這麼可憐的份上,就原諒我們吧!」
張離的鼻涕眼淚一流一大把。
沈曼本來也沒有打算將他們怎麼樣。
只是想要讓他們知道什麼是善,什麼是惡,不想眼睜睜的看著更多的少年誤入歧途。
「沈小姐,我想報仇,我……」
楚良接下來要說的話,沈曼全都知道,她直接開口打斷道:「以你的能力,別說是復仇,你就算是拿著槍跑到舒陶的面前,也不過是自尋死路。我勸你還是回歸自己的正常生活,別再想著報仇這件事,我雖然不知道你們高中課本學了什麼,但我覺得,以卵擊石這四個字你應該明白。」
說完這些後,沈曼已經失去了和他們繼續交談下去的心思:「阿鐸,把他們裝到貨櫃里空運到海城吧。我想光明會應該也不會為了兩個高中生特地派人把他們殺死。」
「好。」
蕭鐸一口應下,張離卻喊道:「哎!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