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做什麼?」
蘇韻眸色森然,語氣很不好,不明白這個男人一副居高臨下屈尊降貴的樣子是想幹什麼。
想提醒她,他終於拿捏到她的弱點了嗎?
盛淮懶懶靠在牆壁上,嘴裡叼著一支煙沒有抽,眯著眸子審視她半晌,抬起手捏住她下巴。
「來找老婆。」
「有什麼問題嗎?盛太太。」
他姿態很無賴,眸底的色彩迷離。
「放開!」
蘇韻想揮掌打開他的手,反而被一把捏住細腕攥的更緊。
「嘶!」
指尖碰到剛剛被菸頭燙傷的地方,痛的她蹙起眉輕哼一聲。
盛淮鬆開手,視線落在蘇韻手指的猩紅潰爛處,臉上漫不經心的痞氣瞬間收起。
神色嚴峻起來。
「菸頭燙的?!」
他陡然一愣,語氣冷厲逼人:「蘇韻!跟我在一起讓你痛苦到需要這樣傷害自己?!」
「你心疼我?」
蘇韻揚眸直直看他的眼睛,唇邊帶著似笑非笑:「既然你這麼心疼我,那就不要再煩我好不好?」
盛淮目光銳利細細掃視她的臉,嘴角不屑的勾起。
「心疼你?」
「下輩子都不可能!」
蘇韻睨眼看他。
這樣刻薄的回答在意料之中。
她彎腰,從盛淮箍緊的臂彎鑽出去徑直進了病房。
「小韻回來了。」
「這幾天去哪裡玩……」
蘇明安看著蘇韻身後,臉上笑容瞬間凝固,語氣冷漠:「盛淮,你來做什麼?」
他眼底帶著淺笑,態度很恭敬:「媽最近身體還好嗎?」
「哼!」陳娟冷哼一聲,把頭轉向一邊。
蘇韻默默坐在病床前沒有說話,撿起一個蘋果隨手削起來。
病房裡臉色各異,陷入漫長的沉默。
半晌。
盛淮也不惱,目光環顧一圈後撿起桌面上還沒收拾的瓜果皮掃進垃圾桶,又提起水壺邁著大長腿出去打熱水。
「無事獻殷勤!」
陳娟瞥眼他背影,打開女兒遞過來的蘋果。
從上次姜梔大鬧一場之後,她就對這個女婿愈發不滿。
「好了,你這樣不是讓小韻為難嗎?」蘇明安輕聲安慰妻子,又看了眼沉默著的蘇韻,眼眶有些泛紅。
若是以往,他怎麼可能讓女兒受這樣的委屈。
「小韻……」
他還想再問些什麼,盛淮已經回來了。
看樣子他應該是剛從什么正式場合趕過來的,身上還穿著墨藍色的商務西裝,月白條紋領帶,夾著一枚鑽石領扣。
眉宇之間帶著疲色。
蘇明安看他把暖水壺放在桌子上,又妥帖的給陳娟杯子裡續上溫水。
眼眉低垂,態度謙恭。
跟在商海里冷麵廝殺的活閻羅判若兩人。
他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女婿了。
但是看出了一點,他對蘇韻,是在乎的。
忙完一切的盛淮直起身,對蘇明安恭恭敬敬開口:「爸,醫院那邊我續繳了50萬,秘書明天會送些補品送過來。」
蘇明安淡淡點頭,算是回答。
「小韻。」
盛淮大步走到低頭沉默的蘇韻面前,屈下膝蓋仰頭看她,眼神專注。
「陳夫人周末舉辦慈善晚宴,指名要見你……」
「要不今晚我就接你回家住好不好?」
呵。
蘇韻心裡冷笑。
她就知道這個男人不會無緣無故跑過來獻殷勤!
商人永遠就是商人,任何示好舉動都摻雜著利益,等價交換罷了。
她眸色沉靜,迎著他灼熱的眼睛語氣淡漠:「盛總又要跟陳家談合作嗎?看樣子利潤不少吧。」
盛淮滯住。
他看著她,四目交錯間彼此打量。
半晌後盛淮起身,矜貴禮貌的跟蘇明安夫妻道別,又看向蘇韻。
蘇韻低頭照顧陳娟,視若罔顧。
他收回視線,看似平靜,等到回到車上,已是面色鐵青。
車上,司機透過後視鏡偷偷看著他,大氣都不敢出。
時值周末,街上很熱鬧。
車窗半開,點燃一支煙。
細長手指夾著香菸,他深深吸了一大口,心情煩悶。
他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自己跑到醫院來受這個氣!
蘇韻!
一個破產千金。
脾氣越來越差,長得好看又怎麼樣,是人終歸會老!
這樣的女人,自己為什麼就是不想放手。
每次巴巴趕上去受氣!
他越想越煩,心裡愈發的不平衡。
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面色陰沉。
「去學府路。」
勞斯萊斯在紅綠燈口停住。
司機以為自己聽錯了:「盛總,學府路是姜小姐住的地方。」
「你有問題?」盛淮挑眉,語氣很不耐煩。
司機再也不敢說話,一路疾馳,穩穩把車開到姜梔家樓下。
這還是他第一次來這裡。
「盛總!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
癱在路邊上喝酒的姜父往這邊往這邊瞟一眼,丟下酒瓶子弓著背小跑過來。
他站盛淮面前,抬袖子抹一把嘴巴上油漬,齜著牙花子對身後幾個下棋的老頭揮手「都來看看!」
「勞斯萊斯!你們這幫老東西沒見過吧!」
「這可是盛總。」
「就是電視裡經常播的那個盛氏集團!總裁……你們知道總裁啥意思嗎?」
幾個老頭專心下棋,頭也不抬,語氣都很不屑。
「豪車跟你姜老頭有什麼關係?顯擺什麼!」
「別瞎說,人家女兒可是上了電視的,有本事的很!」
「你說的是上次那個緋聞小三的新聞?真是不要臉……」
「行了,你們還下不下……」
姜父跟沒聽到似得,衝著冷臉居高臨下看他的盛淮點頭哈腰:「盛總,別聽他們亂說,嘿嘿,您是來找我家那個臭丫頭片子的吧?」
「她出去了,上午就走了。」
姜父諂媚的笑著說完,見盛淮一言不發,又把目光投在勞斯萊斯的,眼神貪婪。
「嘶……這得是金子做的嗎?」
話剛落,他半個身子爬到車身上湊到車標處張嘴就咬!
司機大驚,連忙從後面抱住他!
「你幹什麼!」
「住口啊!」
姜父被人高馬大的司機鉗住,還不甘心的踢騰著腿,嘴裡破口大罵:「你是個什麼東西!」
「也敢對我動手!我女兒可是你們老闆的……」
司機很委屈:「盛總。」
「放手……去路口等我。」
盛淮面色陰冷。
司機瞪眼姜父,才鬆手重新回車上。
他怎麼都想不明白矜貴優雅的老闆怎麼會跟這種無賴打交道!
姜父洋洋得意的吐口濃痰,才又轉身對盛淮嬉皮笑臉:「盛總,您要不要上樓坐坐,咱爺倆喝兩杯!」
「我跟您說,姜梔那個臭丫頭別的不行,就做飯還可以,我馬上打電話讓她滾回來伺候您……」
「姜先生。」
盛淮眯起眸子打量他。
「你怎麼會想到讓姜梔出國讀書的?」
言下之意就是這樣的酒鬼怎麼可能捨得花錢送女兒去國外讀書。
姜父臉沉下來,張口就罵。
「那是她媽媽出的餿主意!」
「出國有什麼用,敗家的東西!」
瞬間,盛淮臉色陰沉了下來。
「姜梔母親?她不是很早就去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