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長安城的萬家燈火已漸漸熄滅,唯有皇宮內的燈光依然明亮,照亮了整個大殿。
宮女們悄聲走動,輕輕地採辦著夜晚的瑣碎事務,仿佛那些勁風夜雨,肅殺寒氣,與她們無關。
在皇宮的深處,李景結束了一天的政務,正準備稍休片刻。
忽然,房門外的動靜讓李景微微皺起了眉頭。
但聽到是太后的聲音之後,就覺得眉頭緩緩舒展開,臉上也逐漸帶上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李景並非對太后心中歡喜,只是裝裝樣子罷了,但是也必須裝的像一些,以免他察覺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那身影婀娜多姿,隨著輕盈的步伐逐漸逼近龍床。
「陛下,還未安歇?」一個溫婉的聲音在夜色中輕輕響起,比夜風更柔,比星光更亮。
李景微微抬眼,只見太后張氏一身華貴,精心打扮,一步步走來。
她的每一寸飾物,每一縷青絲都散發著濃郁的權力氣息。
李景一時間覺得有些好笑,但臉上卻半分不露。
他坐起身來,作出恭敬的樣子:「母后,這麼晚了,您怎麼來了?」
太后款款一笑,目光中帶著幾分與生俱來的威嚴:
「聽聞陛下最近忙於政務,今日竟突然納了四位妃嬪,不知是否為了充實後宮,替大唐廣納美色?」
李景知道太后心中有疑,卻不欲與她直言。
於是,他微微一笑,露出幾分無奈:
「母后誤會了,朕只是為了應付眼下的局勢,迫不得已行此非分之舉。科舉在即,這四位妃嬪也只是臨時的……」
「哦?」張太后的目光閃爍,似在思索什麼。
「那看來是母后多慮了。不過,陛下若是心儀天下美人,不妨多開選妃大典,將天下佳人收入後宮,豈不更佳?」
李景心中冷笑,太后的意圖昭然若揭,她無非是想藉機攪動後宮權斗,從而插手朝政。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她甚至不惜親自來驗證他的想法。
「母后所言有理,但眼下科舉在即,朕憂心科舉之事,先穩天下安定,再考慮後宮之事也是可以的。」
李景語氣中帶著些許拖延之意。
張太后神色微露不悅,但也知道李景言之有理,便不再多說。
她傾身坐在李景身旁,眉目間卻帶著幾分曖昧:
「陛下,這些女子雖都算不上絕色,卻能為大唐繁衍子嗣。日後,若有更合適的佳人,母后會親自為陛下挑選。」
李景臉上帶著笑意,在這曖昧的氣氛中,他輕輕握住張太后的手。
緩聲說道:「母后的心意,朕自是明白。只是,母后您也要多保重身體,夜深了,早點休息吧。」
張太后看著李景,心中微微一動,她隱隱感受到了一絲不確定的情愫。
「陛下,您也是一樣,萬萬不可太過勞心,需多加休息。」
她輕輕地抽回了手,緩緩離開,留下一抹若有若無的淡香在空氣中迴蕩。
李景靜靜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暗自思索,知道張太后的野心決不會止步於此。
夜色漸濃,他依舊無法入眠,心中思緒萬千。
天亮時分,文和帶著四位妃嬪進宮。
她們都被抬入殿內,每人臉上盡顯憔悴,病容明顯。李景看著這一幕,不禁心中複雜。
此時,李景命人喚來了裴束。
裴束跪拜後,李景示意他起來,「裴束,看看你這幾位妹妹。」
裴束見到自己的妹妹們被抬了進來,心中一陣驚愕與悲傷,他急忙走過去,將她們一一認出。
眼看著她們滿身傷痕,悲不自已:「妹妹們,你們受苦了!」
裴芙最先緩過神來,虛弱地握住裴束的手:「哥哥,這些年我們遭了罪,被那陳興欺負,幾乎死在那教坊司。」
裴束憤怒難抑,強忍住眼中的淚水,握緊了拳頭:「陳興那惡賊!他竟然如此待你們?」
裴澄也接話道:「哥哥,是二妹做了藥,將陳興迷暈,讓我們有機會逃出。可那惡賊醒來後,就派人把我們抓回了教坊司。」
裴束恨不能即刻衝去,將陳興砍個千刀萬剮。
他轉身看著李景,眼中怒火中燒:「陛下,臣懇請您為臣的妹妹們做主!陳興那賊子罪無可恕!」
李景微微抬手,安撫道:「裴束,朕明白你的憤怒。陳興的罪孽,遲早有一天朕會清算他的帳。但現在,你還需要冷靜,萬萬不可魯莽。」
他知道,要讓裴束復仇,必須得學學徒制,不然的話稍微一個失誤很有可能就是萬劫不復的下場。
裴束不解:「陛下,臣雖然愚鈍,也不甘心就這樣放過陳興那賊子,他如今仍逍遙法外,必須立即緝拿問罪!」
李景看著裴束的眼睛,目光中露出無比堅定的神色:
「陳興活不長了。朕已安排人準備,不久之後,必取他性命。但在這之前,朕需要你的忍耐與配合。」
裴束一愣,仿佛還未完全理解其中的深意。
畢竟陳興可是李景剛剛提拔上來的朝廷命官,李景說他命不長了,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看著李景堅定的目光,他終究還是點頭應允:「臣明白,臣聽從陛下的安排。」
李景拍了拍裴束的肩膀,語氣溫和:
「裴束,這些年你受了不少苦,朕都會記在心裡。你該知道,朕不會讓信任朕的人失望,更不會讓忠誠之人蒙冤。」
他知道,只有將裴束的家人全都解救出來,才能告慰他激動的內心。
裴束淚目叩首:「陛下,臣感激涕零,願誓死效忠陛下,為陛下分憂。」
這時,裴芙忍不住開口:
「皇上,雖然我們姐妹們今天得救,但那些曾經受害的其他人呢?教坊司,還有多少無辜的孩子在受苦?」
李景聞言,胸中怒火愈發涌動。他堅定地說道:
「裴芙,你放心,你們的遭遇不會再重演在其他人身上。朕會徹查教坊司,清除那些禽獸不如的人。」
裴芙聽罷,眼中含淚,「謝謝皇上,謝謝哥哥。」
李景輕輕嘆息,心中明白,他不僅是在對抗外敵,更是在面對生活中的複雜與挑戰。
然而他決心已定,定要為這些無辜的女孩們討回公道,讓她們重新獲得尊嚴與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