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甲龍騎士們驅馬疾追,然而張文遠穿越的地形錯綜複雜,崎嶇難行,騎兵們寸步難行,導致大軍逐漸散落,唯有四大猛將依靠過人的腳力,緊緊守護在李景身側。
張文遠一馬當先,眾人尾隨其後,估摸著已狂奔數十里,李景心中漸漸升起疑惑:張文遠能當眾脫逃,足見其速度勝過張出塵和諫雲,若他果真更快,為何至今仍未擺脫追兵?
難道,這是一個陷阱?正當李景心生此念,張淵似有心靈感應,幾乎同時呼喊:「陛下,窮寇莫追啊!」
但言辭似乎已嫌太遲,眾人不經意間已至懸崖峭壁之邊,張文遠止步,神色自若地望著逼近的眾人。其身旁簇擁著眾多手持兵器的武士。
諫雲見那些人高舉火紅「焱」字旗,驚詫道:「是他們!」
李景詢問:「怎麼了,諫雲師傅,你認得這些人?」
諫雲點頭道:「陛下,這些人貧僧雖不認識,但這面旗幟卻是魔教炎火宗的標誌。」
此時,張文遠朗聲大笑:「還算你有眼光!狗皇帝,我早料到你會從我妹妹處得知我的行蹤,故設此局,將爾等引入此地!」
李景冷笑道:「你倒是有幾分小聰明,但你的小把戲能否困得住猛虎,尚待分曉!」
張文遠道:「那就讓我們一試高下!」
言畢,張文遠揮劍向李景襲來,周身火紅真氣激盪。
張出塵與諫雲聯手抵抗,卻驚異地發現張文遠的功力似陡然增進,由原先的力不能敵轉變為占據上風。
張文遠厲聲喝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我還有後招未出!」
諫雲淡然回應:「施主未免得意太早!」
他後撤兩步,放下慣用的竹竿,雙手合十,低吟:「阿彌陀佛!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隨著誦經結束,一股祥和而威嚴的真氣波動自諫雲體內散發,頭頂似有莊嚴法相隱現,佛光環繞其身。
「金剛尊者之境,你究竟是何方神聖?」張文遠見狀,驚懼交織。
「哼,貧僧乃收你魔教妖人的金剛羅漢!」諫雲一聲怒吼,掌風凌厲向張文遠拍去。
這一刻,他渾身氣質蛻變,由原本的沉穩內斂轉為剛毅霸烈,恰似金剛羅漢親臨凡塵。
李景至此方知,竹竿非諫雲真正武器,先前的隨意揮舞原是掩飾,真正的殺招在於那套金剛掌法。
此時,張文遠與諫雲纏鬥正酣,張出塵竟難以插手,只能旁觀兩位高手的交鋒,石破天驚,草木皆飛。
李景暗想:張春華所言非虛,張文遠的修為的確遠超張出塵,即便置於江湖頂尖高手之中亦屬佼佼者,無怪乎他有如此自信乃至生出弒君之心。
只是張文遠顯然小看了李景一行的實力,未料到諫雲這位能獨擋一面的武僧,更未計算到馮、錢二人的戰力。此四人面臨炎火宗精英弟子的圍攻,竟也應對自如,遊刃有餘。
況且,有了諫雲牽制張文遠,張出塵也得以加入四大猛將行列,這一高手的加入立時振奮了士氣,眼見張文遠請來的魔教援軍正被逐一瓦解。
若魔教弟子被全數剿滅,縱使張文遠通天本事,也難擋眾人合力之攻!
情勢危急,張文遠終不再藏私,高呼:「老祖,出手吧!」
「哈!哈!哈!小子,你實在太嫩,非要老祖我親自出手,收拾這殘局不可!」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位身披青色長衫,眉毛殷紅似血,臉頰瘦削如刀的老者,背手傲立於懸崖之畔。
李景眉頭一蹙,道:「張文遠,你莫非以為找個老頭就能把我們嚇退?」
言畢,他轉首詢問諫云:「此人你可相識?」
諫雲搖了搖頭,沉聲應道:「無論他是何方妖魔僧道,一併拿下便是!」
語落,諫雲身形暴起,如同離弦之箭,直奔那老者而去。
老者冷哼一聲,道:「乳臭未乾,不知天高地厚。」
說罷,他信手從懸崖邊緣拾起一枚小石子,兩指一夾,輕輕彈出,直向諫雲飛去。
諫雲正全力奔跑,眼見石子飛至,肩頭微擺,欲避其鋒芒。不料,那石子似乎擁有靈性,三次閃避之下,石子三度變向,終是避無可避。諫雲唯有凝聚真氣,勉力抵擋。
然而,令人難以置信的是,諫雲的真氣在石子面前脆弱如紙,瞬間被穿,肩頭頓現石子大小的血洞,劇痛讓他失聲慘叫,踉蹌退回李景身旁。
「哈!哈!哈!」
張文遠見狀,大笑不止,「真是以卵擊石,睜開你們的狗眼好好看看,這位可是魔教中赫赫有名的天耀老祖,武林中宗師級別的人物!」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李景目光轉向諫雲,只見諫雲擦拭嘴角血漬,沉聲道:「若真是天耀老祖,怕是只有師父能制住他了。天耀老祖惡名昭彰,尤喜吸食人血,多年隱匿無蹤,不想今日在此相見!」
此時,錢虎粗莽大喝:「管你是何方神聖,某家替皇上除了你這老不死便是!」
話音未落,他已揮舞雙戟,直衝天耀老祖而去,馮峻銘、夏侯敬德與張淵緊隨其後。
天耀老祖未曾正視四人,對於這些連頂尖高手都算不上的傢伙,根本不屑一顧。
他輕輕揮袖,四人頓感一股熱浪洶湧而至,未及觸敵,便口吐鮮血,倒飛而出。
天耀老祖目光古怪地望著李景,陰陽怪氣地說:「陛下啊,若您安分守在深宮,有禁軍守護,還有那位『老人家』坐鎮,老祖我怎敢妄動。可惜,您偏要涉足江湖,七大派或許忌憚,但我天耀老祖,可不怕事大!」
他怪笑連連,「殺個皇帝,滋味如何?陛下的血,想必甘美異常吧。」
說罷,天耀老祖竟噁心地舔了舔嘴唇,提及的「老人家」,讓李景心中生疑——皇宮裡還有我不知曉的高人?但他來不及細思。
天耀老祖的實力太過駭人,或許只有行衍大師能與之匹敵。李景四處張望,卻不見行衍身影,心中暗叫不妙:「糟糕,行衍大師莫非還留在會館未至?這可大事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