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的深山中,一處半山腰的平地上,坐落著幾棟簡易的小木屋。
而在這幾棟小木屋的前不遠處的一個歪脖子樹上,一名十來歲的少年正騎在樹上眺望著遠方。
少年名叫楚塵。
「噗..噗.」
幾聲敲擊大樹的聲音從樹下傳來。
楚塵回頭望去,原來是一名約麼有十七八歲的俊俏少女,敲了敲這棵歪脖子大樹。
少女看到楚塵回頭望向自己,便停下敲擊,然後張開嘴,用手做出吃飯的動作,並招呼楚塵去往房子的方向。
「是吃飯了嗎,阿雲姐?」
楚塵開口問道後,得到清秀少女的點頭的回應。
原來,這名清秀的少女是一名啞巴,不能夠說話。
「彭」
楚塵從歪脖子樹下跳下來。
少女看到楚塵從樹上下來,摸了摸楚塵的頭,便拉起楚塵的手,往房子走去。
「阿雲姐,你說大哥哥什麼時候回來」
「大哥哥說山外有很多人,有很多村子,還有裡面有很多人的大城。」
「大哥哥說他在一個叫建山城的地方有了自己的大房子。」
「大哥哥走之前還跟我說這次回來要帶我們一起去」
「......」
楚塵一直跟在少女身後自顧自的喋喋不休,而少女也只是默默的聽著。
直到她把少年領到房子裡,端來一大碗肉湯,遞到少年的面前。
楚塵接過肉湯,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而少女就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不知不覺,天色漸漸的快黑了下來。
這時,楚塵看到院中不知何時出現一碩大的人影。
那人影越走越近。
「嘭」的一聲。
那人影從肩上摔下來一個東西。
楚塵緊盯著那人影,隨即笑著跑了過去。
「阿爺,你打獵回來啦」
原來來者是一名精神抖擻的白髮老者。
「嗯,塵兒,你跟小雲一起把這頭鹿收拾一下」
說完老者便走去自己的房間。
在楚塵的記憶里,阿爺總是少言寡語,阿姐也不會說話,唯一能跟少年說話的只有大哥哥,可大哥哥後來經常外出,聽大哥哥說,他現在很厲害,要出去闖一闖,從此,少年大多數時間便是騎在房子前的歪脖子樹上看著遠方發呆。
曾經好幾次少年問過阿爺,為什麼不教自己那跟大哥哥一樣的功夫,阿爺的回答是,自己身體骨弱,學不來,只能慢慢的養著,等有一天養好了,才能學。
以前大哥哥在家的時候,是大哥出去打獵,現在大哥哥出去了,就是阿爺出去打獵。
阿爺也說過,小雲的資質也是挺好的,可惜是個啞巴,不然進步的速度會更快。
聽到此話,當時的楚塵有一段時間特別沮喪,原來就自己是個廢物。
不過後來,阿爺說過,自己一定會好起來的。
阿雲聽到外邊的動靜,看到院子裡的野鹿,隨即便拿出一把小刀,跟著楚塵一起,把這頭鹿剝皮分割。
一把小刀,在阿雲的手裡行雲流水一般行走在野鹿的身上。
不一會,一頭挺大的鹿便被二人分割完畢,這頭挺大的鹿可以夠一家人吃上幾天的了。
而剩下的鹿皮,阿雲收集起來,等到了冬天給少年做一些衣物。
「塵兒,過來」
一道聲音響起,是阿爺在叫楚塵。
「哎,來了」
聽到阿爺的聲音,楚塵一路小跑的跑到了阿爺的房間。
只見阿爺的房間放了個半人高的青銅鼎,而鼎內正盛滿了一鼎不知名的血紅色的藥水。
看到楚塵來到,老者伸出手按住青銅鼎,不一會,青銅鼎內的藥水便沸騰了起來。
「脫了衣服,進去」
楚塵一臉的苦相,但也無奈,不敢不遵從阿爺的意思。
隨著楚塵進入鼎內,本就沸騰的藥水更是如同炸鍋一般,劇烈震動。
雖然楚塵已經不是第一次泡藥水了,但還是心中暗暗驚奇。
表面上沸騰不止的藥水,而進入其中,卻只感受到溫溫暖暖的感覺。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楚塵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本來溫暖的藥水,就在此刻慢慢進入體內後,周身便慢慢的傳來劇烈的疼痛。
猶如萬千螞蟻毒蟲不斷的啃食肉體,血肉一絲一毫的被蠶食,不斷的往體內鑽去一般的感覺。
楚塵的臉上也慢慢的布滿了汗珠,仿佛承受住了巨大的痛苦。
可即便是如此,楚塵卻硬是咬緊牙關硬是沒有說出一句話,有的只是因疼痛而牙齒不斷打顫的聲音。
因為楚塵知道,阿爺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這小小的一個青銅鼎內的藥水,都是阿爺從那滿山遍野中尋來的。
有時候阿爺出去一日便回來,有時候阿爺一去便是十天半個月的才回來,為的就是為楚塵尋找各種草藥。
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那猶如萬蟻鑽心的疼痛慢慢退去,有的卻從周身的疼痛處,一絲絲滲出的一股股的暖流。
這股暖流從四肢百骸中慢慢匯聚在一起。
然後流向楚塵的丹田處。
慢慢的滋養了起來。
當楚塵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邊已經是朦朧的天色,馬上就要天亮了起來。
而鼎中的藥水也變得渾濁不堪。
老者看到楚塵已經醒來,隨即放下按在青銅鼎上的手。
「回去休息吧」
老者說道,說完身體輕微的一震晃動,不等楚塵搭話,隨即也回到自己的床鋪上打坐休息了起來。
楚塵不敢有怠慢,輕手輕腳的走下青銅鼎,穿上衣服,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關上門。
來到院中,其實經過一夜的浸泡,楚塵其實並不覺得疲憊,相反感覺比以前的精神更勝一籌。
從小,楚塵的身體便很弱,經過無數次的泡藥浴,阿爺拿出的各種所謂的丹藥調理。
慢慢的身體一天比一天的強。
楚塵不知自己的身體為何這麼弱。
「哎,可能是天生的吧,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阿爺也不用這麼累」
就在這時,一旁的房門打開,原來是阿雲聽到楚塵的動靜,便打了開門,招呼楚塵進來。
阿雲給楚塵端來一盤煮好的鹿肉。
楚塵感覺到此刻的飢腸轆轆,隨即大口吃了起來。
每次泡完藥浴,不但精神好一些,體質好了一些,就連食量也是再增加。
「阿雲姐,等我好了,我也跟著阿爺練功夫。」
「阿雲姐,大哥哥說,他在外邊的生活好著呢,在那所謂的酒館裡喝酒吃肉,阿雲姐,你說酒是個什麼呀」
「阿雲姐,大哥哥說他在外邊還給我找了一個嫂子」
「阿雲姐.....」
楚塵一邊吃,一邊說。
阿雲姐一邊看著楚塵吃,一邊在旁邊安靜的聽著....
而此刻,外邊本來晴朗的天空中慢慢的從深山中蔓延出綿延無盡的黑色烏雲,一場大雨慢慢的襲來....
山林中,兩個奇怪的人影,在那崎嶇的山中緩步行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