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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發慈悲 張嘴,教你呢,學不學?……

2024-08-17 16:13:52 作者: 咬枝綠
  程濯唇角輕勾,這話的確好笑。

  「你認識徐格?」

  鏈子哥被他笑得膽邊瑟瑟,沒底氣地說,「認,認識啊……我跟徐格可不是一般的朋友!」

  程濯「哦」一聲,小幅度點頭,輕巧轉了下手裡的黑色手機。

  打出一通電話。

  濁艷燈影落在他腕骨,肩頭,脖頸上。

  孟聽枝曾用手指摸過的那方喉結,隨他清冷的話音驀然朝下滑了滑。

  厚重的射燈從他身上頻頻閃過,陰鷙,冷淡,有說不出的聲色.欲氣。

  「你休息室有沒有現金?」

  「我要用。」

  掛了電話,幾分鐘後,安保隊長提了個小號密碼箱來。

  新錢硬鈔,邊角薄而鋒利。

  程濯姿態懶散蹲在一旁,就這麼一沓一沓抽在那人臉上,眼角鼻翼,那些皮膚脆弱的地方血絲條條,痛叫不斷,不明朗的環境裡也能看出來那人臉腫得老高。

  他剛剛用錢砸孟聽枝,程濯這會像是原封不動地砸回去。

  更狠。

  透著一股睚眥必報的戾氣。

  良久後,程濯輕闔眸,有點乏味地舒了一口氣,再睜開時清清冷冷。

  最後一沓整鈔蓋在那人臉上,只輕輕地拍了拍,像給死人蓋布似的沒再折騰。

  他鬆開手,杵著棒球棍的手微微一用力,起了身,像瞥見垃圾一樣的奉欠俯視。

  那沓錢在他籠罩的陰影下,也滑進了那片亂鈔堆里。

  「找個好醫院看看。」棒球棍輕敲兩下台子,是黃婷男友那桌。

  「走的時候把這台酒錢結了。」

  說完人來到孟聽枝面前,手裡的棒球棍甩到一邊。

  安保隊長凌空接住,轉頭遞給旁人,吩咐放回原位。

  他問她:「解氣了麼?」

  孟聽枝在他視線里怔著,張了張口,一顆起伏不定的心臟還沒徹底回歸原位,只見眼帘里這張好看的臉上,倏然露出一點笑。

  「家裡有事?要來酒吧解決?」

  他聲音分明很輕,甚至像在親昵耳語。

  孟聽心跳卻猛然漏掉一拍。

  映著程濯的眸子裡,驚起一片不自知的心虛和慌亂的漣漪。

  「我……」她訥訥啟唇。

  他湊近,迫人氣勢叫她惴惴不安地停了聲音。

  襯衫領口因為剛剛動手有點傾斜,露出深凹的頸窩和凸起的鎖骨,紅光里,陰影深雋。

  他說:「孟聽枝,我生氣了。」

  像征討前的檄文,要跟她算帳的。

  她心慌地想抓程濯的手,卻被他很自然地避開。

  他抬手,用指背划過孟聽枝濺到酒的側臉。

  動作很緩。

  兩指捻了兩下,引得孟聽枝輕輕發抖。

  「你妝花了。」

  他看起特別正常,甚至禮貌又貼心地問孟聽枝,「誰是你朋友?」

  孟聽枝指了一下週遊,說是我室友。

  他淡淡打了聲招呼,週遊也是六神無主,應著聲,連八卦欲都沒冒。

  他讓人安排週遊回家,之後拽走了孟聽枝。

  孟聽枝手腕被他抓得有點痛。

  一路踉踉蹌蹌被帶到酒吧洗手間,門內外是兩種燈色,他一鬆手,由暗到明,孟聽枝有種艷鬼墜進熾燈下的驚恐羞恥。

  沒一會兒,穿黑色馬甲的服務生送來一支卸妝膏,恭敬放在整面牆的妝鏡前。

  他靠在門邊沒說話,目光沒什麼情緒地落在別處,手指攀在領口,又解了一顆扣子。

  孟聽枝轉回目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妝面也沒被潑得多難看,只是今晚的妝是週遊給她化的,過分濃,過分艷,髒一點就駁了。

  不太像她自己。

  她手指撐在冰涼的台沿,端看自己,聞聲一抖,朝後看去。

  身後隔間脆弱的門板突兀被撞。


  「哐咚」一下悶響,緊接著傳來陣陣靡音,水漬聲似強硬攪爛了什麼。

  不可抑制的媚軟低吟,斷斷續續,細弱又突兀。

  孟聽枝轉目看向程濯,微張著嘴,一股熱氣瞬間燒到頭頂,連自己剛剛想說什麼都燒乾淨,不記得了。

  程濯像是聽不到逐漸激烈的男女聲音。

  瞥了眼,又冷漠收回,看著她臉上像雲遮霧罩似的愕愣,到底眼神軟了點。

  「快點。」

  孟聽枝似被雷劈,那聲音還在繼續,她囁嚅道:「可是……」

  忽的,他揚幾分調子問:「你喜歡聽這個?」

  沒有可是了。

  孟聽枝立馬嗖嗖抽紙,打開水龍頭,卸了人生中最快最急的一次妝。

  出去的時候他沒拽她,甚至半個眼風都沒給。

  人走在前面,幾個剛剛面熟的安保替他開道,孟聽枝跟著他身後,鼓起勇氣去抓他的手。

  還沒碰到,他戴著那塊黑白配色宇舶的腕略偏了偏,她嚇得立馬收回手,指緣擠壓掌心,舒壓似的越漸用力。

  孟聽枝一路忍著鼻酸,直到被塞進副駕駛,砰一聲關門響,眼淚還是猝然淌出眼眶。

  程濯繞過車頭去駕駛座,他上車前,她快速抹了把臉。

  轟了一腳油門,車子原地熄了火。

  程濯忽然發話,打開車門,叫她來開。

  孟聽枝愣住。

  她有駕照,但沒開過跑車,她不知道程濯為什麼提這樣的要求,這是懲罰麼?

  不過也就愣幾秒的功夫,她沒敢拒絕,這會兒就算程濯讓她去開挖掘機,孟聽枝估計也會乖乖進駕駛位。

  兩個人都不清醒,一個氣,一個慌。

  孟聽枝深吸一口氣,手指收攏,握緊方向盤,轉半圈,打算拐彎出去。

  「砰」一聲巨響。

  車頭懟上路邊的花壇,正楞正角,磕凹進一大塊。

  副駕駛的男人笑了,低低冷冷的。

  「孟聽枝,你真行。」

  「我……」她哪知道乖也不能是這種找死的乖法,不是有駕照的人踩油門就能上路。

  她用手捂著臉,「你別讓我賠……」

  「你賠定了。」

  孟聽枝在手指縫裡看他,看他像消了點氣似的笑,慢慢挪開手。

  她素麵朝天的樣子,蒼白純軟,似飽雪壓滿花枝,輕碰一下就要碎落。

  如果喜歡由無數個心動瞬間組成,那麼這一瞬是,他心隨意動地抓她捂在臉上的手,把人往身前一拉。

  「不行就肉償。」

  「孟聽枝,你不會哄人嗎?」

  猝不及防撞進他胸口,孟聽枝聽著頭頂傳來的聲音,心跳翻覆,伸手慢慢環住程濯的脖子。

  秀氣微翹的鼻端蹭他頸側的皮膚。

  聲音哽得快哭了,她晃一下手臂說:「教教我……」

  車裡光線晦暗。

  程濯聞到她臉上的香氣,呼吸一下子湧起來,扯下她的兩隻手,細腕並在一處攥著。

  她重新陷進駕駛座里,一道攝人心魄的黑影隨之覆來,強勢地擋住車前的所有光景。

  下一秒,他俯身,攫取她全部的呼吸。

  「嗚——」

  孟聽枝低嚀了一聲,下頜被人輕捏住,他欺上來,燙人耳尖的話在她唇瓣上若即若離。

  「張嘴,教你呢,學不學?」

  她毫無接吻經驗,剛剛那一吻叫她幾近暈眩。

  這會兒忍住生理性的羞恥,默默鬆開齒關,輕抬了一點下巴應和,任他長驅直入的侵占。

  孟聽枝懷疑他聽不得拒絕。

  車內氣溫逐漸升高,他手掌落在她僵挺的腰脊上,一下比一下重,似要揉碎她一身情海欲波中的生澀骨頭。

  她怕癢,腰酥得不行。

  毫無章法在他懷裡躲,嚶哼了一聲不要,「這麼重」還沒說出來,這人就跟吻瘋了一樣,開始用啃的了。


  車子裡除了交錯喘息,只剩一聲含糊不清的「程濯」。

  最後還是司機打電話來,說到了,程濯才放過她,鼻尖蹭了一下她的鼻尖,手指抹去她唇角一絲盈盈水漬。

  她下車腳都是軟,差點摔倒,被程濯攬了一把。

  軟腰撞在勁臂上,他勾住手,在她耳邊笑,像在評價剛剛實戰教學她的表現。

  「不太聰明。」

  「……」

  她咬緊槽牙,又氣又羞。

  車子都開出金霖路了,春華大道的燈帶如流星飛矢,她望著窗,還是沒憋住初入情場的反骨,低聲把責任丟出去:「是你教的不好……」

  孟聽枝為這句話付出的代價是,在望府西京的停車場裡被人吻到喘不過氣,手指混亂間抓住車窗玻璃的邊緣,指尖留下幾點熱霧氣,小巧關節緊攥出一片白。

  最後,求饒似的喊了羞恥至極的一句「程老師好棒」。

  程老師要確認她這話是否違心,在孟聽枝再三保證,絕對真心實意的情況下,才大發慈悲摸到她腰邊。

  無名指按下紅色鍵。

  「咔」一聲,安全帶從她胸前簌簌收回。

  車裡很暗,他們在無聲昏昧中對視。

  程濯的拇指慢慢撫過她唇間,之前酒吧里的所有不愉快,還有更久前的不愉快,都好像不知不覺就散了。

  她不知道情人間是否都是這樣,那些付於唇齒的蒼白措辭,靈魂與肢體更善於溝通。

  她得了一堂乾貨滿滿的接吻課。

  程老師看起來也很有愉色。

  進了車庫電梯,失重感一瞬騰起,孟聽枝晃一下,被扶住腰,他像個言傳身受的好老師,折頸,近得幾乎要抵她的額頭,說下次再教。

  她下意識揚起頭問:「那你教過別人嗎?」

  腦海浮現喬落出現在枕春公館的樣子,她眼底似清水裡蘸開一筆濃墨,漸漸晦澀黯淡。

  程濯見她走神,捏了下她後頸,「沒別人。」

  「真的?」

  被她這麼質疑,程濯手下力道忽的重了,像問錯話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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