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牛大山的喜事

  「不至於吧？你們幽州邊軍肩負保家衛國之重任，北疆征戰，錢家按旨供應軍需，難不成他們還敢違抗聖旨不成？」

  「明面上自然不敢與朝廷作對，但背地裡使絆子誰能保證？錢家產業涉及礦藏、田莊與兵器製造，無論是武器還是糧草，都足以左右戰局的勝負。」章若萱憂慮道。

  魏陽神色一肅，點頭道：「怪不得人們常說幽州邊軍屢戰屢勝，背後離不開錢家後勤的支持。若無利劍堅盾，無充足糧草，任憑幽州健兒如何英勇，也難以力挽狂瀾。」

  「正是如此，如若錢家暗中搗鬼，導致武器糧草供應不繼，很可能會令戰局逆轉。一旦父親統領的幽州邊軍敗給北狄，那麼不僅在陛下面前失了顏面，大皇子與四皇子也會藉此上書彈劾……」章若萱輕輕嘆息。

  魏陽感慨道：「何止是大皇子和四皇子，只怕父皇對岳父大人也有所猜忌。畢竟岳父手握兵權多年，所有將領皆由他親手栽培，僅遵大都督號令，而忽視了父皇的指令。」

  「所以，我才會有這樣的憂慮……」

  「即便我們寧德能夠自製一些兵器，那也只不過是杯水車薪，遠不夠支撐幽州三十萬大軍所需，糧草供應同樣是個難題。」

  「若萱明白，剛才所說開店不過是玩笑。但現在幽州的情況，已經不容許我們輕易笑談了。」章若萱滿臉憂慮。

  「看來，最佳策略是在我們婚期前三個月內，設法削弱錢家勢力，讓幽州其他富豪接手軍備生產和糧草調配。」

  「談何容易，錢家在幽州根基深厚，區區三月能有何改變？」章若萱深深嘆了口氣。

  「短期之內難以達成，不如先設法拖延時間……」

  「殿下莫非想推遲婚期？」

  魏陽點點頭，「不錯，只要錢家未與大皇子徹底決裂，錢家自會繼續供應軍需。」

  「可是，若萱不願推遲婚期，我反倒是希望早日完婚。」章若萱忽然露出小女兒態。

  魏陽見她嬌憨模樣，笑道：「若萱，別急嘛，反正我們已心意相通，若真不行，咱們私下先行洞房也未嘗不可……」

  「殿下別亂想，我急於成親，是想讓那些京城來的傢伙不再糾纏我！」章若萱嬌羞責備。

  「對了，我昨天就想問，那些京城來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竟把你這位巾幗英雄逼到這份上？」魏陽好奇不已。

  「興國侯府的首席公子朱丁山，與鎮國司司馬家族的三少司馬奚，以及其他豪門貴胄的少爺們，竟不約而同地涌至我燕陵城，紛紛向家父提親。」章若萱眉宇緊鎖，低語道。

  「這些人究竟意欲何為？難道不知皇父早已將你許配於我？尤其是那朱丁山，一提他，本王便怒火中燒！屢次三番上門提親，分明是與本王作對！區區公侯之後，竟敢與本王爭奪佳人！」魏陽憤慨而言。

  「爭奪佳人？殿下言重了，若萱只願嫁與心中所愛，無關乎門第貧富。勿忘當日，我章若萱敢於違抗聖旨，刺殺身為皇子的你。」章若萱輕輕嗤鼻，提醒道。

  「是，我怎能忘懷，那夜雨中險些喪命於你手。但聞聽興國侯與岳父交情匪淺，昔日戰場並肩作戰，你與朱丁山自幼便有婚約……莫非，你反抗婚事，是為了他？」魏陽目不轉睛，試探著問。

  章若萱側目望向魏陽，淡然道：「兩家確有往來，幼時裴大哥亦曾教授我劍術，但我視之如兄，並無他念。」

  「但誰又能知朱丁山對你懷有何種心思？」魏陽喃喃低語，看來這位興國侯的繼承人不得不防。

  魏陽一時陷入兩難：早日完婚雖能避免公侯子弟對章若萱的騷擾，也能徹底擊碎朱丁山的痴夢，卻恐因此使錢家與章家徹底決裂。萬一邊境戰事再起，北夷趁勢南侵，受苦的將不僅是章家，還有幽州萬千百姓。

  反覆權衡後，魏陽決定婚期不變，依原計劃行事。

  「這三個月，至關重要，較之倭寇侵犯時更為緊迫。本王須提前啟用那張底牌……」

  「殿下，您在說什麼？」章若萱疑惑不已。

  「唯有那位高手能解此困境。若萱，你看這個……」魏陽邊說邊從桌上的木盒中取出一紙詔書。

  那正是魏武帝暗中命司禮監陳謹帶給魏陽的空白赦令。

  「這……又是一道空白的赦免詔書？父皇賜予你的？」章若萱驚訝不已。

  「自然，除了父皇，誰有這般權力？」

  「但赦免那些流放的罪臣，不會招致朝廷非議嗎？」

  「無須憂慮，因我欲赦者皆為蒙冤之人，經不住密監司的深究。大皇子魏明、四皇子魏丕豈敢重提舊案，否則只會自食其果。」魏陽冷笑回應。

  「如此甚好，那麼殿下，您打算赦免何人？」章若萱好奇發問。

  一旁的蓮香也急忙靠近，「對呀，殿下要赦免誰呢？」

  魏陽目光掠過這兩位花容月貌的女子，神秘一笑，「此人，你應頗為熟識……」

  「是誰？殿下，事態緊急，請別賣關子了。」章若萱焦急追問。

  「好吧，他便是……」

  話音未落，書房外響起渾厚的嗓音，「殿下，大山有急事求見。」

  「牛大山？」魏陽恍然想起，除卻穿雲猴和錢寇岱，還有二人候見：牛大山與火瘋子。

  「此事稍後再議，先見這兩人。大山還好說，火瘋子若等急了，恐怕真要燒了我的宅邸。」魏陽笑道，將赦免詔書重新收入木盒中。

  轉瞬間，蓮香輕巧地開啟了書房的門戶，將外頭耐心守候的牛大山迎入屋內。

  牛大山大步流星地跨進書房，卻不料其魁梧身軀差點與門楣相爭，一不留神，頭頂與門框來了個親密接觸，痛得他「哎喲」一聲，惹得周圍人忍俊不禁。

  「大山，怎麼了？急匆匆的，有啥子大事嗎？」

  魏陽含笑問道，一旁的章若萱和蓮香亦是掩嘴輕笑，眸中閃爍著揶揄之光。

  牛大山憨厚地撓了撓頭，滿臉洋溢著難以掩飾的喜悅，仿佛春風吹開了花兒一般，他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幾份請柬，遞至魏陽面前：「嘿嘿，其實也沒啥子急事，就是…有件喜事想跟大伙兒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