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沂山,巍峨挺立,真武宗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
普玄真人門下,一群弟子圍聚成圈,興奮的低語如同春風中的細雨,紛紛揚揚。
「嘿,你們聽說了麼?這一次的『天下第一武道會』,掌教大人竟然決定派遣弟子出征了!」一弟子眉飛色舞,眼中閃爍著對未知的渴望。
「那當然,如此盛大的武道聚會,作為七大名門之一的真武宗,怎能缺席這份榮耀?」另一人接口道,聲音里滿是自豪。
「據說啊,進入武道大會前二十名的都能獲封官職,前三甲更有機會加冕爵位,這簡直就是武者夢寐以求的榮光!」言語間,眾人臉上無不露出嚮往之色。
韓邪,普玄真人座下二弟子,聞此議論,眉頭一皺,聲色俱厲:「住口!我們真武宗弟子參加這次比試,絕非為了世俗的官帽爵位!」
「師兄,那我們參賽的目的何在?」一師弟不解追問。
韓邪面色凝重:「多年以來,七大派並稱正道之首,不分伯仲。而今朝廷設下『天下第一武道會』,就連皇上都將親臨,為冠軍加冕。若我真武宗不能在這次大會上取得佳績,豈不是有辱我們尊崇的真武大帝之名?」
正當議論紛紛之際,衣袂飄飄的普玄真人步入其間,頷首讚許:「邪兒所言極是。」
真人續道:「為師剛從掌教處得知,此次武道大會,七大派悉數將派出精銳弟子,更有諸多江湖散俠、隱世高手共襄盛舉!」
韓邪好奇追問:「師父,那掌教大人和長老們也會參與嗎?」
普玄真人輕輕搖頭:「此會已成武林共識,凡在江湖上已有顯赫地位之高人,只能觀禮,不得參賽。真正的舞台,是留給年輕一代的。」
韓邪眼神中閃過一絲憧憬:「這麼說來,御虛殿那位仙女以及嶺南劍派的超級天才也將登場?」
真人微微點頭:「據目前情報,確是如此。」
韓邪苦笑:「唉,師父,如此高手雲集,我們這些半吊子還是別去自討沒趣了。」
普玄真人笑得豁達:「邪兒何須妄自菲薄?為師年長數十載,遇上了御虛殿、嶺南劍派的後起之秀,也是難逃一敗。人各有命,不必強求與龍鳳並肩,盡力而為,無愧於心便好。」
韓邪恍然:「師父教訓的是,是我心性不夠沉穩。」
普玄真人目光遠眺主峰,低語:「我真武宗年輕一輩中,恐怕只有掌教的親傳弟子有望衝擊前三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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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魔教,修羅宮內。
一張棋盤,一方黑子,一方白子,對弈雙方,一邊是戴修羅面具的男子,一邊則是面容俊朗的青年。
面具男子落下一子,語帶深意:「朝廷辦這武道大會,怕是有更深的圖謀。」
青年輕放白子,淡然道:「師叔所見與我相同,朝廷意在整合武林勢力。一旦在武林中樹立威信,其威脅或將超越七大派。」
「如此,師侄可有對策?」面具男子詢問。
青年微笑:「對策不難,我已向宮主請示,這次武道會,我魔教亦將派出精英弟子參與!」
面具男聞言,棋子失手落地:「師侄此舉太過冒險,不怕正道聯手朝廷,對我們魔教進行剿滅嗎?要知道,行衍大師新近歸順朝廷,連天耀老祖都慘遭其手,重傷不起。」
青年從容道:「師叔,我魔教雖被七大派視為異端,但在朝廷眼裡,正邪界限未必如江湖那般分明。設想,若我魔教能在武道會上大放異彩……」
他輕輕落下最後一枚白子,巧妙布局:「屆時,朝廷選擇與我魔教聯手,抑或繼續倚重正道,豈不全在我等掌握之中?正邪之名,不過朝廷一念之間。」
「但天耀老祖刺殺皇上之事……」
青年擺擺手,打斷話題:「天耀老祖自有他的算計。我魔教宗門眾多,少了炎火宗,又有何妨?師叔,輪到你了。」
面具男一愣,轉視棋盤,只見自己的大龍已被白子團團包圍,勝負已分。
……
李景於宮城北廣場盛大啟幕鴻都門學殿試,親自冊封五科魁首,引得京城內外及大魏四海士子紛至沓來,競相圍觀。
原本,這場殿堂級選拔應遵循古制,在金碧輝煌的金鑾殿內舉行。然而,此次殿試的意義遠不止於甄選出五位學科翹楚,更在於藉此時機昭告天下,科舉制度變革的號角已然吹響。
為使新政廣為人知,李景授意葛精忠移址更為開放的宮城北廣場。詩詞歌賦、書法丹青,五藝爭鳴,鴻都門下的才子們紛紛亮劍,各展所長,盡顯藝術造詣之深邃。
當皇帝李景的御筆在金榜之上緩緩勾勒出五魁之名,現場沸騰,掌聲雷動,贊聲不絕。
然則,眾人未曾料及,更為震撼的一幕緊隨其後——葛精忠公之於眾的科舉改革初步藍圖,瞬時令廣場陷入死寂。
"自今日起,科舉取士將新增哲學、策略、歷史、地理與算術五科,期許天下士子精益求精,共鑄大魏輝煌!" 葛精忠朗聲宣讀,字字擲地有聲,卻未激起預想中的掌聲,反倒是沉寂如夜,唯有呼吸可聞。
俄頃,一哀嚎突兀響起,一白髮蒼蒼的老者癱坐塵埃,淚水如斷線珍珠,滾滾而下:"寒窗數十載,兩鬢斑白,去年僅以一步之遙與進士擦肩,原以為今年可登龍門,怎奈何變法突至,吾命何堪?"
老者的泣訴悲涼至極,感染周遭,漸漸,更多聲音加入這場悲歌,抽泣交織,哀鴻遍野。
更有激動者,挺身而出,直指葛精忠為變革先驅,指責其篡改千年祖訓,葬送士子前程。然,這些激烈的反對聲音迅速被侍衛平息,帶離現場。
目睹這一幕,李景輕輕搖頭,這情景早在他預料之中。
誠然,他對那些苦讀多年書生的遭遇亦感同身受,但為了大魏的未來,他必須狠下心推動改革的巨輪。
改革之路難免荊棘叢生,惟有經歷短暫的陣痛,大魏方能鳳凰涅槃,浴火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