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著淡竹色紗袍的傾城佳人,在萬眾矚目下,宛如仙子下凡般步下擂台。
她的身後,一名灰衣男俠身形踉蹌,半跪在地,嘴角掛著一絲未乾的血痕,顯得狼狽不堪。
那女子,眉如遠山,齒皓如月,肌膚賽霜勝雪,周身散發出幽谷蘭花般的清雅氣質,美得不似塵世間應有的風景,她是御虛殿的瑰寶,林川曦,多少江湖兒郎心中那觸不可及的夢。
此刻,她秀髮輕舞,天鵝絨般的頸項高昂,優雅地接受著如浪潮般的讚譽與喝彩。
而正當此時,另一位男子步入場中,瞬間將氛圍推向了沸點——嶺南劍派的年輕掌門繼承人,劉太沖!
他身披一襲潔白如雪的長衫,頭戴束髮金冠,身形挺拔如松,面容俊美如玉,雙眸閃爍智慧之光,正是那風度翩翩,超凡脫俗的世家公子典範。
林川曦淺笑道:「願太沖師兄順利折桂。」
劉太沖傲然回應:「師妹寬心,不過是些微不足道的螻蟻,吾定能在十個回合之內,將其一一降服。」
劉太沖僅以九式劍法,便將嶺南劍派世代相傳之秘——「掃霞劍譜」,施展得淋漓盡致,迫使巨鯨門的另一高手仰面倒地,塵土飛揚。
那高手正欲開口認輸,劉太沖卻不肯罷休,又是一掌揮出,如同怒濤拍岸,將對手硬生生擊飛,直墜台下。場上掌聲如潮,李景目睹此景,眉頭卻不由緊鎖:「劉太沖雖武藝超群,卻缺乏武者應有的仁心,難以成就大器。」
此時的李景,並未置身於皇座之上,而是化身陳宣,與韓邪並肩,李銘淑亦靜坐不遠處。兩人因那份賭約心照不宣,故而觀戰時總相距不遠,便於隨時驗證賭約的輸贏。
李銘淑聞聽此言,冷笑反駁:「陳公子口氣頗大,劉太沖身為嶺南劍派少主,年少功深,未來還將執掌整個門派,何談難成大器?難道陳公子自認更勝一籌?」
李景暗忖,此女見識淺薄,區區嶺南劍派,何足掛齒,我手下一軍即可令其灰飛煙滅!然而表面上,他並未與李銘淑爭辯,只待賭局勝出,再嘲弄她一番。
正當此時,一旁侍女輕聲提醒:「主子,海葵即將上陣。」
場內響起唏噓之聲,朝廷派來的這些強者,實力固然強悍,卻是世人所不齒的閹人,面貌亦不佳,自然免不了遭受非議。
李景的目光聚焦於中央賽場,期待著海葵能輕鬆擊敗對手,順利晉級前二十。然而,這次海葵的對手卻非等閒。
那是一名身披白紗的女子,體態婀娜,引人遐想,不知是否因面容無法匹配其絕色之軀,故而遮掩其容。她手持一把看似普通的長劍,未著任何護甲,來歷成謎,顯得並不怎麼棘手。
海葵雖不受待見,卻是公認的頂尖高手,眾人皆以為他有望躋身前十。
比賽伊始,所有人斷定那位神秘女子定會被海葵輕易擊敗。
海葵一出手便毫無保留,騰空躍起,手中鋼針如驟雨般疾射而出,銳不可擋。
《葵花寶典》精髓在於一個「快」字,快至極致,無人可及。海葵鋼針速度之快,足以讓世間任何武學黯然失色,其穿透力甚至超過最強弓矢,且無堅不摧。往日,無數高手已倒在這一片銀針之下。
然今日,他遇到了真正的對手。
只見那蒙面女子,面對漫天飛針,從容揮劍。劍光在空中繪出詭譎莫測的軌跡,竟輕描淡寫間消解了海葵的針雨!
觀眾席上一片譁然,嵩山派掌門姚天敦霍然起身。
海葵眼含訝異,卻並未遲疑,轉瞬之間,運力再攻。
右手一揚,鋼針匯聚如江河奔騰,化作一道氣勢恢宏的針浪,於空中翻滾,如潛龍出水,張開血盆大口,直逼蒙面女!
此乃海葵未曾展露的絕殺,是他修習葵花寶典所悟的獨門絕技。
面對這洶湧針浪,蒙面女亦收斂了先前的灑脫,目光凝重。
她低吟一聲,手中長劍竟似有靈性,無風自動,凌空旋轉,每一次迴旋都帶動周遭真氣凝聚於劍身,漸漸匯聚成足以匹敵針浪的磅礴劍氣。
「此乃……」
姚天敦終於按捺不住,呼出聲來。
他與巨鯨門主應修齊交換眼神,異口同聲道:「劍宗御劍術!」
幾位嵩山派高手不禁側目,好奇詢問:「這『劍宗』是何方神聖?江湖之上,未曾聽聞此派,竟能使兩大掌門如此動容?」
姚天敦聲音低沉,言辭肅穆:「劍宗,顧名思義,劍道之宗,敢以如此純粹之名自居,不飾不掩,足見其狂傲不羈之心。」
應修齊接言道:「劍宗,乃江湖隱秘之流,爾等不知,不足為奇。其弟子行走江湖,已是數年前的舊事。
每有劍宗弟子現身塵世,皆預示風雲將起,變故隨之。今次,又將是何種風雨欲來之勢?」
那蒙面女子手中的長劍終凝結成足以與海葵針浪相抗的劍芒,而後,長劍如龍,猛然向海葵撲去。海葵急調針浪以御,兩者真氣交鋒,塵埃四起,遮蔽了擂台。
待塵埃落定,海葵與蒙面女子分立擂台兩端,顯然方才交手,難分伯仲。
此刻,蒙面女子口中低吟古老咒語,萬眾矚目之下,長劍竟不可思議地一分為二,實劍之外,還有一道氣劍憑空而生。
她腳尖輕點,如獵豹般迅猛撲向對手,空中氣劍緊隨其後。海葵急射飛針,層巒疊嶂,密不透風。
然而,女子劍速竟超越飛針之速,虛實二劍在空中交織,快若電光石火,瞬息間,海葵數百鋼針盡數被擋!
最終,女子劍尖抵至海葵胸前,而後者,針盡糧絕。東廠四大高手之一,海葵,敗矣!主持人高聲宣告:「劍秋姑娘,勝了東廠高手海葵!」
李景此時方知,那女子名喚劍秋。
李銘淑見朝中高手落敗,嘴角微揚,諷刺道:「適才誇誇其談之人,怎不見如今小輩亦能挑落這位『海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