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他也太過分了!」
小魚看到照片氣的破口大罵:「一對狗男女!」
「小韻你怎麼就能這麼淡定呢?!我現在陪你殺過去,好好會一會那個女人!」
蘇韻又從托盤上取下一個馬卡龍配著英式紅茶優雅吃完,才抬頭沖小魚笑笑。
「為什麼不淡定?」
「老公有外遇我就不吃飯了嗎?」
她看著窗外,秋日的陽光正好,斜斜透過復古窗棱灑進來。
不知道如果搬回盛淮的別墅,還會不會有現在這樣好的興致,吃下午茶跟閨蜜談天說地。
……
盛淮坐在車上,冷冷看著窗外。
今天的飯局讓他很不爽。
他總是控制不住的在想,如果蘇韻在的話會是什麼樣。
一定會溫柔乖巧的在他身邊坐著,不多話也不冷場,適當的時候拋出一些大家都感興趣的話題。
優雅得體。
盛淮現在滿腦子都是蘇韻。
想起第一次跟雲啟山見面的時候,她帶著惋惜的口吻,提起那個困在婚姻里的舞者。
他突然想到蘇韻剛回國的時候,一襲白裙,神采飛揚的在設計大賽上展示自己的作品。
現在她應該後悔了吧。
所以,才會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
他怎麼可能允許!
想到這裡,盛淮心裡沒來由的升起一股燥火。
打開手機沉著臉給高秘書打過去。
「蘇氏集團債務情況了解清楚了嗎?」
高秘書戰戰兢兢:「都整理好了,已經放在您的辦公桌上。」
「不!」
他聲音冷厲:「讓最難纏的幾家上門去跟我的好太太要債。」
「盛總?」
「這……」
盛淮語氣淡漠:「有問題?」
「我這就照辦!」
掛斷電話,盛淮心情好了很多,搬開車窗隨手點燃一支煙猛吸一口。
餘光落在街角的咖啡店落地窗前,他眸子微微一滯。
蘇韻正舉著一塊小蛋糕發呆。
他沒有停車。
盛淮有自信,這個女人用不了多久就會主動回到自己身邊。
……
華燈初上。
蘇韻接到父親的電話,臉色變得蒼白如紙。
等她匆匆趕到醫院,病房門口已經圍了一大圈人。
每個人都面色狠厲。
「蘇小姐,你來的正好,欠我們的錢到底什麼時候還?」
「對!別裝可憐,要是不還我們就去起訴了。」
「說話啊,再不還錢我們每天都來,看看誰耗得過誰!」
蘇韻木然站著,看曾經意氣風發的父親現在佝僂著背挨個小聲討饒。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頭髮已經灰白了一大半。
她心裡明白,這些都是盛淮給的警告。
一直到夜半時分,債主們才罵罵咧咧的離開,在病房門口留下一大堆的菸頭。
蘇明安幾乎已經直不起腰。
臉色發青的坐在椅子上雙手掩面。
蘇韻走過去蹲在地上,抬起蒙滿水汽的眸子沖他笑。
「爸。」
「您放心,會沒事的。」
「您不會坐牢,我們家也不會散,一切慢慢都會好的。」
蘇明安移開掌心,抬頭看她,聲音沒有生氣:「小韻,爸爸沒用,連累了你。」
「如果不是我輕信於人,公司不會破產,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是我害了你和媽媽。」
在腥風血雨里打拼幾十年的蘇明安,此刻蜷在冰涼的椅子上,灰白頭髮胡亂搭在眉間,捂著臉悶聲流淚。
蘇韻臉上還是笑著,語氣很輕鬆。
「爸,您說什麼呢?」
「我們是一家人,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要共同面對,好在媽媽現在去了無菌倉化療,今天的事情就不要告訴她了。」
「這件事一定有辦法解決的。」
蘇韻沒有提起跟盛淮的談判。
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
現在除了盛淮,沒有人能幫她。
安慰好父親好以後蘇韻去了醫院後花園散步,快到中秋了,天上的月亮很圓很圓。
她安安靜靜坐在藤椅上,仰著巴掌臉看著夜空發呆。
回憶如水。
她想起很多很多的往事。
不過這一次故事裡都沒有盛淮的臉。
她想起小時候奶奶重男輕女,對她總沒有好臉色,催著爸媽再生一個。
而他們果斷帶著小蘇韻搬離到另外一座城市,白手起家。
「韻兒,你是爸爸媽媽唯一的寶貝,不可代替!」
她想起剛剛到陌生的學校,有小混混對她吹口哨,爸爸就不管生意多忙,也要堅持送她上學放學,一直到高中畢業去國外念大學。
出國那一天,向來克制的爸爸喝了很多很多酒,優雅果斷的媽媽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
最後全家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團。
蘇韻想了很多,很多。
直到天上的月亮慢慢隱藏在烏雲裡面,天黑沉沉的開始冒雨點子,才回過神來。
身上已經被夜風吹得涼透了。
她站起身,仰頭看樓上病房裡亮出的光,眸子裡亮晶晶的。
拿出手機熟練的按下一個號碼,她抿著唇角,聲音很輕。
「我們見一面吧。」
「好啊,就現在。」
「現在?」
「現在!」
「好。」
掛斷電話,蘇韻先回了趟家,一步一步攀上七樓打開門,屋子裡黑漆漆的。
蔥白指尖在衣櫃裡掃了一圈,她換上一條紅色連衣裙。
對著鏡子塗上飽滿唇妝。
明媚妖艷。
她對著鏡子眸光瀲灩的笑笑,徑直下樓打車到了別墅大門門口。
黑漆漆的別墅大門緊閉著,裡面幾乎沒有什麼光亮,看上去毫無生氣。
高高圍牆上攀援的薔薇也凌亂不堪,在雨水的沖刷下有氣無力的癱成一團。
聽到門鈴聲,傭人跑過來開門。
「太太回來了!」
「先生!太太回來了!」
傭人急急忙忙開了門,幾乎是小跑著上樓去跟盛淮匯報。
可是樓上半天也沒有傳來動靜。
傭人又急急向蘇韻解釋。
「太太,您可算是回來了。」
「您不在的日子,先生在家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工作,臉上沒半點笑模樣。」
蘇韻淺淺抬起唇角,敷衍的笑笑上了樓。
書房門打開,盛淮坐在辦公桌里看起來很忙。
冰冷清俊的臉上沒有因為她的到來有任何異樣。
蘇韻靠在門框,垂著眸子看他。
雪白條紋襯衫,幾縷漆黑碎發搭在稜角分明的臉上,鼻樑挺直,骨節分明的手指細長。
伊然一副高冷冰山不可侵犯的樣子。
她淡淡開口打破沉默。
「今天的事是你做的?」
盛淮抬頭,透過鏡片盯著她看。
「是!」
「盛淮!你到底想幹什麼?!」
「干……」
他看著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