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白輸了，輸了一個徹底，因為不管是哪一種功夫，一旦雙腳離地，他就再也沒有翻身的可能了。
因為力從腳起，發勁便是從下往上節節貫通。
一旦雙腳離地，人就找不到地方開始發勁發力。
畢竟就連傳說中那種左腳踩右腳的輕功，都需要腳部發力，更不用說這個世界根本沒有這種逆天的功夫。
如果是實戰的話，自空中到落地的這幾秒時間就足夠程虎殺死他好幾次了。
而屏幕前的觀眾也在陳楠的講解之下明白了，這場決鬥的中心點。
面對沈飛白的失敗，他們有些失望，卻也覺得情有可原。
「畢竟面對是專業練習了10多年的功夫皇帝，輸了就輸了。」
「其實我覺得他們兩個打的也都是不相上下，而且我們少班主明顯打得更飄逸呀。」
「就是，帥死了，我們少班主。」
「而且剛剛館主不是說了嗎，程虎塊頭比我們少班主大，先天性的就占據了優勢，不錯了，不錯了，非常不錯了。」
其實即使有陳楠的解說，觀眾也大多沒有怎麼看懂沈飛白和程虎的交手。
因為畢竟不是電影拍攝，沒必要擺出那些觀賞性的東西，二人交手主要就是用勁力，不親身上陣是很難看出的。
但即使是這樣，沈飛白還是輸在了觀賞性上。
稍微喘口氣，從剛剛那場戰鬥中回過神來的程虎用欣賞的眼光看上了沈飛白。
「你若是在陳家武館長大，必定又是另外一個功夫皇帝，不比我可好多了。」
沈飛白此刻已經坐在椅子上休息了，這一場比斗確實有些消耗精力。
「虎哥，你這真是承讓了。」
笑著搖搖頭，沈飛白接過一旁卻杉月遞來的茶，難得的一個牛飲。
要知道，他平常喝茶可都是要慢慢品的。
不過對於輸給程虎的這件事情，他到是接受的非常迅速。
畢竟如果沒有系統當初的洗筋伐髓，他現在可能連和程虎交手的能力都沒有。
「虎子說的沒錯，你若是在我陳家武館，絕對是個天才。」
另一旁，一到結束就沉默寡言的陳楠再次出了聲「剛剛的比賽你輸就輸在沒必要的動作太多了，比如說虎子用暗勁抓上你時，你的一個翻身再抬頭其實就沒有必要。」
「你們兩個這一場的較量，其實就是用勁的較量。可能你習慣了舞台上的那些套路，動手之時總會帶上沒必要的動作，差就差在那一兩秒。」
「如果。把你那些沒必要的動作都刪去的話，說不定虎子還真打不過你。」
完全不顧程虎黑著的臉，陳楠一口一個虎子叫的可起勁了。
屏幕前的觀眾們笑的都已經肚子疼了，程虎卻拿他這個大師兄沒有一點辦法。
沈飛白聽到陳楠的話語，卻點了點頭。
「觀賞性這個東西，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吧。還是那句話，太平年代，那些個殺招沒落……」
其實觀賞性這個東西就是如今傳統武術沒落最重要的一個原因。
華夏武術最早的套路其實是從戰場上面傳下來的,那是生死搏殺之間領悟所得的經驗。
一招一式講究的都是怎樣把對面的命給拿下，沒有那麼多花樣可言。
而大多數的觀眾都是外行，他們看不到你一招一式之間那精妙的勁力變化，最多也只能看到你這一拳的速度有多快力量有多猛。
根本比不上現代搏擊那拳拳到肉的刺激感，和那刺激感中所生出來的荷爾蒙。
想到這裡，沈飛白開了口
「我覺得傳統武術的路子要改一改，不然怎麼都沒法。」
「哦？怎麼改？」程虎來了興趣。
「我知道你們陳家武館大部分學徒，在學出來之後都進了影視圈當武術指導。我承認這是一條路子，那我覺得這條路子最終還是會就是我這兒來。」
剛才的那股勁兒已經卸下了，沈飛白也有心思慢慢品著粗陶碗中的野茶。
「電影中的藝術最重要的還是觀賞性，如果一直都武術指導下去，所謂的真功夫，最後也都會變成花架子。」
「那有什麼辦法，我們總得要吃飯的吧。」一旁聽到這話的陳川有些坐不住了，張口回答道。
陳楠也皺著眉頭，他其實也不是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只是就像沈飛白所說的那樣，太平盛世武術其實是沒什麼用的。
你隨意找人約斗的話，那可就成為尋釁滋事要被關起來了。
「我們可以老瓶裝新酒啊！」說到這裡，沈飛白眉眼都忍不住挑了起來「老時候一個武館或者是一個鏢局最快打開名氣的方法其實就是找一個在當地名揚已久的場子踢館，現在也可以啊。」
「怎麼做？」
「參加現代搏擊比賽，用傳統武術的方法。比如綜合格鬥這種的就沒有任何限制，你們有能打的可以去試試。」
「現代搏擊比賽？那不是譁眾取寵嗎？我們練武為的是保家衛國。」
陳楠聽到這裡就失去了興趣。
以前不是沒有人說過這種話，但都被他拒絕了，即使被人說成老頑固也一樣。
他最大的退步，就是讓這個小師弟帶著武館的弟子去電影行業中做指導。
畢竟武行也是要吃飯的，而且程虎為國爭光了。
他的功夫電影在國際上打下了一片名氣，讓華國電影在世界上總算有了立足之地。
雖說僅僅只是功夫電影這一個類別，但那也是零的突破。
「時代不一樣了，保家衛國靠的也已經不是個人的武力了。傳統武術要走下去的話，必然也要朝著表演靠攏……」
看著陳楠陡然失去興趣的目光，和程虎無奈的神情。
沈飛白垂下眼眸，也沒有在勸了，有些時候從那個時代走過來的人，總是有一股特有的固執。
這是他們的人生經歷和教育帶給他們固有的世界觀，是沒辦法改變的。
其實他今日所說的也都是肺腑之言了，傳統武術如今看起來似乎是所有傳統文化裡面發展最好的一個。
但實際上這都靠的是程虎，其他傳統藝術或多或少都有著一定的收藏價值，觀賞性質，或者如中醫一般有著一定的實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