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下旬,瓦州還在雨季中,高原山區的瓦城的氣候溫煦宜人,雨天和晴天交替變換著。時而傾盆大雨,時而陽光明媚。山上的綠植一會貪婪地吸收著陽光,一會樹根連綿不斷地吸收著雨水。
州府辦公室內。沉默的艾斯正盯著牆上的地圖,思考著。
如果八月上旬,南部各州州長都能受邀,按時赴會出席由艾斯主持的南部州聯合會議。到時和他們商量著一起聯合起來,共襄盛舉,推翻北方墨偽政權,擊退外來侵略者。並準備建立一個完全由原住民成為主體的國家。也為在 米國侵占區 被他們殺死的千萬北方同胞報仇雪恨。
就在艾斯全神貫注思考,八月的會議可能出現的種種細節時。一個奇怪的念頭湧入。
於是,艾斯便叫上了老師馬克一同前往城外的軍營。
不一會,特勤局的人馬準備妥當,艾斯騎上馬對著同樣策馬在旁的馬克說:「老師,八月初我們提議召開的【南部州會議】就要開始了,到時候我們和附近幾個州及尤卡坦半島上的州,商議著一起成立同盟,反抗侵略者,建立和平民主的國家。不過現在的最大的問題是...」
聽到州長的欲言又止的樣子,馬克即刻回道:「大官,最大的問題是?是擔心他們各自為政,不肯聯合?還是財政預算難以應付龐大的人員開支。」
「都不是,老師,普州和恰州是一定會支持我的組建聯盟的。至於其他州,我想問題也不大。」清了清嗓的艾斯低沉的聲線又言:「老師,我是擔心我們的軍隊打不過墨偽軍和發軍。雖然洪水湖之戰我們殲滅發軍幾百人,以及兩千多人的墨偽軍,但那也是沒有直接的對抗,只是利用峽谷水淹了他們。」
那次峽谷的勝利,的確對當時士氣低迷的瓦州軍增強了許多信心,甚至可以說拯救了快要潰散的瓦州軍。以致現在軍中有一股洋洋得意,自認法軍和墨偽軍是羸弱不堪,一擊即潰的草包。但身為最高軍事長官的艾斯很清楚,能打贏,那完全是走了狗屎運,除了僥倖還有敵人的輕敵。
軍隊高層也有一種自滿看不清敵我實力的共識。
這也是艾斯最擔心的事。
聰敏的馬克意識到,原來自己的學生是擔心瓦州軍不行。擔心這支新擴招的隊伍,新兵太多,他們加入時只聽聞勝利的,而沒有聽到過失敗。這些沒有戰鬥經驗和戰場的洗禮的新兵,應付不了戰場的變化和作戰要求。
不一會,艾斯、馬克他們的隊伍就到達軍營了。
營內的士兵正在進行日常的操練。比如跑步,障礙跑還有拼刺刀等等,一時間呼操場上喊聲此起彼伏,煙塵陣陣。
艾斯瞟了一眼,直接往營內指揮帳幕前進,師長尼克和親弟胡貢在帳內正討論著。見自己的大哥及頂頭上司來到,連忙打住話題,快步相迎,並寒暄一番。
對於艾斯的到來,兩人習以為常,畢竟司令是三天兩頭四處巡視。要不在城內視察民情,要不就是在軍營里看著士兵們的操練,有時候還會給出一些建議和訓練器材上的改進。
跑步,就是艾斯提出來要鍛鍊士兵們的心肺功能的其中一項訓練項目。認為墨國的多數領土都是在高原地區。能在高原地區好好訓練,那麼在平原地區就有更好的體能。
障礙訓練也是要求士兵們在一定時間通過爬繩,獨木橋、翻深坑等等模擬戰場上不同地形的訓練。目的也是讓士兵們有肌肉記憶,可以很好應對複雜的戰鬥場景。
「大哥,好幾天沒見你來,今天終於見到你了。」一向直爽的胡貢聲如洪鐘說道。
「司令,我和胡貢剛才在討論,如何增加士兵們上戰場後的對敵經驗和反應。」尼克瞬時插上一句。
眾所周知,瓦州軍絕大部分都是本州原著居民的子弟,不論在身高還是訓練成果以及戰鬥素養比不上北方的。
北方的墨偽軍以及法軍都是裝備精良,人高馬大。而且那些發軍之前還是兇殘的海盜和劫匪,這樣的出身造成他們對原住民十分殘忍,殺人成性,毫無軍紀,甚至沒有道德良知。
與這些野獸般的敵人對戰,一定要把他們打痛打怕了,讓他們知道誰的拳頭大,這樣他們才不敢惹自己。
但是這些善良又與世無爭的原住民子弟,溫順得像小綿羊,就算參加過軍隊也是一隻稍微凶一點得綿羊。
「是的,我也意識到這點了。所以今天帶來新的訓練方式。」艾斯話一落地。
帳內眾人都好奇被拉得滿滿得,熱切又期待著這位瓦州司令的新招。
艾斯見大家的興致都被提的高昂,而且士氣高漲,正了正色一臉嚴肅地說:「平常我們的訓練都是對著自己練,對著同伴練,對著那些沒有生氣的器材練。這次我想試點不一樣的,讓我們的士兵能對著『敵人』練。」
此言一出,眾人驚駭,胡貢和尼克則喃喃自語起來。
而心思活絡的馬克大概想到什麼了,望著艾斯微微一笑。
原來,艾斯打算在軍中挑選一些素質較好的士兵,組成兩個對抗的隊伍。讓其中一支代表著瓦州軍中,另外一支扮演著敵軍,裝備著敵人的武器,採用他們的戰術,隊員也挑選一些體格和他們差不多士兵。
「諸位,這兩支隊伍我也想好名字了,扮演瓦州軍的就叫『鋁隊』,扮演敵軍的就叫『銀隊』。」艾斯正色說道:「現在尼克和胡貢分別擔任這兩支隊伍的指揮官,每支隊伍大概50人左右,也就是一個加強排的編制。現在兩軍指揮官分別挑選自己的隊員,等一下我們就要馬上進行對抗演練。」
隨著艾斯司令的一聲令下,帳內眾人隨即熱鬧起來。
馬克胡貢則迅速出帳,忙著點兵調將。
一陣忙碌後,尼克的銀隊已經組建完成,全員精神抖擻,都裝備有燧發槍,左輪手槍還有一些弓箭,黑曜石匕首等等,全員也是按照發軍的裝備。皮靴,腰帶,單排低圓領厚絨軍服,遠遠望去就是一支法軍。這些裝備是當時洪水湖之戰時 在梅利達城繳獲的戰利品。
胡貢組建的鋁隊則多是他自己的心腹還有一些訓練有素,素質較高的原住民士兵。裝備著左輪,燧發槍弓箭,身穿彭丘,大圓帽,草鞋以及肩挎補給的。
在操場上訓練的士兵們也被叫停,命令全程觀看此次對抗演練。
在操場上簡單擺著幾個桌子和一些地圖之類。
而艾斯制定的規則就是,演練 不准使用實彈,所有槍械全都不裝彈,刀具開刃處所有布條包紮,不要傷人。箭頭拆掉,用木質的箭身。刀具和箭頭處都塗有鯨油,一旦有人身上沾油,就認定戰死而退場。
每隊配置三個戰鬥記錄員,跟隨銀鋁兩隊行動,記錄雙方對戰開火殺敵時的戰損認定。最主要的就是誰的槍,對著誰多少秒就可以認為被擊中。
既然平常作戰都是以攻城和占領敵軍建築為主。因此,這次演練兩隊在山的兩邊畫地為營地,營地中插有一面旗幟,以奪取敵人的旗幟為勝負。如果一方因全員陣亡或全部被俘都可以認定輸掉。
十九世紀中葉,電能還沒有被利用。不同於現代電解鋁的煉成。那時候,科技落後,鋁金屬的煉成十分困難,因為產量極少,所以鋁比金還要貴重。
瓦城郊區天朗氣清,萬里無雲,周圍的山上綠樹成蔭,鳥鳴蟬鳴不絕於耳。在操場上,隨著艾斯一聲「開始」。銀鋁兩隊隨即奔赴自己的營區。
雙方到達營區並開始一系列的準備工作。十多分鐘後,雙方隨即行動,開始了這次演練。
尼克的銀隊這邊,因為艾斯的特准,挑選的都是一些混血的士兵搭配這原住民士兵。尼克仔細觀察一下地形,發現山邊的營地,四周都是茂密的樹木,只有一處空曠的平地。雖然旗幟可以隨身帶走,但不准隱藏,只能讓專人背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